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时慕白看看笑眯眯的时母又看看沈廉:“所以呢?”
“笑你奇葩呗!”沈廉起身洗手:“咸就咸甜就甜,又咸又甜是个什么奇葩组合?”
时母顺口接过话来:“廉廉说今年这月饼馅他要亲手做。”
“那敢情好。”时慕白点头。
“好什么?”沈廉斜他一眼:“又不做腊肉豆沙。”
“你做什么我便吃什么。”时慕白从下人手上接过帕子,上前替沈廉把手上的水擦干:“事情成了。”
沈廉抬眼看过去。
四目相对,时慕白捏了捏沈廉的脸:“等圣旨下来,你就是我的准王妃了。”
时母闻言一愣,但也仅是一愣,随即便微微笑起来,打心眼儿替两人高兴。
倒是沈廉咂摸着忽然回过味儿来:“等等,怎么是王妃?”
“嗯?”时慕白将帕子还给下人,看着沈廉:“怎么了?”
“我是入赘到你家的,虽然这倒插门儿性质跟嫁差不多,但我才是丈夫,你是妻。”沈廉眯眼瞧着时慕白:“所以我该是驸马才对,咋就成王妃了?本质颠倒了,这不就等于掉个个儿,变成我嫁你啦?”
“我又不是公主你做什么驸马?”时慕白好笑。
“好吧。”沈廉点头,继续掰扯:“你是王爷,我是王爷的夫君,那我也应该是王夫才对吧,没道理床……”
话没说完,就被时慕白一把捂住了嘴。
沈廉这才想起来时母还在呢,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哎,这年纪大了不服老都不行,稍微坐上一会儿,身体就乏的厉害。”时母朝嬷嬷使眼色:“不坐了不坐了,扶我回屋歇着,你们年轻人自己玩儿去,都别杵这了!”
然后人就被嬷嬷搀扶进了屋,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时慕白忽撸沈廉脑门儿:“嘴上没把门儿,什么都往外秃噜。”
“这不是一时嘴快嘛。”沈廉也尴尬的不行,不过从时母院子出来,还是不服气:“床上让你就算了,床下名分你也要忽悠颠倒,心机男!”
“这还真是冤枉我了。”时慕白低笑一声:“我是真没想那么多,王爷王妃,顺着就这么来了。”
“我信你个鬼!”沈廉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转身指指时慕白:“你个……美人胚子坏的很!”
时慕白把人捞回来:“你若实在在意,我便进宫再去说说,左右不过是个称呼,只要你高兴……”
“算了。”沈廉撇嘴:“说的好像正名了你就能让我在上面似的。”
“你要想也不是不可以。”时慕白拉拉沈廉的手:“那不是你自己不行嘛。”
自己不行……不行……
靠!
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虽然是……那什么吧,但就这么说出来拆台,他不要面子的吗?
“狗男人!”沈廉气得跳起来就扑上去抱着他脑袋一阵晃:“谁能跟你比啊,你,你这种奇葩,千个里面都找不出一个好吧?”
“好好好是我不正常,走了,换身衣裳打理一下,到时圣旨下来好接旨。”时慕白捏住沈廉的后脖颈,阻止他蹦哒:“回去我还有事要给你说。”
“什么啊?”一听有事,沈廉便正经起来,不再瞎闹腾。
时慕白却道:“回去再说。”
等回到房间,不等沈廉催促,时慕白便将皇帝那番话给他说了。
“啊?”沈廉听完一惊:“上皇家族谱,那你岂不是还得改姓?”
“只说上族谱,没提改姓的事。”时慕白皱眉:“这事我本不想答应,但他既然提出来,便没有拒绝的余地。”
“不认就不认,一认就让你认祖归宗,还真是……”沈廉叹了口气,凑到时慕白耳边小声吐槽:“太狗了。”
时慕白不置可否,但当时那种情况他若是拒绝,等于拂了皇帝颜面,不仅沈廉的事没得谈,时家都得被迁怒。
说到底,对方终究是天子。
“此事还没给娘说,就怕她老人家伤心。”时慕白发愁的便是这个,也是此番进宫他才忽然发现,有些事情太过想当然了。
不管再怎么坚持立场,在某些事情和规则下,终究身不由己。
时慕白现在已经回过味儿来,或许早在进宫救太子时,就已经入了局。
“还是给娘说说吧。”沈廉琢磨:“不过我怎么觉得,你这次进宫,好像入套似的,人家就在这等着你呢?”
时慕白点头。
“可是为什么呀?”沈廉挺纳闷儿:“你不是挺可有可无的吗?值得他专程下这个套呢?”
