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五年没见,小沫澄倒是出落的越发标志了,怎么样?这五年来你过得还不错吧?可苦了我们,每天每夜都要搜集证据到处去找你呢。”曾以恨这句话说得轻松,其中的责备和挑衅却分外明显。听了她的话,白沫澄身子一僵,如往常一样没有回话,倒是让曾以恨有些没面子。
“小沫澄这么瘦怎么能只吃素菜呢?来,多吃点肉。”见白沫澄不理自己,曾以恨并不善罢甘休。眼看着对方夹了一大块酱牛肉到自己碗里,牛肉的汤汁粘在白饭上,那浓厚的肉香在别人闻来是美味,可对于白沫澄这种不爱吃肉的人来说却是折磨。
她捂住又开始犯恶心的胃部,强忍着想吐的冲动,用筷子去挖肉下面的白饭。这时,却有一碗盛满了青菜的盘子摆到自己面前。看着面色冷凝的池清,白沫澄动了动唇瓣,最终也没有吐出一个字。
“去楼上吃。”简单的四个字,交代了白沫澄的去向。听到池清好似命令的语气,白沫澄并不做反驳,而是听话的拿了饭菜走去楼上。看她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池清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向曾以恨。
池清的五官精致,找不出半点瑕疵。就好比仔细打磨过的钻石,每个棱角都足以用完美来称呼。柳眉凤眼,小巧而挺立的鼻梁,还有那两片单薄粉嫩的唇瓣。这些完美的五官组合在一起,形成她和白沫澄无可挑剔的容颜。
平日里,池清总是一副淡然且没有波澜的模样,只有少数人才能看到池清的脸上出现浮动,而看到的那些人,基本也没有了记住或是向外描述的能力。毕竟,尸体是无法说话的。
池清的面容没有起伏,但并不代表,她的脾气也没有起伏。今天下午,她之所以会和曾以恨与陆蔚来出去,无非是因为她们共同创办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她们亲自出面解决。
在离开别墅的这几个小时里,池清发现,她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挂念着白沫澄。陆蔚来开的药里有少量的镇定剂与安眠药,足以让白沫澄睡到自己回来。然而,池清发现,她并不是在担心白沫澄要逃走,而是怕那个人独自在家会出事。紧赶慢赶的解决掉公司的事,池清一刻都不愿耽搁,马上就命令司机开车回家。
一路上,她在心急火燎的同时,也在反思自己近期越来越奇怪的行为。自己对白沫澄的关心和疼惜,似乎超过了原有的一种限度。她看到她难受对于样子会觉得心里发酸,看到她身上的伤口也会自责,甚至,在看到她发育完好的身体后,会产生一种不该产生的情愫。
刚才,看着白沫澄和自己的宠物那么亲密,看到她亲吻小猫。那种奇妙的感觉在瞬间从心窝蔓延至全身,不是疼,不是痛,也不是痒,更不是世上任何一种负面的身体感受。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连池清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最终,翻来覆去,她这次自我检讨,终于和往常的每次一样无疾而终。
做饭之前,池清特意让陆蔚来做了一些家常的营养菜给白沫澄,却没想到这个孩子只知道吃饭,根本不动手夹菜。看她那副安静的模样,池清刚想说什么,曾以恨却抢先一步。眼见白沫澄的饭被对方毁的面目全非,池清终是忍不住,把白沫澄赶回了楼上。
不管怎么说,白沫澄也是她池清的女儿,她不允许任何除了她以外的人伤害她。自然,也包括曾以恨。
“大姐,怎么了吗?”见池清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曾以恨笑着问道,勾起的眉眼充满挑衅。
“曾以恨,你有些过火了。”
池清的声音很冷,还带着几丝沙哑。回到家之后,她已经摘了矫正镜,恢复了本来的瞳色。凝视她平静的脸,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表情,却就是能够让人感觉到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眼见池清的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黑,那好看的双眼就像黑洞,几乎要把人吸进去。等曾以恨回过神来,池清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两人四目相对,因为三厘米的身高差距,导致曾以恨只能微微抬起头去看池清,使得本就有些弱势的她更显狼狈。“呵呵,我不懂大姐的意思,我哪里过火了呢?我只是希望小沫澄多吃些肉而已,这还不对吗?”
