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台兄教训的是。”不过柳尚清也无奈:“也可能是我天生一副奸商相,让慕白兄热乎不起来。”
“你不如直说我和成义兄愚钝不如你精明好了。”高明台白他一眼,惹得柳尚清哈哈大笑。
转眼就到了约定的日子,两人早早就到了玉漱斋候着。高明台还记着沈廉爱吃腊排骨的事,给捎带了十来斤。
柳尚清见罢,也没好空手来,想了想自家有什么好带的,给捎了一对雕刻金玉良缘四个字的玉佩。没高明台的腊排骨实在,俗是俗了点却是他唯一算得上有心意,还拿的出手的东西了。
所以等时慕白两人一来,见两人如此隆重还愣了愣。
“别看我。”一看两人误会了,柳尚清赶紧抬手:“这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明台兄带头搞得我不好空手来,只好跟着拿了这个凑数。”
高明台:“……”
“还别说,自从当初尝过一回,已经好久没吃这腊排骨了,在京城什么都好,就想这一口。”沈廉把东西扒拉到面前,被香味儿馋的分泌口水:“明台兄想的周到,那我们就不客气收下啦!”
时慕白也对玉佩点点头:“金玉良缘不错,柳兄费心了。”
两人轻描淡写就化解了,方才因反应太过而造成的微妙尴尬。
再者两人送礼也的确送进了心坎儿,都挺喜欢的。
酒菜很快上桌,推杯寒暄间时慕白没有耽误正事,将玻璃以及玻璃大棚的事给两人顺口提了。
一听时慕白的意思居然是要出卖秘方,两人都愣住了,瞪着时慕白,都怀疑他是不是被调包了。
要知道,那东西刚问世,可是一家独大的暴利营生啊,有这手艺,不藏着掖着居然卖出来,听那意思,还是要广撒网,这是不是有点傻?
柳尚清忍着激动将疑惑问了出来:“如果捂着秘方,可以说是绝对暴利,你们为何会想到给卖出来?”
时慕白便将玻璃在京城被炒价抬价的事情给说了,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玻璃是廉廉琢磨出来的,原本就是为了普及惠民,解决百姓冬日吃菜,甚至是口粮问题,这样被炒成天价,于初衷背离。”
没想到是这理由,对面两人又是一愣,看沈廉的眼神都变了。
“这秘方也不是白卖的。”沈廉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干脆放下筷子:“我们的要求简单也简单,就是不得抬高价,且价格得压到百姓大多能接受的范围,但这对商人来说却是为难,所以……”
“嗐!”高明台没等沈廉说完,就开口打断:“这算什么为难,有钱大家赚,有生意大家做,该是你们大义才是,这种事换个人可做不到。”
不说别人,高明台自认自己就做不到。
柳尚清也说:“明台兄说得对,这种事换了我们可没这觉悟。”
沈廉看着两人:“那……”
“总感觉这秘方买下来亏心。”高明台捂了捂胸口:“良心不安啊!”
柳尚清道:“可不是么,我现在都担心他俩是不是喝醉酒说胡话,回头酒醒了再后悔。”
沈廉:“……”
时慕白没搭理两人,淡定的抿了口酒。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消化完,从震惊懵逼的状态醒过神来。
柳尚清确认道:“你们真说的是要买秘方,不是醉话?”
“你要担心这个,可以不要。”时慕白给沈廉夹菜。
“要!”柳尚清道:“有钱不赚王八蛋,傻子才做正人君子,醉了正好,不然还没这好事,嘿,你们就是酒醒后反悔,我们也是不认的!”
高明台敬了两人一杯:“方子我们买,价格你们尽管提,只要不是倾家荡产,我都买。”
柳尚清点头:“明台兄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三人一拍即合,至于散播消息的事,柳尚清更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事情敲定,两人彻底了了个心事,高兴的都多喝了几杯,然而这好心情,却在离开时,在门口遇到了时二婶姑侄而告终。
第246章 啊我死了
“哟,这不是大侄子么?”时二婶也没想到会突然在这里遇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就露出一脸刻薄相:“还以为去京城享福不回来了呢……”
“数月不见,还以为经了你丈夫的教训多少有点长进,结果还是这么蠢。”沈廉往时慕白身前一站,上下打量时二婶姑侄一眼,随即神色一冷:“大胆!”
