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姜肆不想让她走,两人还打了一架,彻底闹掰了。
我觉得他们还得闹上许久才能有个好结果,但年轻人嘛,这都正常。
毕竟说起来,他俩正经也没怎么相处过,只有最初的好感,没有柴米油盐,那也走不长。
但最让我惊讶的还得是白宸。
他来参加我的婚礼,身后还带着个担架,上面躺着个穿红衣裳的男子,叫钱怀瑾。
听说钱怀瑾偷看人白宸洗澡,又挨打了,再次伤了腿。
伤了腿也不安生,说是从烈阳城到皇城,往返得一个多月,他让人抬着也得跟来。
这是对白宸紧追不舍呀。
另外还要说个人,是黎梵的妹妹。
当初蜀南剑庄的人并没有杀干净,我记得是留了一男一女。
一个叫张瑶,一个叫张博元,是兄妹俩。
算起来该是黎梵的兄弟姐妹。
我跟黎梵大婚的时候,张瑶叫人送了贺礼来,说是想多跟兄长走动走动。
听说张瑶的生意做的不小,成了整个蜀南山城的首富。
但那个张博元倒是没听过名头,只是张瑶让人送来请柬,说是张博元要成婚了。
娶的是山城城官的小妹。
请柬是跟贺礼一起送来的,就在大婚那几日,所以当时景钰也在场。
我们猜着这其中会不会有张瑶‘卖兄求荣’的可能,毕竟生意人若是能跟城官攀上亲戚,商路就更广阔些。
但景钰说什么人各有命,不管张博元是被利用了,还是自愿娶妻,都是命数。
若是没有奋起反抗的想法,谁都帮不上他。
我想着也是,一个大男人,最初被亲爹挟制,现在亲爹都死了,还待在妹妹手下被利用。
当然这是我们的猜测,说不定人家是自愿娶妻,没有我们想的这么恶劣。
但也都无关紧要,毕竟跟我们都没关系。
面对同父异母的妹妹示好,黎梵摇摇头,让人回信了。
只给张博元也回了份不轻不重的新婚贺礼,没有提要恢复来往的事,也没有以兄长自称。
黎梵说,他无心牵扯那么多了,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就让他们兄妹俩待在蜀南,无仇无怨无来无往,这样最好,各自安稳吧。
新婚第一夜,黎梵很快乐,我不快乐。
不要想歪了。
他眉开眼笑抱着黎肉丸,坐在凉亭里一整夜,看着月亮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急不可耐欲火焚身也得忍着,陪他一起小酌两杯。
他一手抱着熟睡的孩子,一手握住我的手。
带着些醉意的说。
“我总不敢相信,我们是真的成婚了,我黎梵也有家了,像是在梦里。”
我摸摸他的手,想了想还不够,又凑过去在他有些醉酒的晕红脸颊上亲了一口。
“你的家,我的家,合起来就是我们的家。”
“不是在梦里,这都是真的,黎梵,我们两个终于有家了。”
想不到吧,新婚夜,我俩什么亲密的事情都没做。
就只是抱着孩子坐在凉亭里看月亮。
却温馨到此刻想起来心头还是暖洋洋的。
我这人其实并不会说什么情话,我表达喜爱的方式很简单。
喜欢就要天天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也许有天我和黎梵也会因为琐事吵架?
但我十分确信,我永远不会离开他。
他没有安全感,总怕我会走。
但其实是我更没有安全感,我怕他会喜欢上别人。
我只能整天粘着他,盯着他,不给他丝毫看看别人的机会。
也许等我俩年纪都大了,我们会住回桃花谷去,到时候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可以每天都待在一起。
我是个重欲的人,但我跟他在一起,即便什么都不做,我都觉得安心。
我是个不会说情话的人,活的也有点糙。
但我会永远永远跟他在一起,粘着他,腻着他,折腾他,让他没空找别人。
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黎哥哥。
(夜铭篇,完。)
第348章 花铃好辛苦
福安王府。
廊下,几个小丫鬟正聚在一起嗑瓜子。
“咱们王妃最近脾气越来越差,我昨晚瞧见王爷又被赶到书房了。”
“这都正常,我娘说女人怀了身孕,是会容易生气的,再说了,咱们王妃可是南国长公主,耍耍脾气也是应当的。”
“这是自然,只是总觉得.....王爷不容易啊。”
旁边走过来一个女子,穿的衣裙跟寻常丫鬟不同,张嘴就是呵斥。
“王妃还有四个月就要生产,你们要是敢打歪主意恶心王妃,就都别留在王府伺候了!”
