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宣看着她这样,忽然意识到他工作之后的懒洋洋遗传谁的了。
等沈之从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白星怜跟被吸了精气似的,摇摇头说:“我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要跟年轻人拼什么考核!不考了。”
叶琳哦吼:“真的?”
白星怜:“算了,考就考吧,我一大把年纪还考不过年轻人嘛。对吧,我的乖儿子。”
沈之从扯了扯唇角:“妈,好好复习,你基础太差了。”
白星怜非常不满意的说:“让你来辅导我,你怎么就这么不乐意呢?”
沈之从倒是没什么不乐意的,就是有点憋屈而已,毕竟在考核前,或许都得陪着他妈复习。
那晚上他跟宁宣相处的时间,不得减少啊。
“宁宁过来了啊。”
宁宣站起身:“怜姨……”
沈之从拉过他的手,摸了摸,凉的,然后赶紧捂在自己的兜里:“好了好了,我跟宁宁上去了,你们早点睡啊。”
回到楼上的家时,宁宣抓着他的食指,表情很淡:“等会儿再进房间,我有事要跟你谈。”
谈?
警示灯在沈之从脑中闪着红色,刺耳的叫了起来。
“我刚才修完水管后,就一直陪着我妈复习题目,筛选题目,然后看着解析书帮她分析题意,手机没怎么开过,只有你的消息我都回了,别人找我我都没回。”沈之从将兜里的手机递过去,“你可以看看的。”
宁宣将他这番话琢磨了片刻,心想沈之从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听着小虫,关于我在楼道里说的那些……”
沈之从匆忙的打断了他:“等一下,我们还是进房说吧。”
宁宣尊重他:“好……”
进了房后,先是脱了外套,宁宣穿着袜子坐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沈之从忙里忙外,又是刷牙洗脸,又是上了厕所,接着又说最近天气又冷又干,涂点润肤什么的。
宁宣心想,长夜漫漫,行,好好忙着,反正他也不困。
之后沈之从终于没事干了,僵着身子也坐在了床上,向来在球场上杀伐果断,又在学业上盛气凌人的沈哥,这会儿捏着宁宣的衣角,撒娇说:“宁哥……你听我说,我真的错了。”
宁宣叹息,抓着沈之从的手:“你先听我说,我那次不是因为你吼我,我是因为我心里装着事,但是没跟你说而已。”
沈之从皱眉:“什么事啊。”
沈之从心想,那天真他妈把他吓坏了。
宁宣想了想:“以后的事,我做噩梦了,那个梦很真实,而且我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梦,所以我很害怕。”
沈之从用指腹摩挲着宁宣手掌内侧,心里非常不安:“什么梦?”
宁宣面无表情的说:“我死了……”
短短的三个字,吓得沈之从魂都飞了,他浑身一震,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随即他压抑了这些太难的脾气,难得暴躁了起来:“不可能,你怎么会!好端端的做这些梦干什么,我听说做梦睡觉的人,是不是代表哪里不舒服,啊?”
宁宣就知道他会有很大的反应,肩膀跟手臂都被沈之从拽得死死的,他没挣扎,任由沈之从发泄力道:“梦不都是跟现实相反的,我也只是很怕而已,所以这只是梦,小虫,没事的。”
他说的很温柔,但是沈之从愈发不安了,那种温柔化作利刃,一刀一刀的刮在身上,非常疼。
但是沈之从还没来得及反应什么,或者说他现在思绪变得混乱了。突然,宁宣上半身倾覆而来,双手将沈之从按在床上。
沈之从:“?”
宁宣抬脚,跨坐在他身上,自带冷清的五官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着像黑夜中的精灵。
他说:“做吗……”
沈之从:“你……”
沈之从完全开心不起来,甚至没有为宁宣的主动而感到高兴,他只是觉得宁宣很反常罢了。
宁宣顿了顿,尽管脸色平静,但还是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些事。
“我要你,小虫。”
沈之从停顿片刻,缓缓道:“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宁宁……”
宁宣一根手指抚弄着沈之从的唇角:“嘘,我都说给你听了,还是说,你不想要我?”
沈之从看着他,哪里是不想要,他渴望着宁宣的身体,想跟他永远在一起。
宁宣趴在他身上,如果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耳边已经红透了。然而他现在紧紧贴在沈之从的胸膛处,想听听心脏跳动的声音。
“小虫,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办?”
