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怕你生气。”
“嗯?”林郁清一怔,脑袋往后挪了挪,看着闺女,“实话?”嘴角不自觉的浮现笑意,嗯,闺女果然是最在意我了~
“对,反正我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您也拆不散我们,再把自己气出个好歹,妈妈可又要打人了。”白茵眨巴眨巴眼睛。
林郁清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嗯,这可真是大实话!
“妈,什么事我都能听您的,但就这感情的事,我想自己做主。”白茵松开林郁清,认真的看着她。
林郁清也逐渐收起了嬉笑之色,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喜怒。
“说下去。”
白茵正不安着,听见她开口,像是受到了什么极大的鼓舞一样,拉着老妈坐在床边。
“您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特别羡慕您跟妈妈之间的感情的么?”
“嗯?”
“在遇到阿桑以后。”
“以前我不懂感情,每天看着你们两个秀恩爱,只觉得你们的感情真好,觉得自己有一个温暖又幸福的家,当然有时候还会觉得,你们两个每天都要亲亲抱抱的,怎么就不觉得烦呢?不会腻吗?”
“但自从遇到她之后,我再看到你们亲昵的模样,竟然觉得喜欢的人近在咫尺是那样的美好,能亲亲,能抱抱,哪怕能牵牵手,都让人务必的满足,我甚至开始羡慕你们两个。那个时候,我也总是在脑海里刻画我以后跟爱人在一起的场面,并且那些画面非常明确,那个人就是池桑。”
“我是在三年前,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那时,她对我来说,只是一名过客,我根本不知道以后是否还能再见到她,只能把对她的一点点喜欢,埋藏在心底。”
白茵怔怔的看着墙面,回忆着对池桑的感情变化。
林郁清静静的听着,茵茵从来都不会跟她说这些,这会瞧着她尽力在说服自己,心里也是微微有些触动。
“其实真正喜欢上她,是在第二次见面,时隔一年之后。”白茵继续道。
“一年?”
“嗯,那次是她在执行任务中受了伤,被送到医院紧急治疗,我当时正在参加实习,在手术室里看到的她,她当时穿着特战队员的迷彩服,脸上还涂着油彩,衣服上大片的血迹,送来的时候,意识都已经不清醒了。”
“执行任务?受伤?”林郁清一皱眉,普通的士兵需要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吗?
白茵闻言,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林郁清,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妈,她不是普通的兵。”
“您相信一个人的意志力和使命感可以战胜疼痛吗?”白茵问。
林郁清皱眉不解。
“当时她受的是枪伤,子弹深深的嵌在小腹,手术进行的很顺利,但在手术过程中,我发现她的反应很奇怪,她在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身体不乱动,但手臂上,额头上的青筋都明显的爆出来了,眼睛红的像充了血一样,面目狰狞。”
“我当时吓坏了,其他人也意识到可能是麻药没有生效,可她却没有说出来,只自己默默的忍受着。手术结束后,我们才知道,她其实是免疫麻药的体质,只有特定的某种麻药才会对她生效。”
“她自己知道吗?”林郁清有点惊讶,从茵茵的描述中,大致能想象到当时的场景,但同时心里又充满了疑惑。
“知道。”
“您是不是也觉得她有自虐倾向?”白茵轻笑着问。
林郁清点点头,难道不是?