曾以恨不答反问,只是,她的话音才落,肩膀已经被池清用手死死捏住。池清看上去很瘦,但常年练武的她力气却不小。感到落在肩膀上的压力越来越重,曾以恨脸上的笑容不减,竟是隐隐有了增长的趋势。
“看来,大姐是真的很喜欢那个男人的女儿,甚至,为了她,可以抹去我们这十年来的姐妹情谊,对吗?”锁骨和肩膀被池清按压的生疼,曾以恨紧紧攥住拳头,却是不肯做出任何抵抗的行为。她扶住桌子,企图控制身体的平衡,但腰部的刺痛却还是让她无可奈何的弓起身子。
“曾以恨,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听了曾以恨的话,池清的瞳色变得更加深邃。看着她白色的眼仁因愤怒而生出一些细微的血丝,曾以恨喘了口气,居然不怕死的再次开口。
“池清,你的底线在哪里,我是不清楚。我只知道,你想要对那个男人的孩子好,甚至还想要保护她。呵呵,可笑,真是可笑至极!你忘了她是谁的女儿吗?你又忘了你自己以前是怎么对她的吗?池清,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随着曾以恨的话音落地,响亮的脆响回荡在客厅里。哪怕肩膀上的骨头被池清捏到断掉,曾以恨脸上的笑容也没有半点变化。她依旧强撑着身体站在池清面前,只是那双深褐色的双眸却染上了一层薄雾。
“曾以恨,我的事,与你无关。”把曾以恨疼痛难忍却强撑的模样看在眼里,池清并不放松力道,而是继续捏着那处脆弱的部位。她和所有人一样,根本猜不透曾以恨的想法,但是,这个人,她已经忍耐很久了。
“我自然不会忘记我是谁,池清,你才应该记住,你自己是谁,不要忘了...唔!”曾以恨话没说完,嘴巴已经被陆蔚来用手牢牢堵住。她回头看向身边人,在触及到对方那张布满泪痕的脸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这一刻,肩膀的痛不再是痛,因为,和心里的难受比起来,它根本就不值一提。陆蔚来眼里的乞求和焦虑就像一把刀刺进她体内,将心脏的核心刺穿,刺死,再随着那些泪水一起脱落。最终,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曾以恨不明白,为什么陆蔚来又哭了,或者说,为什么,自己又把她给弄哭了?
“大姐,放手吧,求你了。”陆蔚来恳求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她的眼泪掉在自己的手上,肩膀上,那滚烫的温度,几欲穿透皮肤,连带着把其中的血肉和骨骼一同给灼伤。如果可以,曾以恨宁可自己去死,也不希望陆蔚来为了她如此卑微的去恳求别人。
这幕场景和当年是多么的相似,又多么...让她心疼。
随着肩膀上的力道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曾以恨用没受伤的右手扶住桌角,撑着身体站在原地,目送着池清转身离开。看着对方毫不留恋的背影,曾以恨无谓的笑着,这个笑却刺痛了陆蔚来的双眼。
看曾以恨垂落在一边的左臂,陆蔚来想要扶她去别墅的急救室,却被对方用力推了开来。陆蔚来的力气本就不大,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曾以恨这么一推,当下便跌倒在地上。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唤回陆蔚来的理智,她呆愣的看着曾以恨,根本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推自己。
“你...”
“陆蔚来,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困扰?怎么?看我这样,你很高兴对不对?看池清对我这么绝情,你是不是很庆幸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和你上床了?”
“你说什么?”听了曾以恨的话,陆蔚来不可置信的瞪着面前那个满脸笑容的人。她不相信,在曾以恨心里,自己是那种人。明明,她为了她能够幸福,已经把自己的幸福和快乐扔到尘埃之下了。
“怎么?你摔成了傻子吗?陆蔚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你不过是我用来泄欲的工具而已,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你...”
“啪!”清脆的巴掌声将曾以恨的话打断,看着跑去楼上的陆蔚来,她脱力的坐在地上。重复着以前的动作,用手轻轻抚摸左手腕上的玉镯。
“这样才是最好的吧?都来恨我,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不知不觉的虐了小曾童鞋,只觉神清气爽,心情舒畅,吐血无力求留言...
☆、第 19 章
池清回到楼上,但她的目地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属于白沫澄的屋子。毫不犹豫,甚至连门都不敲的直接进入,池清很快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的身影。此时此刻,白沫澄正安静的坐在那里,吃着自己给她的饭菜。眼见那满满的一小碗饭只剩下一半,池清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还要吗?”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其他人也许不明白池清的意思,可身为最了解她的白沫澄,却是知道她在问自己还要不要添些饭。虽然她很想吃池清为自己亲手盛的饭,但她的胃却是不允许她吃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