姑侄俩猝不及防,被他这中气十足的一声吓了一跳。
“大胆刁妇,见到贤王不避让就算了,还敢出言不逊?!”沈廉狐假虎威的绕着两人走一圈,抬脚就要踹,吓得两人本能一躲,他才皮笑肉不笑的恐吓:“我看你俩是活得不耐烦,不想要这项上脑袋了。”
姑侄俩脸色一变,时二婶外强中干还想硬碰硬,被她侄女儿姚玉兰给拉走了。
一开始时二婶还佯装不愿,被拉出段距离后掉头走的飞快,两条腿倒腾的活像被鬼撵,到后面姑侄俩竟是小跑起来,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沈廉:“……”
不是,这点胆儿也敢上来就挑衅,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吓一吓就跑,这显得他很没有成就感好吧,搞得好像他仗势欺人似的。
沈廉叉着腰正干瞪眼,身后就响起一声轻笑。
“与她们置气不值当。”时慕白揽上沈廉肩膀往马车带:“方才贤王夫的派头摆的足足的,不错。”
“你确定?”沈廉对自己表演很有信心:“我明明是学的范诚范义。”
站在不远刚好听见的范氏兄弟面面相觑,心想他们是这样的吗?对沈廉的话充满了怀疑,在他俩看来,刚刚那架势明明更像万公公!
这也就是沈廉不知道,要是知道自己被比作太监,准给这两人急。
倒是时慕白对沈廉的话不置可否,摸摸他的头,把人送上马车,自己也随后跟了上去。
“你若嫌烦,以后不让她们近身便是。”坐下后,时慕白才道。
“那敢情好。”比起时二婶,沈廉更看不惯姚玉兰,都是情敌,这丫头可比柳依依烦多了。
柳依依好歹是真心爱慕时慕白,那丫头心眼儿里全是功利算计,被这种人觊觎,在沈廉看来,简直就是对时慕白的亵渎。
他沈廉捧在心尖尖上的人,可不是某些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跳板。
不过想到时二婶,沈廉还是忍不住吐槽:“你这二婶简直脑子有泡,蠢的莫名其妙。”
自家男人那个下场,换个人早就躲着了,她倒好,一个劲带着那侄女往时慕白跟前凑,跟被鬼迷心窍了似的,都不知道是咋想的。
到底是什么给她的错觉,让她觉得侄女嫁给时慕白,还能被她拿捏,让她能从中得到更多好处的?
简直费解!
沈廉发现,就有那么些人,越是蠢得清新脱俗,脑回路越是正常人无法理解。
“是挺蠢。”时慕白见沈廉满脸厌烦,把人拉到身边:“所以不必在意。”
“我就看不惯她每次都冲你尖酸刻薄那样,好像你欠她似的。”说白了,沈廉就是护短。
“回去就给娘说,以后二房的月银给断了。”时慕白想了想道:“本来念着亲戚一场不想做绝,既然不识好歹,那也没必要再留情面,左右早就分家,本就没义务再养着。”
“啥?”沈廉一愣:“月银,那这分家岂不是分了给寂寞?”
时慕白安抚地摸了摸沈廉的头:“二叔流放,娘念着她一个妇人多有不易,便没计较那么多,左右也就几两银子,多的自然没有,既然她不知收敛,那便不给了。”
然而有些人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不懂感恩,只会觉得理所当然。
不过沈廉也知道,这里不是现代,很多条条框框明知是道德绑架,但活在当下,却无可奈何,表面功夫该做还得做。
其实能用钱解决的事根本不算事,但就是膈应人。
“别想这些不开心的。”时慕白给倒了杯热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沈廉接过杯子却没喝,都喂时慕白喝了。
“让你喝,你都喂我作甚?”时慕白好笑。
“你喝我心里就暖了。”沈廉放下杯子,抬手蹭了蹭时慕白的唇:“可算是恢复些血色了。”
时慕白握住沈廉的手,忽然把人拉怀里抱住就吻了起来。
沈廉毫无准备,差点给岔了气,还好有时慕白给顺背,这才没有丢人。
一吻结束,沈廉额头抵在时慕白肩头靠着,那点被时二婶拱起来的气彻底消了。倒不是他**熏心,主要是太狠了,不仅舌根发麻,还有点缺氧。
“还好吗?”时慕白抬手轻抚沈廉后脑勺,声音里带着笑,但其实气息也有点不稳。
“怀疑咱俩有仇。”沈廉脑袋撞了撞时慕白肩头:“你诚心想憋死我,还是同归于尽那种。”
时慕白这次没忍住,笑得直抖。
沈廉一把将人箍住,恶狠狠道:“不准笑!”
回应他的,是时慕白更大声的笑。
两人一起这么久,沈廉还没见时慕白放开嗓子哈哈哈笑得这么大声过,一时竟有些愣了,等抬头看到那张俊美明艳的笑脸,忙捂着胸口又砸回了对方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