“后来我问她为什么不说,她说她没事,只想快点结束手术,为了尽早回到部队。住院休养期间,她每天都闹着要回去,仿佛离开部队,就像是鱼儿离了水,一刻都活不下去。”
“那段时间,我每天看着她,照顾着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她对部队的热爱,她每天都充满了阳光,充满着力量,积极的对待每一天,特别能感染人。”
“当时我跟她朝夕相处了一个月,埋藏在心底的那一点点喜欢也逐渐生根发芽。你别看她看着很起来很刚强,但那只是对外,在我面前,她就像个小孩一样,总是别别扭扭的。”
“刚做完手术住院的时候,她总是惦记着回部队,我记得第一天去给她换药,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没感觉。我当时还以为她的麻药后返劲儿呢,就用力掐她。结果的第二天我再去,还没等我问话呢,她就点头说疼。”
回忆起当初的事,白茵这思绪就像开闸泄洪一般,收不住了,毕竟她跟阿桑相处的回忆真的是少的可怜,仅有的这一点点,就像刻印在了骨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从池桑入院的第一天,到她出院前的最后一天,每一天发生的事,白茵都记得清清楚楚,讲的详详细细。
池桑最初的抵触,不情愿,到后来的舍不得走。
自己从一点点的喜欢,到后来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两个人彼此心动,却又默契的没有去捅破那一层窗户纸,那种纠葛,心痒难耐的感觉,林郁清感同身受。
“那次分开之后,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等着再次见到她,等着她完成任务后来找我。”
“那段时间我很少回家,就是因为看到你们,就会不自觉的想到她。”
听到这,林郁清终于懂了,敢情闺女和池桑这是因为种种原因,只能互相暗恋,如今终于是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了啊。
“妈,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阿桑是我第一个用心喜欢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如果您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那我就单身一辈子。”说到后面,白茵果断开始耍无赖了。
林郁清哭笑不得,给你厉害的!
“没事,你单身一辈子妈也养得起,还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林郁清也耍起了无赖,甚至还叉了个腰。
“……”白茵哭笑不得,得,这不是碰上打猎的了么!
“妈,我真的很认真。”
林郁清沉默了一会,看着闺女那诚挚的眼神,就很无奈,确实像茵茵说的,她铁了心要干的事,谁也拦不住,自己要是百般阻挠,怕是真要被她气出个好歹来了。
“我们的事您就别管了好吗?”
“我不期望您现在就同意,但希望您能给我们一次机会,阿桑不会让您失望的,我相信她。”
林郁清叹了口气,“兜兜转转,饶了这么些个大圈子,你还是在说服我。”
摇了摇头,“罢了,你俩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有一点,你不能让自己受委屈。并且现在是考察期,我要考察考察这个池桑,如果不合格,你俩的事想都不要想。我就算做个棒打鸳鸯的大恶人,也决不能让人欺负我女儿。”
白茵闻言抱住林郁清的胳膊,靠在她怀里,“谢谢妈!”
林郁清哭笑不得的点点她的鼻尖,“你啊,刚才还跟她置气,这会又把她夸上了天。”
白茵拱拱鼻子,“这是两码事。”
正说着,手机响了,白茵拿起来瞧了一眼,便把手机放在一旁,完全没有要接起的意思。
林郁清好奇的瞟了一眼,是池桑打来的。
又瞧了瞧自家闺女的脸色,倒是有趣了,刚才跟自己提起池桑的时候,那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小欣喜,可这会,人家都打电话过来了,这孩子反倒冷着一张脸,也不接人家的电话,你说这是闹哪样呢??欲擒故纵?
不多时,响铃结束,白茵瞟了一眼,也没理会。
林郁清这下可来兴趣了,“为什么不接?你家阿桑不是好上了天吗?”笑问。
“谁让她惹我生气了,晾她一会。”白茵瘪瘪嘴,一副气鼓鼓的小模样。
林郁清哭笑不得,嗯,闺女生气了,可真了不得呢。
林郁清正在这琢磨茵茵这火气能持续多久呢,电话又响了。
白茵又瞟了一眼,稍微一犹豫,便果断拿起了手机,点了接听键。
林郁清一怔,???这气消的也太快了点吧?一点也不像你老妈我,就算不气了,你装也要装个样子嘛!
电话接通后,白茵没说话,对面也陷入了沉默,似乎池桑也没有想到她会接听电话。
“茵茵?”半晌,对面才开口。
“有事吗。”白茵语气平淡,听起来还余怒未消。
林郁清在旁边看着,不由得咂了咂嘴,这会连她这个行家也看不出茵茵到底是在生气,还是在假装的了。
“嗯……没有,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你……还在生气吗?”
林郁清听见这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还有她这么说话的?这不是拱火呢么,也是为池桑的情商深深的担忧着,就这,闺女跟她在一起,还不得被气出个好歹来?
“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累了。”
“茵茵,我……”
池桑稍一犹豫,白茵果断挂掉了电话。
林郁清侧着头看了看自家闺女,“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