“因为太子。”时慕白垂眸:“皇上是在给太子铺路。”
沈廉眨了眨眼懂了,但是:“他就不怕……养虎为患啊?”
时慕白一脸无奈的看着沈廉。
“你别看我。”沈廉撇嘴:“我知道你没那个心,可别人不知道啊,皇帝不知道,太子也不知道。”
“嗯。”时慕白把人拉过来:“所以,咱们该干嘛干嘛。”
随后,时慕白还是找时母说了族谱的事情,时母的反应出乎两人预料的冷静。
“你本就是皇家子嗣,入族谱应该的。”时母拍拍时慕白的手背:“从你被封王,就注定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娘……”
“娘才不伤心。”时母笑得温柔:“无论你将来如何,都是娘的孩子。”
第166章 一箭多雕
时慕白望着时母,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时家又不靠咱们这房延续香火。”时母拉过沈廉,将两人的手叠放在一起:“娘活到现在,所求也不过是你平安健康,一生顺遂,只要你和廉廉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时慕白和沈廉眼睛红红的,谁都没有说话。
“你虽不是娘亲生,却和亲生无异。”时母笑了笑:“你呀,该怎么就怎么,无论你在不在时家族谱,改不改姓都没关系,娘就在这呢。”
时慕白倾身抱住时母。
“再说了,你本就是皇室血脉,若他们一直不肯承认你,娘才替你憋屈呢。”时母回抱时慕白,拍了拍他后背:“你爹泉下有知,也会替你高兴,老头子在世时,常挂嘴边的就是你本可以金尊玉贵,却偏到了咱家,如今可算是好了。”
“能遇到爹娘,是儿子最大的福分。”时慕白松开时母:“唯遗憾,爹去世太早,没能尽孝侍奉。”
“你怎么就没尽孝了?”时母嗔道:“你那时虽然小,给你爹端茶送药,喂饭擦洗可没少干。”
提到这些,时母不禁陷入回忆。
“你那时才十一,又因体弱小胳膊小腿的,可把老头子给心疼的,临终还念叨呢。”时母看向时慕白:“你是个好孩子,你说遇到爹娘是福分,爹娘遇到你何尝又不是福分,快别说这种话了。”
沈廉在一边听得惊讶,没想到时父居然去的那么早,时慕白十一岁就没了。得亏还有时母这个娘顶着,不然比自己还不如,自己好歹大几岁。
尽管如此,想到那么小的时慕白就开始顶起时家半边天,沈廉还是好心疼。
圣旨下来时,一家人正在用午饭,听到下人来报,放下碗筷便迎了出去。
来宣旨的万常看到时母一顿,这才展开圣旨:“贤王沈廉接旨!”
接旨要用的香案都是回来就提前让人准备好的,所以这会儿时慕白只用带着家人下跪领旨就行。
圣旨并不冗长,一通宣读下来,和说好的无异,唯独让人意外的是,给沈廉的头衔不是贤王妃,而是贤王夫。
但此夫非彼夫,只因他是男子,才改了这称谓。
不管是什么,沈廉都很满意,倒是没想到,这皇帝还挺会来事儿。
宣读完圣旨,万常并没有多留,说了几句客气话,领了赏银便离开了。
圣旨下来,很快便是上族谱的事,程序还挺繁琐,不单单只是名字上玉蝶,还得到宗庙祭拜祖宗。
一通忙活下来,人都给累趴了。
这事朝中反对的人不少,无不拿双生子这茬说事,但都被皇帝和太子压了下去。
除了本身就是皇室血脉这事,能这么顺利,主要原因还是,时慕白和太子打眼一看很像,细看其实不太像这点。
不管怎么波折,时慕白认祖归宗总归是板上钉钉。而朝中的风向,也因为多出这么个意外,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继续小屁民的低调是不行了,但由于时慕白无心朝堂,一切看似变了,又好像没变。
唯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就是陆家和皇后。
时慕白认祖归宗,这原本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好事,但认祖归宗却不改姓,就有些摸不透皇帝的想法了。
就因为这个,皇后都没顾上召见时母。
其实不仅皇后他们摸不透,沈廉也差不多,不过相比皇后他们纠结的事,他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个。
“皇家姓是什么?”晚上胡闹半宿,好不容易消停,沈廉却毫无睡意,趴在时慕白身上八卦:“我当时站太靠后,都没看见。”
“楚。”时慕白环抱着怀里的人:“咱们这一辈,是元字辈,太子楚元礼,二皇子晋王楚元仁,三皇子宁王楚元郢,四皇子楚元稹,底下一堆皇子公主的,不认识就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