“啊,玉翠姐姐,我们,我们哪敢啊。”
玉翠知道这群丫鬟不敢,就是嘴碎,她冷哼一声:“不敢最好,忙你们的去,再让我瞧见你们偷懒嗑瓜子聊闲,一准回了王妃把你们赶出去!”
“是。”小丫鬟们慌忙四散。
皇城里的丫鬟不比伏龙教里的衷心,这群漂亮小丫头都心思多,不得不防。
玉翠让人拎着酸果子跟她一起往后院走。
还没走进正屋,就听里头又传来干呕的声音,眉头一皱,她连忙掀开厚厚的门帘,往里面进。
正值冬季,年下,腊月二十一。
屋里烧了地龙,更是闷热,但软榻上那人身子重,丝毫见不得凉风。
“玉翠。”
花铃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
已经嫁为人妇身怀六甲的她,发丝高高盘起,额前坠着金贵的抹额饰物。
一身明黄色的王妃常衣,裙摆华美,气质也矜贵不少,此刻正坐在软榻上。
“来了,冬日里不好找酸果子,但王爷寻了许多地方,总算是让人找着了。”
玉翠连忙走到软榻边,眼里都是担忧:“晨起也没吃些好东西,午膳用的也不多,整日就吃些酸果子蜜饯,荤腥都不见,这可怎么养身。”
花铃漱了口,压下反胃的感觉,斜躺在软枕上,一手摸着肚子,皱眉:“我也不知道怀孕竟然这般辛苦。”
玉翠把洗好的酸果子丢进温水里泡一泡,省得吃进肚子里太凉,一边回话。
“太医说了,您这胎像稳的很,腹中又是双生胎,不免要比寻常妇人多些辛苦。”
“呼。”花铃哪哪都难受,肚子大的惊人,才六个月就赶上寻常妇人生产时的肚子了。
但好在有三师兄送来不少好东西,说是能把肚皮养的白嫩,不长红纹。
三师兄还反复保证,一定能把她调理的跟从前一样,体态轻盈不臃肿。
花铃这才少掉些眼泪。
天知道她有多害怕生完孩子就变丑了。
一胎好恢复,但双胎总是亏耗也翻倍。
而她才刚跟景言卿成婚一年,不想这么早就变成臃肿妇人。
也可能是有孕的女人想的多,反正怀孕这半年是一路哭过来的。
几乎前五个月都是吃不下饭菜,一直吐个没完,整天饿的头晕眼花,床都下不去。
最近一个月还好一些,至少能起身了。
但胃口还是不太好,有时候能喝一大盆鸡汤,有时候闻见油腥就吐。
玉翠把温好的酸果子递来。
其实就是青梅,正是腊月里,青梅不好找。
“把嫂嫂给的泡萝卜也拨几块儿,突然想吃了。”
“啊。”玉翠傻了,回:“梅子跟泡萝卜一起吃啊?”
花铃眼含热泪:“突然就很想吃,不吃到嘴里就难受啊。”
“快,快去拿。”玉翠哭笑不得,摆摆手让人去取。
花铃一点点咬着酸梅子,洗的时候,玉翠曾尝了一个小的。
那种酸涩到牙倒的感觉,她都没敢咬第二口。
但这会儿,花铃倒是吃的高兴,摸摸肚皮终于笑了:“好受多了。”
玉翠松了口气,拽了凳子坐在一边,随手给人按着腿。
这才刚六个月,腿脚都是水肿的,按一下一个手指头印儿。
妇人怀孕实在是辛苦啊。
花铃胃口好了些,又让人去煮了碗鸡蛋清汤面,刚好配着泡萝卜吃。
吃面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夫君,问了句:“王爷呢?”
“进宫了,皇上说钰王爷给您准备了什么好东西,要王爷亲自去拿。”
“这么金贵?”花铃又感动又愧疚,叹了口气:“惹的嫂嫂也整天惦念我。”
“都惦念呢,大将军在百里之外操练新军,还让人送回来几只鸽子,说是十几年的老鸽子,最是滋补,我让人先养着,等您能吃下荤腥的时候,炖了补身体。”
这说的是姜肆。
“大将军过年还不回来?”花铃掰着手指头算,得有四个多月没见到二师兄了,“如果木兰将军回来过年,他肯定也回来。”
“木兰将军早早就说了,今年在烈阳城过年,说是去瞧瞧侯爷和小世子。”
凌九歌去烈阳城找夜铭他们过年了。
花铃这会儿多愁善感的很,又开始掉眼泪:“二哥看不见二嫂,又得难受,哎呀,他俩什么时候能成婚啊。”
玉翠连忙劝着:“别哭别哭,话没说完呢,听说大将军也往宫里送信了,说是路过烈阳城,也要在那儿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