他静静地回答：“像上次一样。”
“可是这一次，制作组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我连自己都做不到，怎么超越我自己呢。”
他已经很久很久。
不被别人抱有希望了。
他习惯了失望与厌恶的眼神，一点小小的期待与喜欢似乎都是遥不可及又虚无缥缈的。
舒桥垂下眼，小声嘟囔：“你说，上一次我穿着奶牛装唱歌，这一次要想超越，我是不是……”
他顿了顿，苦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地抬起头：“是不是得把奶牛装的屁股剪个洞呀？”
沈故：“……”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结。
沈大少爷的表情好像是凝上了一层冰霜，一直飘散的视线忽地定格在了他身上。
舒桥本想缓和一下气氛，却没想到让状况有些变本加厉。
他慌忙摆了摆手：“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有这个意……”
沈故瞳孔微缩：“还有这种好事？”
舒桥：“……”
舒桥：“？”
作者有话说：
让我们一起高声大喊：
好耶！！
——
第11章
细雨里，微风中。
沈大少爷的表情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微张的嘴唇与上挑的眉头中隐约透露着“雀跃”二字。
唇间虽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口型明晃晃地好似说着：
“好耶。”
还有这种好事？！
好耶！好耶！
舒桥：“……”
好什么耶啊！
干嘛呀！沈大少爷想干嘛呀！
我把奶牛屁股剪个洞你好耶个什么劲啊！
大概是舒桥的表情起起伏伏，太过复杂，沈故也自觉失言。
他有些匆忙地咳嗽了一声，有些懊恼地将手抵在了自己的唇上，不自觉地啃咬着白皙又漂亮的指节。
片刻，他才长长地舒出口气，欲盖弥彰地说：“哦？刚才不是和你在说话。”
舒桥：“……”
他瞅了一眼四周——空空荡荡，除了细雨飘飘，哪里还见得到半个人影。
……你跟谁说话啊你。
借口就不能找好点啊？
但沈大少爷已经自找台阶，还是找个两米大梯子搬在前头。
舒桥捏了捏自己的指尖，乖巧地应和：“也是呢，是跟刚才的工作人员说的吧。”
沈故不太自然地“嗯”了声。
舒桥朝他笑道：“对啦，差不多也要到开拍时间了，我就先进去啦！”
沈故的嘴唇动了动。他十分微小地启启合合后，还是从唇中吐出口气，含含糊糊地应了一个字。
“那我先走啦。”舒桥弯了弯眉眼，朝他挥了挥手，转眼就又蹦跶回院子里了。
跟只小兔子似的。
沈故看着空荡荡的院门想。
还是只地洞打得飞快、天天抱着根胡萝卜毛绒绒又蹦蹦跳跳的小兔子。
总之。
千言万语，都化成了一个字。
沈故：“可。”
反正。
懂得都懂。
可、可……
可爱死了！！
AWSL！！
——
舒桥回到影棚内的时候，还没有开拍。
准确来说，是时间到了，但陈导说有嘉宾还没到，所以要等人都到齐了才能拍。
《完全挑战》一直都是六个常驻嘉宾和一个飞行嘉宾，这周有邹兰刚好撞了行程没录制，除了她，其他六个人都到齐了，那么陈导说还没来的嘉宾，估计就是这周来给邹兰补班的。
补班的人是谁，当然没有提前通知舒桥，但舒桥也不太在意。
不管是谁，他都要好好表现、认真对待这次录制，因此就安静地站在人群里，等着导演的安排。
他盯着鞋尖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终于出现了一丝骚动，看来是来人了。
“来了来了！人都齐了哈！”陈导中气十足地大喊，“来来来都过来，准备开拍了！”
几个嘉宾都往布景走了过去，在最角落的舒桥也连忙跟了上去。
他穿越了人群，从陈导身旁经过，还没跨上布景，就听到了一个声音——
“不好意思啊陈导，今天行程太满了，刚从英国回来，迟了点。”
陈导哈哈大笑：“没事，毕竟你也是大忙人嘛，先去后台休息一下吧。”
“那怎么好意思。”
“对了！”陈导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跟舒桥以前是队友吧？巧了巧了，不在这儿嘛，舒桥……”
