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男友就这样突然不见了。
她吓傻了,随即尖叫。
这就是时游半夜时听到的声音。
女孩被同伴安慰着,方舟体积庞大,也许男友只是在哪个角落里藏着,现在已经有警员去寻找了。
乌雅媚听了个全貌,心悸不已。
她问时游:“我醒来时,听说在展览馆里,疑似有死去的人鱼尸体,真的吗?”
“应该是,我在现场。”
“尸体被做成了玉雕?谁这么丧心病狂啊。”
“不太像。”那层玉色很薄,更像是肌肤表面氧化后天然形成的。
当然这结论太恐怖,也违背自然规律,时游并没有说出来。
“阿游…”
“嗯?”
“你觉得,世上真的有人鱼吗?”
这个问题,时游也在想:“以前我会回答你,没有。”
也就是,现在,无法给答案。
“现在又有人无故失踪了,看起来就不寻常,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乌雅媚环顾热闹星空餐厅,时不时有小孩追来跑去,他们这一桌的安静与周围格格不入,她抬起右手臂,“你看少了什么。”
乌雅媚手腕上总戴着一条祖传手链,传承了几百年,传女不传男。
“手链呢?”
“登舟前,突然断了。”
真是糟糕的预兆。
时游正要说自己可能看到了黑洞,一阵骚动打断了两人对话。连那啜泣的女子也停了声音,呆呆地望着巨星谭其玉走向他们附近的空桌。
谁都没想到谭其玉没去包厢,反而很有亲和力地坐大厅,还是大厅里的偏远位置。
也许是做明星时间长了,谭其玉有一种走到哪里都引人瞩目的气质,不过这次还没等他坐下,一行方舟警卫队快速冲入餐厅,分成两排,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身着副舟长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看向谭其玉的方向,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谭其玉早就习惯被人追逐,由于方舟的驾驶难度高,能成为正副舟长的都是万一挑一的人才,也值得他结识了,于是他摆出甜美的微笑,伸出了手。
却没想到那副舟长像一阵风走来,直接略过了他,视那握出的手于无物,来到他身后时游的面前,弯身询问:“您好,请问您是时游先生吗?”
时游被副舟长恭敬地请走,那群警卫队也鱼贯而出,谭其玉才堪堪回神。
他震惊地盯着一群警卫护送时游的背影,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昨天,九号展览厅出现人鱼尸体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听说后也有些好奇,就想进去看看。但哪怕以他现在顶流巨星的身份,那些警卫都没丝毫通融,严肃到不近人情,只重复让他尽快离开。
哪像刚才,对着时游,眼中的恭敬都快溢出眼睛了。
他看的出来,那群人,包括副舟长对时游是真心地渴望。
怎么可能?
时游不是学音乐的吗,哪值得这群人前呼后拥?
这舟上那么多大人物,也没见副舟长对谁点头哈腰的。
谭其玉当然不知道,方舟出现故障,故障源头可大可小。
时游的存在对于副舟长等人来说就是救人于水火,谁会对技术大拿摆脸色?
回过神,他看到那个与时游状态亲密的娇媚女子撑着下颔,似笑非笑的,那讥诮的模样让他喉咙一梗,顿时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转身坐下时,还能听到乌雅媚的轻嗤。
“呵,3K。”
谭其玉的脸憋得通红。
这边在副舟长的说明下,时游要求先来到方舟控制室。
方舟的引擎室太多了,时游觉得当下第一要务,是确认问题舱室,而这必须去主控制台查询。
控制室的工作人员行色匆匆,每个人都在紧急维持方舟的正常运行。
从方舟停止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15个小时,它快到极限了。
他们忽然看到一个气质非凡的大帅哥出现,一时愣住了,控制室内禁止游客进入。
在副舟长介绍下,才知道这就是那个副舟长发动全员寻找的人。
控制台占据方舟最前沿的位置,操控器横跨足足一排。
副舟长先把发生警告的页面给时游看,时游让副舟长先进行操作。
操作台就像进了病毒,无论怎么操作都是Error,副舟长急得鬓角落下一滴滴冷汗,而就在他们两米之隔,正拉着一条白帘,刚刚救回来的舟长还躺在急救台上吸着氧,监测仪发出“滴滴”的轻响。
时游看副舟长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力5.5,也停顿了下。
这就是旅游方舟的弊端,它被私有公司承包,基本由总航行数不足3700个小时的驾驶员担任,而方舟大多时候是自动航行,出现故障的概率小于1%,这就导致他们应对危机的能力普遍不高。
气氛紧绷着。
见状,时游问:“我可以操作吗?”
