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陆霄手背青筋绷紧鼓起,鼻尖埋在他温热的颈窝蹭了蹭,在片场乱了的心跳好像现在才终于彻底平复下来。
池容只好露出个格外遗憾的眼神。
戚陆霄眼睫动了下,耳根到脖颈都泛起一片潮/红,搂住池容,就让池容手臂勾在他脖颈上冲了个澡,浑身都是热腾腾的水汽。
池容白皙笔直的一双腿在浴室的水雾下格外晃眼,水珠沿着腿弯往下滚落,膝盖和脚腕都透出薄薄的粉。
戚陆霄拿浴巾将人裹住,抱起来放到床上。
池容其实也不是不能自己走,但他心安理得地当个作精,让戚陆霄抱来抱去。
戚陆霄揉了下他发梢还有些湿润的头发,眼眸幽邃地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又要去浴室,却被池容突然拉住手腕。
按到了床上。
他让戚陆霄靠坐在床头,然后自己跨坐到了戚陆霄的腿上,手才伸出去,就被戚陆霄红着耳根扣住了指尖。
“我就是脚崴了而已。”池容漂亮柔软的脸颊上泛着毫不掩饰的期待,眼底也亮亮的,凑过去先亲了他一口。
戚陆霄呼吸一乱将人搂住,冰凉的机械指尖碾过池容后颈的骨突,克制羞耻似的轻声说:“我喝醉了,会很久。”
池容毫不畏惧,挣开被戚陆霄攥住的手,呼吸热热的扑在戚陆霄的颈侧,“怕什么,容容陪你。”
……
床头灯光幽微。
池容时不时被握住后颈咬一下唇瓣,眼尾已经潮湿红透,唇肉微微地泛肿,他抬起湿润卷翘的睫毛,觑着戚陆霄的神情,委婉开口,“戚老师,好像半个多小时了……”
“……”戚陆霄抿了抿唇,攥住他的手腕,想让他放开,然后去浴室冲个澡。
但再次被池容拒绝,池容在他眼睫上亲了一下,忽然俯身。
戚陆霄心口一颤。
等池容抬起头,他指腹蹭了蹭那湿红的唇瓣,呼吸不稳地哑声问:“这次满意了么?”
“……”池容红着脸指责,“我们戚老师难道不满意?”
戚陆霄脸色比他更红,脖颈也是通红的,眼神衬得有些凶,拉起他的衣领就吻了上去,池容被这难得的强势弄得心跳都急促了许多。
终于彻底消停了。
两个人再去漱完口,就躺下睡觉,池容软趴趴地在戚陆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戚陆霄指腹碾在他酸软的手腕上轻轻地揉。
戚陆霄的酒彻底醒了,现在阖上眼不太能睡得着。
他搂着池容,低下头鼻尖蹭在池容的发顶上,池容匀长的呼吸扫在他脖颈和胸口,像柔软的小钩子,他心跳都随之起伏。
如坠梦中。
耳畔很急促的一道刹车声响过,连神经都陡然刺痛,他再次睁开眼,眼前是被撞到变形的车门,深夜下着大雪的街上,空无一人。
池容手臂牢牢地抱着他,将他压到了身下,额角鲜血淋漓,温热的血液沿着苍白的脸颊淌下来,湿透了他肩膀的衣料。
旁边车座上还放着那份刚签好的离婚协议。
戚陆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他不知道是怎么掰开池容下了狠劲搂住他的那双手臂,然后开车将人送去医院。
市中心医院的急诊科深更半夜仍然很多人,周遭所有陌生和身影和嘈杂的喧闹声隔了层雾似的晃在他眼前,响在他耳边。
不等他看清,他已经离开了那所医院。
仍然是冬天,被大雪覆盖,他离开晚宴上了一辆车,漆黑冰冷的qiang口抵在他后心,将他带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废弃大楼。
眼前人影幢幢,却模糊不清。
直到身后传来一阵力道将他使劲推开,他蓦然转过头时,钢筋水泥在他眼前,从他刚才位置的头顶,訇然倒塌,荡起一片灰尘。
他抱起池容,才发现他右腿的裤子都被刮破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血迹斑斑,白皙的小腿上刺眼的大片鲜红触目惊心。
甚至有些不自然的扭折。
他们出不去,只能在原地等,藏在角落,池容靠住墙坐下,睫毛颤了颤,循着他视线往自己疼到麻木的腿上看了一眼。
然后抬起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戚陆霄眼眶陡然泛红。
池容指尖苍白冰凉,拿起羽绒服兜里的那双毛线手套,将手套的指头都戳进去,只剩下其中两根,软趴趴的。
他戴上手套,然后抬起胳膊肘,怼了怼戚陆霄的手臂。
戚陆霄睁开眼,池容拿手套捏了个兔子递到他眼前,毫无血色的脸颊只有那双眼睛仍然漂亮明灿,小声地问他,“不像吗?”
