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却临时去牙行买了三个女仆,一个年岁稍长的嬷嬷,两个年纪和柳依依差不多的丫鬟。
与此同时,还给柳家去了封书信报平安,省的家里人担心。
宋成义考虑周到,这边沈廉他们事情众多,便没再操心。
三伏天,原该热浪刮油的时季,却一连下了好几天大雨。
风大雨大,导致气温陡降,竟是加起了衣裳。
大家都说今年这天气古怪,怕是不太平。果然多地便传来了旱情山洪的消息,京城亦是地龙翻身,好些房屋倒塌。
当时皇帝病危,晋王秉着为圣上分忧的理由力揽朝政,如今太子回来,自然便由太子监国。两厢拉扯较量正是白热化时,突然天灾不断,霎时间流言四起,无不是攻击太子的。
更甚者,竟是将当初胡匪屠村的事也扣在了太子头上,说什么体弱多病,双生不详,一切灾难,都是上天示警。
面对这些诋毁,太子冷静安排赈灾,充耳不闻。
倒是装病的皇帝苟不住了,假装回光返照,精神抖擞了几天,跑去上早朝主持大局,震慑晋王一派。
不过没什么卵用。
晋王派系非但没收敛,还煽动文武百官奏请废太子以慰苍天。被皇帝一怒之下,砍了好几个蹦哒最高的才暂时消停。
无论朝堂如何风云变幻,太子和时慕白都稳如老狗,半点没有自乱阵脚,甚至还嫌这波火不够大,暗中火上浇油。
生动诠释什么叫欲让其亡先令其狂这句话的真谛。
就在这热火朝天之际,回京‘尽孝’的宁王赶到了。一身狼狈还瘸着一条腿,邋遢宛如乞丐,进宫跪在皇帝病床前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委屈坏了。
沈廉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一场夺位之争居然能让人变化如此之大,堪比鬼附身般人设坍塌。
“比起宁王,忽然就觉得,平王其实还好。”沈廉感慨:“无脑和怂包好歹是亲兄弟,性情变异不是太大。”
但宁王就不一样了,反差之大,简直震惊他妈。
第273章 哭过了?
安静半晌没听到动静,沈廉狐疑转头,却见时慕白拿着本书看的专注,也不知听没听见,正要开口,对方却合上书缓缓放下。
“往前皆是伪装,从未真实示人,又何来的反差?”时慕白伸手替沈廉捻掉肩头不知哪蹭上的鸡毛:“你先前去干嘛了?”
“你昨儿不是念叨想吃烤鸡?”沈廉将面前的算盘一推,趴上去:“我想着空间里之前放养的那批也差不多可以宰了,就进去抓了一只,可给我一顿好累,追着鸡群跑了大半山头才抓到那么一只瘦的。”
“我就随口一说。”时慕白好笑又感动:“以后再抓叫上我。”
沈廉点点头算是应下了:“你是随口一说,但肯定也是真想那一口了嘛,咱们家又不穷,总不能想吃烤鸡还让你干馋着,那挣这么多钱干嘛,还不如躺平当个懒汉。”
好有道理,时慕白无言以对。
但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他家廉廉宠他罢了。
时慕白心知肚明,心里热乎忍不住就把人拉到身前,稀罕的吻了又吻,回过神,便已经滚到了内室的软榻上。
白日颠倒,这些年两人早已习惯。
下人们更习惯。
从一开始隔着房门听吱嘎面红耳赤,到现在隔着屏风亦能面不改色。
唯一不好的就是容易让人麻木。
每当石头亲耳聆听主子们春宫语音直播时,都不禁心生忧虑。担心即便有人光着站在面前,仍会心如止水,要真是这样,和太监有何区别?
不过是多了个摆设!
内室动静尚未消停,石头没再继续守着,一脸苦大仇深的走出了书房。吩咐人提前准备好热水回头送来,便坐到石阶上托腮思考人生。
“这是……”方伯过来看到石头这丧气样一愣:“挨主子训斥啦?”
石头摇头:“思春。”
方伯:“???”
“方伯借我点银子呗?”石头忽然歪头看向方伯。
话题突然跳到这,让方伯有些反应不及。
“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府里的姐儿丫头们也没什么亲人以外的感觉。”石头叹气:“听闻青楼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我想去那里试试。”
方伯皱眉:“青楼?”
“嗯。”石头点头:“我想看看,我还行不行。”
方伯:“……”在石头身边坐下,关切道:“感情之事得看缘分,你不用……”
石头摇头,反手指了指书房:“你听,动静不小呢。”
怎么又转话题了?