这回轮到副舟长惊诧:“您有驾驶证?”方舟驾驶证的考核可是地狱级难度。
时游打开手机,翻了几页,找到相关证件,道:“有的。”
一看到资格证,副舟长老泪纵横,这哪是奇葩,这是活菩萨啊!
副舟长看时游在操作台上十指翻飞,那肃然的侧脸,忽然想起,他在考舟长驾驶证书的第一场考试时,见过时游。
当时少年比现在更年轻,更寡言,像一尊雪雕般坐在位置上,不与人聊天,总是一个人,却格外醒目。
周围人都以为他是瞒着家里跑出来考着玩的,肯定第一场考试就会铩羽而归。
哪想到,考到第十五场,这少年都屹立不倒。
而每一场第一名,都是一位叫“时*”的人,当时他不清楚是谁,现在……他知道了!
时游目光如炬盯着操作台,他发现是某几个发出诡异波段的磁场干扰了操作台,才会不断出现Error。
这些波段很奇怪,每当时游追踪过去就消失,简直像个躲避球。
时间有限,他不再追溯,在波段正常的时候,快速寻找问题根源。
另一头的三号操作台上的工作人员高喊:“还有15分钟,必须强制航行!”
方舟最多可停留在半空16个小时,现在距离时限只剩一刻钟!
众人紧紧盯着时游的操作,所有人心跳不断加快。
第4章 CH.0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算是对时游信心十足的副舟长都紧张起来。
一旦方舟启航,就无法修理了,而那个问题引擎就像一颗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让所有人成为太空垃圾。
还剩十分钟,时游依旧有条不紊地动作,稳定到让副舟长都捏了一把汗。
如果时游不成功,也没更多的时间找别的操作手了,可以说他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时游身上了。
六位驾驶副手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在时游失败时,解开方舟的强制静止状态。
后面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眼看时游快找到问题源头,异常波段却突刺了,屏幕再次出现“Error”的字样。
一切功亏一篑,副舟长已经不报希望,他眼神示意副手,准备最终方案。
时游的耳边传来倒计时播报声,但他脑海里一直记着哥哥时庭的话。
“越是紧迫,越不能自乱阵脚,专注力是必备素质。”
舟长考核的第三十场,考核室搬到了真正的方舟实验基地,考员只剩下时游一人。而进行最终考核的考官就是被任命为最新攻击型方舟总设计师的时庭。
最终考核,是模拟现场,其中一项,就是应对突发情况的处理能力。
它考验的是,在面对绝境时,舟长所需要的强大心理素质、应对能力、操控意识。
太阳系是安稳的。
但没人能保证,它永远安稳。
舟长的任务,就是确保所有乘客的安全。
当时,时庭将他放入模拟室后,调出了三十种最高难度的场景,只有全部通过,且过程没有失误才有可能被时庭认可。
时庭会对时游每一次操作进行打分,这让时游不得不全副精神去应对。
反而因为弟弟这道关系,时庭刻意提高了难度。
他要时游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证自身安全。
等到时游从模拟室出来,他整个人像是被汗水浸透,腿几乎软倒,这是精神高度集中后的后遗症,是始终等待在外的时庭接住了他。
时游虚弱地抬头,看到的是他哥哥唯一一次笑容,平时满是寒冰的眼眸中,淌着化不开的柔和。
时庭满是老茧的手指抹去弟弟脸上的汗,轻轻说了四个字。
“做得很好。”
时游并没有关注后方舟组人员的动向,他始终沉浸在这一片黑黑红红的操作按钮上。第一次虽然失败,但过程是对的,他很快调整好状态,再次操作。
第二次是重复的过程,要快很多。
快得只能看到手的残影,只是这一幕没有被不抱希望众人发现。
按下一颗绿色键,显示屏上,终于出现了错误位置的信号源。
时游眼眸很亮,说:“23号引擎舱。”
副舟长正在安排最终方案的执行,猛地转身,惊诧地看着显示屏,还有九分钟,距离刚才失败也只过去区区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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