舒桥蓦地被叫了声，停了下来。
他有些困惑地回过头，可话未出口，眼睛先和来人对上了。
一眼。
就这一眼——
“好久不见啊，舒桥，”程笛有些尖细的声音像是捏出来的假音，夸张地叙旧，“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舒桥猛地顿住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尖在掌心中不知疼痛似的掐出了一道道指痕。
周围的空气有些凝结。
可偏偏程笛没有感受到一样，接着道：“以前在团里天天跟你见面，退团后本想跟你叙叙旧，哪知道我忙着拍影视一直没空，今天还真是巧，可算见到面了。”
陈导在一旁笑道：“程笛，看来你跟舒桥关系还挺好的嘛。怎么以前老传你们队内不和呢？”
程笛抿嘴：“那也都是以前的事了，人总要看前看不是。对了陈导，你可要把我当小弟弟一样疼爱啊！”
“那是当然的！”陈导感叹：“也多亏你不是计较的人啊，圈内能像你一样不计前嫌的可不多了……”
…… ……
两人你来我往，好似魔音穿耳，从舒桥的耳边穿过，却让他的胸口闷得喘不过气来。
哎哎哎，你俩说什么呢。
正主还在这儿呢！
放、放肆！
什么叫往前看，什么叫不计较……
颠倒是非！
不、不知廉耻！！
舒桥闷闷不乐。
他盯着脚尖，看着布景棚里的青石板路，晃一晃神，就好像变成了练习室里干净的瓷砖，隐约映照着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新来的那个肯定是金主推的啊，不然怎么能半途插在我们队里。”
“他金主挺厉害的，对了，据说要把我们的资源都给他一个人。”
“啊？这也太恶心人了吧，真的假的啊，程笛，你哪儿听来的？”
“真的啊，之前给我们接的两个通告都被他抢了。不过，只要我们团结起来……”
…… ……
“舒桥？舒桥？”
“……”
“舒桥？”陈导提高了声音，“怎么了，还不去准备准备？”
舒桥这才反应了过来，应了声：“知、知道了。”
程笛在一旁笑道：“陈导，都怪我，下飞机迟了不说，刚才在门口碰到了沈故老师，聊着聊着没注意时间，又迟了。”
沈故……
说起来，今天沈故的确是来影视城了，还在片场门口站了一会……
舒桥忍不住站直了。
陈导“哎呀”一声，声音又亲切了几分：“早就听说你和沈故先生关系不错了，好朋友叙叙旧聊聊天，迟点也在所难免。没事没事，那我们稍作准备就开始吧。”
程笛“嗯”了声，跟个大明星似的被陈导引到了C位拍摄。
虽然脸上带着笑，却斜睨着眼，带着止不住的得意。
舒桥在后面慢腾腾地走着。
飞行嘉宾的位置本就在旁边，他也安静地站在最边上，两只手握在一起，乖巧地垂在了身前。
他刚站定，袁鱼鱼就在旁边嘀咕：“哟，架子真大啊。”
舒桥微微侧头。
袁鱼鱼是《完全挑战》里年纪最小的嘉宾，今年刚成年，个子很高，可能是年轻的原因，性子挺直也挺冲。
程笛这次晚来，记得前辈纵使心里不太舒服，也没表现出来。
袁鱼鱼却咧着嘴，哼哼道：“一个小明星还在那儿装模作样，不就是跟沈故关系好嘛？背靠沈故好乘凉，狐假虎威。”
舒桥在旁边他碎碎念，没忍住，小声问：“为什么你们都说他跟沈故关系好啊……”
陈导也这么说。
袁鱼鱼也这么说。
有时候看热搜，搜个程笛，后面还能关联出个“沈故”来。
舒桥以往对这两人是敬而远之。
但不知道是真睡了点感情出来，还是说受到了影帝的肯定，对沈故……
舒桥咳嗽了一声。
他轻轻地挪了点儿过去：“你们哪儿知道的？”
袁鱼鱼也压低了声音，仿佛接头一样小声回应：“有根据的，程笛背后的靠山就是沈故。”
“啊？”舒桥莫名地有些紧张，他垂下眼，“那是从哪儿来的根据？听、听谁说的？”
袁鱼鱼说：“哦，我听程笛自己说的。”
舒桥：“……”
袁鱼鱼话音落下，自觉不对，连忙挠了挠头：“不对哦！他自己说的才没根据！”
舒桥：“……”
还好闻鸣不在。
否则他可能会大惊大喜，大声高呼：
好耶！
终于有人比我家这舒桥这二缺傻白甜傻了！
袁鱼鱼十分不好意思：“我之前跟他一起拍戏，这不是总听他自己提，听久了就被洗脑了，洗脑了就信了嘛。说不定他跟人沈故根本没关系，都是炒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