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谦礼面色沉凝:“我好声好气邀你切磋武艺,你这么轻慢以待,是看不起我?”
“基地高层都是你这种听不得拒绝的德行?”艺书就呵呵了,“那我多少有点理解, 他们为什么能说出,禁止给普通人激活异能的话了。还真当自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么,笑掉大牙。”
“你不用拿话激我, 我不像那些蝇营狗苟的废物,我对什么皇帝没兴趣。”张谦礼哈哈一笑, 换上了更轻灵迅捷的猿爪,背后也长出了宽阔的翅膀,
“这个世界就是崩坏了不讲道理了, 你不想打,想让我听你说话, 得有能力拒绝才行。对基地亦是一样, 不想遵循他们的规则, 就用武力让他们服气。眼下, 我倒想看看, 是你八阶的速度躲避得更快,还是我七阶高级的猿奔鹰飞更快。”
“莽夫着实麻烦。”艺书嘀咕一句,手缓缓从空中抽出了一把由柳叶刀组成的大刀,“我这样的斯文人,需得借助武器战斗,张先生勿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这才对嘛,好好战上一场,然后再唠家常。”衣服崩裂飘落,张谦礼渐渐变成了猿身、虎爪、鹿角、熊首且长着鸟类翅膀的怪物,因亢奋而赤红的双目,将他的气息衬得愈发可怖。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严肃,99把柳叶刀齐齐震颤,艺书握紧了刀柄,弓步起势,丝毫不敢因高对手一级而托大:“张先生请做好心里准备,我极少动武,手下或许没有分寸,若是伤你性命,还请见谅。”
张谦礼四肢着地趴俯房顶之上,喝道:“张平听令,我与亿先生切磋武艺,生死不论,不管谁输谁赢,不许寻仇结怨。回答!”
自己爸什么脾气张平再清楚不过了,他是又气又担心又无奈,纠结半晌只能硬着头皮回:“张平领命。”
“客栈的各位,我是被逼的,我要是死了,一定要替我报仇啊。”艺书扬声一笑,挽了个刀花,迅疾向张谦礼冲去。
决定打,就不要扭扭捏捏的了。到底谁赢,他多少有些好奇。
他用尽全力一刀劈过去,却被虎爪轻而易举挡下。几撮能量幻化而成的虎毛飘落,张谦礼抓紧刀身侧头一刮,狰狞的鹿角直冲艺书面门而来。
艺书再想后退,不知何时被拴住了脚踝。
张谦礼以猿尾制敌,高大的身躯前弓,虎爪再次朝艺书抓去。
虎爪锋利如钩,凶戾得骇人,艺书手中的大刀分散复又凝聚,一半形成面盾,一半斩向脚踝。虎爪被挡下,猿尾吃痛撤去,艺书趁机远遁,意欲拉开两人的距离。
张谦礼好不容易抓住了这狡猾的对手,怎容他故技重施?鹰翅一振便又追了过去。
艺书落在树梢,绕着大树辗转腾挪;张谦礼有兽性做辅,翻腾跳跃比他更加熟练,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艺书的异能走的是灵巧路子,距离拉不开的话,马上就要吃亏。
脚踝第四次被缠,面门、胸腹第四次受到攻击,护盾再次拦住虎爪。
张谦礼目露凶光,即便被刀刃刺穿了手掌,也仍不退缩,怒吼一声继续猛力撕毁对方的刀盾,头上的鹿角也在同一时间向前顶去。
彪悍的力量带起罡风,如荆棘般刺人,眼镜被震裂,面颊被刮破,艺书勉力阻挡。
这时,然纤薄的柳叶刀几经摧残,终于不堪重负,一把接着一把崩断、消失。
艺书微愣:我的柳叶刀,是不会损坏的吧?
数量没有这么多,但是不会损坏,应该是那样的。
很奇怪,这个时候,他竟在考虑异能凝结出的这些柳叶刀,到底是不是他的柳叶刀。
势均力敌的强者之间的战斗,一刹那的分神,就足以让自己踏入必死的结局。
恰好有一片碎裂的刀刃,飞至鹿角与艺书额头之间。刀片被鹿角一顶,得到加速,比子弹更加凶狠的,自艺书眉心射入,又从脑后射出。
咔、咔。
不管是天上战斗中的人,还是地上的观战者,都听到了那两声致命的轻响。
如此还不算完,艺书抵抗的力道骤然减弱,张谦礼的鹿角竟刹不住车似的,“喀嚓”一下贯穿了艺书的额骨。
相比对手,艺书实在是脆,一道攻击都吃不住,瞬间被串在鹿角上,双目失去了光亮。
张谦礼慢慢收敛异能,望着不堪一击的对手,不无嘲讽地说:“你不该想要假装战败,侮辱我们的切磋,忒愚蠢。”
“是……吗?”坠落的过程中,艺书倏地睁开了眼。
嗖!