方伯一脸不解,只道年轻人的心思还真是善变。
然后就见石头眼睛红红的道:“这么大动静,是个人听见都得脸红心跳,可是我,我一点感觉没有,这种情况已经很久了,我怕再讳疾忌医下去,就真废了。”
方伯:“……”掏出怀里的钱袋塞石头手里:“我就这么多,都给你了。”
可怜见的,看来是给憋坏了,想去嫖还找这么个借口,造孽哦。
“放心,我会替你瞒着,不会让主子知道。”方伯语重心长:“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掩了门走远些。”
说罢,方伯连自己过来干嘛都忘了,就起身拍拍屁股膝盖离开了。
留下石头握紧手里的钱袋,犹如握紧往后性福的希望之光,救命稻草。
然而房里两人并不知道给人造成的阴影,闹腾了许久才安静下来。
是夜,石头从后门悄悄溜出王府,跑到青楼一试,发现自己真不行,回来躲被窝里哭了半宿,翌日当差眼睛还是肿的,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沈廉用早饭时就好奇的看了好几眼,片刻后终是没忍住,放下筷子问出心中疑惑:“哭过了?”
石头被问得一愣,垂下脑袋一脸心虚。
“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他越是这样,沈廉越是上心:“你且仔细与我说来,若是真有难处,我给你做主便是。”
一番话,说的石头又红了眼眶,偏偏却不能直言,面前这人便是害他不行的罪魁祸首之一。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是悲从中来,眼泪当即憋不住滚出眼眶,大颗大颗往下跳。
可把沈廉给吓得不轻。
“唉,有什么你就说,别光知道哭啊!”沈廉早饭都顾不上吃了,忙起身上前:“你这到底是遇到了何事,赌博输钱了?”
石头摇头。
“不是赌博输钱,那是什么让你这一脸天塌下来的绝望?”沈廉继续猜:“干了不得了的坏事,怕被慕白责罚?”
石头依旧摇头,看到沈廉关切的眼神,忽然心里一颤,没憋住倾诉欲:“奴才,奴才要绝后了。”
沈廉缓慢的眨了眨眼。
石头眼一闭心一横:“奴才不举!”
沈廉:“……”
刚从宫里回来的时慕白亦是脚步一顿,伸手扶了被门槛绊一踉跄的方伯一把,这才走进门去。
“出什么事了?”时慕白问这话时,目光下意识往石头腰下扫了一眼。
“咳!”沈廉神色复杂,伸手一指石头:“他,他说他不行。”
时慕白点点头,拉着沈廉坐下,这才抬眼看向石头。
方伯同样神色复杂:“原来你昨儿说去青楼试试是真的,不是借口?”
“青楼?”时慕白看向方伯。
“是这样。”方伯看了石头一眼:“昨儿他找我借银子,说怀疑自己不行,想去青楼找人试试,我还以为是托词,没想到是真的。”
沈廉闻言脑子灵光一闪,想也没想就脱口问道:“青楼不行,那去男风馆试过没?”
万一是性向问题呢?
“去过。”石头如丧考批,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不,不行。”
尤其听到那种动静时,更是恨不得立地当和尚。
“那……”沈廉下意识看向时慕白:“应该是病了,要不你找个太医来给他看看?”
石头一听太医,膝盖发软差点跪下:“奴才身份卑贱……”
“不让太医看也行,京城不缺大夫,找别的大夫看也一样。”沈廉打断他:“别担心银子,需要多少尽管去账房拿,别讳疾忌医。”
第274章 被晋王扣下了
等石头抹着眼睛,一步三回头的感动离开,沈廉才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行了呢?”摇了摇头,正准备和时慕白说话,发现方伯还在,站在那欲言又止,不禁纳闷儿:“方伯也……”
“小人没事!”方伯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想到石头好好一孩子突然就不行了,还是说了:“昨儿石头向小人借钱时就说过这个,说是……”
“说是什么?”方伯吞吞吐吐,把沈廉给急得哟。
“说是,听,听太多,麻木了。”总算说出来了,方伯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两主子脸色,匆匆行礼退了出去。
留下沈廉和时慕白面面相觑。
反应过来方伯的意思,再想到昨儿在书房胡闹,热水就让人送了三次,热气猛地上脸,给沈廉臊的面红耳赤。
时慕白也有些臊,但臊在心里,没沈廉那么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