沈之从不想回答这个假设性问题,他只要一想到,心脏就跟被毒蛇咬了的瞬间,毒液顺着心脏的血液流向身体各处,很疼,很难受,想呕吐。
宁宣皱着眉头,他急切的想要一个答案:“你说啊,你会怎么办,你会变成什么样,你会好好地吗?”
沈之从将手绕在他身后,勾手将宁宣压在床上,眼底掠过僵冷的情绪:“不,我会跟你一起死。”
第60章 枷锁
宁宣肩膀开始颤抖,他极力的想说点什么,但嘴唇被堵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只能呜呜的叫了两声。
他抓着沈之从的手臂,想挣脱,想问问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气话还是故意说的。
可是沈之从完全不给他反抗询问的机会,他残忍的压着他的肩膀,吮吸亲吻,那瞬间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宁宣开始透不过气了。
那种短暂的失态只持续了几分钟后,沈之从终于找回了几分理智,双手撑在他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你说的那些话,我不爱听,你不要提好不好,什么死不死的,做梦而已,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宁宣眼角泛红的看着他,明明刚才在欺负他,怎么自己反倒是一脸委屈。
“那我不说了。”宁宣抱着他,这是一种抚慰。
沈之从顺势埋在他颈窝处,深深的呼吸着,闭上眼感受着这人的体温,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对面那户人家的灯熄灭了。
他才沙哑的说话:“所以你最近变化这么大,是因为这个噩梦?”
“是……”宁宣微微皱眉,竭力咽下喉咙里的酸涩,“我觉得我身体不太好,我担心……”
沈之从听闻有些讶异:“这两年你都有做过体检的……”
“嗯,做过,一切正常。”
“我知道是一切正常,那你还担心什么。”
宁宣想说,因为时机未到。
这两年的体检结果只是说有点贫血而已,只要平时注意就好。
宁宣轻微闭着眼,刚才动作太大,自己的衣服扣子被解开了,现在才感觉锁骨直到胸膛处一阵凉意袭过。
白嫩的皮肤瑟缩了一下,下一秒,就被盖上了厚厚的棉被,像被软绵绵的云朵包裹着,暖和又舒服。
宁宣睁开眼,迷迷瞪瞪的看着他。
沈之从伸手轻弹了他的脑门:“看什么,睡觉。”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沈之从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怎么着,真想来一发啊?”
宁宣:“……”
“但是现在不行,我心情不好。”
宁宣试探的问:“硬不起来?”
沈之从:“……?”
宁宣有些不明所以,柔软乌黑的发丝柔软的垂下来,眼睛黑白分明的看着他。
沈之从忽然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月我们就开学了,剩一周时间给我们吧。”
这话宁宣没听懂:“什么意思?”
沈之从亮起大白牙:“操/到你开学。”
宁宣:“……”
快入睡的那一刻,宁宣骤然清醒过来,怎么搞的好像他欲/求不满似的,倒打一耙的功力还得是沈之从。
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刚才发生了那点事,现在安静下来才是正确的,不然沈之从或许真的会往死里弄。
早上宁宣还是赖床了,沈之从早早就起床给他弄早餐,然后在八点的时候将人叫醒。
习惯性睡到十点多的宁宣,被他骚扰的怒火中烧,看了眼时间后,那股气直接烧到了脑门:“你神经啊,八点叫我起床,今天要上课吗?”
“不上课,但是要吃早餐。”
宁宣生闷气,头顶盖着棉被,衣服乱七八糟的坐在床上:“不吃……”
沈之从眉头一皱:“不行,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事不行,给我起来,不然我就亲手一口一口的喂你。”
宁宣想象了那个画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讷讷道:“知道了……”
然而没睡够的人,做什么都是慢吞吞的,上厕所刷牙洗脸都花了半个多小时。
沈之从依旧很好脾气的等他出来。
“宁宁乖,先喝水,然后开始吃面包,一杯牛奶,一个鸡蛋。”
看着还挺有营养的。
被人放在心上大抵就是从细节表现出来的,宁宣有些感动,以一个很认真的目光看着他:“小虫,你真好。”
沈之从被他这句直白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啊?好端端说这个干什么,听着渗人啊,我有做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