柳叶刀形似银白的风火轮,飞速旋转着射向张谦礼的双膝,前赴后继的,带着不断其骨誓不罢休的气势。
这些柳叶刀不够结实,但张谦礼的躯壳再硬,膝盖关节这种脆弱的地方,怎抵得住几十把柳叶刀轮番的锯磨?
而七阶高级的自愈能力再强,要将断腿复原,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两条残肢坠落在地,鲜红的血液喷溅如雨。
云妧眨眨眼,默默收回了差点削掉张平半拉脑袋的风刃。
张平摸着自己的秃头,心有余悸:要不是躲得快,当场狗带!
磨断了张谦礼的双腿,柳叶刀也崩断得没剩几把了,艺书微微颔首:“希望张先生不会觉得我胜之不武。”
“有意思有意思。”双腿被废,张谦礼却笑着重新化形。带着大半截身躯,他振翅俯冲而下:“兵不厌诈,年轻人不错,继续继续,看招看招!”
虎爪、鹿角、羽箭,不停地轰出,打得残破不堪的刀盾叮叮当当,几欲彻底碎裂。
“疯子。”艺书暗骂,只得运转异能重新凝聚柳叶刀。
又躲了几个回合,他忽地面色一凛,旋身跃至张谦礼身后,崭新的大刀狠辣地朝那双翅膀挥下。
唳——
锯齿状的刀刃划过,似有雄鹰悲鸣,羽翅被齐跟斩断,消散于空气中。
艺书反手又是两刀,斩断猿尾削掉鹿角,踏着张谦礼的脊背轰然坠地。
刀尖悬在脑户穴之上,他问:“是不是得刺下这一刀,才能证明我没有放水,且赢得毫无疑问?”
双腿被斩身躯受创,化形被毁异能受创,虎爪熊首不受控制地消退,张谦礼吐着血笑道:“你赢你说了算嘛。”
“大、大哥,饶命。”张平捂着脑瓜子战战兢兢地乞求。
艺书看看那狗脾气的爸,又看看这萌萌哒的儿子,被他们的反差整得也是没脾气,收刀揉着眉心走了。
“啧,脑子差点给我打坏。”
“谢谢大哥大度!”张平赶忙将欠削的老子扶起来,吭哧吭哧给他塞了几把灵果,“能不能靠谱点?看看你这事办得,差点把你儿子送去当和尚。”
“都啥玩意儿又苦又辣的?”张谦礼吹胡子瞪眼地吃着,“你大舅哥咋回事?脑袋被打穿了都活蹦乱跳的?”
“哎呀说啥大舅哥,八字还没一撇呢,低调低调。”张平红着脸难为情地捶了他一拳。
“噗……不孝子。”张谦礼又吐一口老血,念念不忘地絮叨着,
“他怎么就还能活蹦乱跳的?本能修炼,终究不如规范的修炼法吗?本能修炼输了吗?本能修炼为什么会输?生物本能才是一切行为的根源,怎么会输给偏科的家伙?嗐,那小子天赋真高。”
四大基地把控着名山大川,每个月每一天都会派人出去搜寻天材地宝。他能在三年内到达七阶高级,自己勤奋修炼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多亏了辖区内的无数天材地宝。
客栈老板住在这个贫瘠的小山沟里,见过的灵果灵植屈指可数,全凭自己修炼,竟比他还高一级,天赋着实绝顶。
另一边,何敏担忧不已:“博士还好吗?头痛得厉害?”
大脑受伤最难治愈,即便是博士,也不会一点后遗症都没有。
“问题不大,过段时间就好了。”艺书给自己扎着针,嘱咐道,
“何姐你们去把对战视频导出来剪辑剪辑,务必在保证视频真实性的前提下,着重把基地第一强者怎么输的,完美地展现出来。”
顶着满头金针靠在沙发上,艺书腹诽:“那大叔开挂了吧?”
全经脉齐修的莽夫修炼法,能在三年之内修到七阶高级,怕是直接撬开天灵盖往里头倒能量的。
战斗视频剪辑好后,每天在大屏幕上循环播放。
基地的人抵达客栈时,他们的第一强者,已凄惨地输了八百回了。
租客们津津乐道的是:“卧槽,老板这又是剁腿又是砍翅膀的,真凶残。”
“我tm到现在还记得他剥皮的娴熟手法呢,心理阴影。”
“一天天看着人模狗样,实际上就是个变态,还好我机灵,从来不犯事儿。”
“他弟也变态,他家都变态!”
“他妹还好吧?可可爱爱的。”
“好个屁!暴力萝莉,打弟弟跟打西瓜似的。”
“阿西,你们说话注意点,老板的修炼秘法仿佛是又升级了,还想不想找他买秘法了?”
先前骂骂咧咧的人立马改口:“老板威武霸气天下第一,老板天神下凡菩萨在世,我刚才说的都是屁话,老板千万别往心里去,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