“像。”戚陆霄轻声说。
池容就弯起眼睫笑了笑,他眉头蹙了一瞬,喉咙涌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又拿舌根抵住咽了回去,失控的血液好像流穿了肺腑。
烧得他浑身滚烫,却越来越冷。
“疼不疼?”戚陆霄脱掉外套裹在了他身上,然后又把他抱在怀里,揉搓着他被冻到僵硬的指尖。
池容摇了摇头,将脸颊埋在戚陆霄的颈窝里,“就是有点冷。”
戚陆霄拿起另一只手套想给他戴上,但池容另一只手背都是擦伤,滚烫的血沿着指尖淌下去,洇湿了手套上的毛线,格外刺眼。
像蠕动的浓红的虫子。
渐渐吞没了池容的双手,再到手臂……
池容垂了下眼,指尖捏住手套上被血迹洇湿的地方,像一颗小小的心,他自己没忍住笑了笑,抬起头却对上了戚陆霄泛红的眼眶。
“容容。”戚陆霄嘴唇贴着他越来越冰凉的耳朵尖,低声地叫他。
池容眼睫控制不住地垂了下去,还有些温热的唇瓣蹭在他脖颈上。
戚陆霄像被困囿在一个没有尽头的梦中,他低头就是满手滚烫的血液,池容每推开他一次,他胸膛就涨得更疼。
似乎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
等他最后一次睁开眼时,眼前都是漆黑凌乱的线条,密密麻麻地涨满了整个眼眶。
他能感觉到池容被他抱在怀里,但什么都看不见了,掌心摩挲到池容温热细腻的皮肤,触觉丧失了大半似的,很不真实。
戚陆霄喉结倏地滚动了一下。
他父亲的确是出意外才去世的,不是人为,葬礼之后,他母亲庄心浓就带着他搬了家,她的精神状态当时已经不太好。
戚陆霄知道她好像能看到很多他看不到的东西。
庄心浓坚持自己没病,不愿意去医院。
戚陆霄就自己去找了很多医生,但是得不到庄心浓的配合,也没法治疗,庄心浓发病的时候有自/残倾向,也会对戚陆霄动手。
咬他手臂,或者扇他耳光。
直到一段时间,戚陆霄走到她眼前顿了很久,都没有被她突然拉住扇一耳光,戚陆霄发现她好像完全看不见了。
就在几天之后,庄心浓自/杀了。
戚陆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瞳,他撑起身揉了揉池容的头发,然后伸手去找放在枕边的药。
池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很小声地问:“怎么了?”
“没事。”戚陆霄低头想亲一下他的脸颊,但是亲到了耳朵尖上,池容的声音像隔着一层雾,他能听到,却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他甚至有点感觉不到池容的手了,尽管他知道池容应该在抱着他。
拿梦里无数次推开他的那双手臂。
戚陆霄又在他睡觉时闷到泛红的耳朵尖上亲了亲,低声说:“宝宝,你继续睡。”
池容却睡不着了,他觉得不太对劲,坐起来开了床头灯。
戚陆霄好像没看到。
池容一怔,去拿戚陆霄的药,又下床倒了杯水,想递给戚陆霄的时候,突然想起戚陆霄晚上喝了酒,好像不能吃这个药。
“我去问问姚凭。”池容脚还崴着,他拉住戚陆霄的手臂搂在自己腰上,正好能扶稳他,然后指尖埋入戚陆霄脑后的头发。
像抚摸狗勾那样一点一点地摸。
电话打出去之后,姚凭马上联系了医生。
但片场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还得一个小时左右才能赶过来。
姚凭跟他说了一种酒后几个小时就能吃的药,池容在床头柜里找到,戚陆霄接过去服下,他摩挲到池容的手腕,握住指尖亲了亲。
池容弯腰盯住他的眼睛看了几秒,戚陆霄眸色本来就很深,现在好像更深,从眉骨斜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戚陆霄轻轻地咬了下他的指尖。
池容脸颊突然一红。
医生一时半会还不到,池容又钻到了被子里,然后拉住戚陆霄的手腕让他转过来,在戚陆霄抬起手就能碰到的地方张开了手臂。
池容催促他,“过来抱抱。”
戚陆霄顿了几秒,漆黑的眸底似乎泛起了一瞬波动,耳根也有点红。
“不要羞涩。”池容戳了戳他,眼眸藏着点点鼓励。
戚陆霄将他抱到怀里,躺到了床上,池容拉起被子将自己跟戚陆霄一起裹住。
他其实也不是不懂。
谁都不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生病,变得这么狼狈,需要对方的照顾,好像是一种拖累,换成他也许也不能接受。
跟崴个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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