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则伊之前没法解释这件事,一直没说过,现在没什么好瞒着的了,他笑着点头:“全都恢复了,算是意外之喜吧,我现在很健康。”
邵闻濯静默片刻,闭眼捏了捏眉心,再睁开眼时眸子中全是欣喜,他似乎无声地松了口气,最后只说出一句:“那就好。”
那就好。
叶则伊看得出邵闻濯眉眼间无声的喜悦和轻松,看来他没少担心自己的身体,叶则伊心中生出些暖意,开玩笑地说道:“那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抽烟了?”
绿灯亮起,邵闻濯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叶则伊抿了下唇,悄无声息地闭了嘴。
好凶啊。
——
到了会所,总免不了喝酒。
叶则伊作为项目负责人,每个人过来都要敬他一杯,起初他还喝得游刃有余,再往后就有点扛不住,邵闻濯几次皱眉替他挡酒,都被叶则伊以不要扰了大家的兴致为由,全都接下了。
直到最后真有些迷糊了,才被邵闻濯冷脸制止住,他把叶则伊圈进怀里,冲来敬酒的人摆手:“我替他喝。”
邵闻濯一饮而尽,后边准备过来的人都识趣的打退堂鼓。
“哎邵总心疼人了,那这次就先放过叶总好了。”
大家都玩嗨了,酒杯碰撞发出叮当声响。
包厢里光线昏暗,邵闻濯垂眸看着怀里犯迷糊的人,失笑:“以前喝醉过么?”
叶则伊脑袋枕在邵闻濯胸口上,抬眼盯着他的下颌线,眨了下眼:“没有。”
邵闻濯捧着他的脸防止他掉下去,忍不住逗他:“现在胆子大了,敢喝醉了。”
叶则伊目光涣散,直勾勾地盯着邵闻濯,含糊不清地说:“因为,你在。”
邵闻濯静默了片刻。
周围忽明忽暗的光线交错,细碎的灯光落在叶则伊的眼睛里,邵闻濯目光沉沉落进他的眸底,伸手抓过旁边的外套遮住了叶则伊的脑袋,低头吻下去。
叶则伊眼睛睁大了一瞬,周围一片漆黑,嘴唇传来凉凉软软的触感,他恍惚的愣了片刻,伸出舌尖舔了一下,鼻间的那道呼吸停顿须臾,紧接着空气随着酒香灌入口腔,叶则伊闭上眼勾住他的脖子,开始深深的回应这个吻。
包厢里的声音有一瞬间忽然低下来,然后又心照不宣地喧闹起来。
叶则伊不记得怎么离开的会所,迷迷糊糊被邵闻濯抱上了车。
开车来接人的巴鲁从前排看回来:“叶少爷这是喝了多少啊,还认识人吗?”
叶则伊闭着眼,呼吸均匀,看样子是睡着了,却全程勾着邵闻濯的脖子没松手,邵闻濯压低声音轻笑了声:“还认得我就够了。”
叶则伊醉得不轻,回到家后邵闻濯给他擦身子,换衣服,喂醒酒汤,叶则伊全程掀起一点薄薄的眼皮看着他,时而嘴角露出一点笑。
邵闻濯拿毛巾给他擦耳朵,轻声问他:“阿则笑什么?”
叶则伊稍微清醒了些,嗓子有点哑:“爹系……老公。”
邵闻濯眸子里带着愉悦,自动忽略了前面两个字,凑近了看他,轻声哄道:“再叫一声。”
“老公。”
叶则伊眉眼柔和带笑,喝醉酒的人乖得不行。
邵闻濯喉结动了下,喉咙一阵干燥,指腹抵着叶则伊的嘴唇:“这么听话。”
“嗯。”
某些恶劣的心思开始蠢蠢欲动,邵闻濯闭了闭眼,想将脑子里的躁动平复下去,可睁眼时又对上了叶则伊那双缱绻炽热的眸子,他轻轻磨了下牙,将手中的毛巾扔了,一把将叶则伊捞进了怀里。
在酒精的作用下叶则伊的身子有些发红,脖颈胸膛被大片的薄红覆盖,好看得惊心动魄,让人恶劣的想要留下更多痕迹。
邵闻濯温柔地亲他,指尖所达之处一片滚烫。晚上向来都是邵闻濯做主,叶则伊很配合他,但现在这种乖巧到予取予求的状态还是第一次,邵闻濯亲着哄着,问什么答什么,每个字都毫不掩饰的真切直白……
……
这晚折腾得比较晚,第二天身上那种本以为适应了的酸痛又出现了,还特别严重。
叶则伊头昏脑涨,本能地抬起胳膊去抱邵闻濯,邵闻濯总能第一时间给他回应,邵闻濯搂着他,动作轻得仿佛怕把人弄碎:“阿则。”
“嗯。”
“今天在床上多休息会儿”
“……”
“现在还听话么。”
叶则伊回想起昨晚,羞得从脸红到脖子,钻进邵闻濯怀里装死。
两人就这么抱着睡了个回笼觉,叶则伊再醒来时,迷糊看到邵闻濯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交给法院。”邵闻濯冷声说:“要求冻结资产,不准给他一点喘息的机会。”
挂了电话,邵闻濯回过头来,脸上的冷色淡去,笑着走过来:“阿则醒了?”
叶则伊支着身子坐起来,问:“邵泰宁出事儿了?”
邵闻濯坐下来搂住他:“多亏邵袁大义灭亲,阎厉查到了他和国外财团交易的证据,属于非法集资,现在证据上交法院,他准备注入游乐场的资金全部会被冻结。阿则,我们该收网了。”
叶则伊愣了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游乐场项目,该让他还回来了。游乐场项目被邵泰宁搞得元气大伤,资金链断了,只能靠新材料来缩减成本。我最近几天得去一趟沿海,打通那边的新材料渠。”邵闻濯看着叶则伊,说:“阿则,天源广场的地标宣传,得你多费心了。”
“你先忙邵泰宁的事情吧,天源广场正在搭建临时建筑,我这几天会去现场盯着。”叶则伊顿了下说,“这个地标关乎整个H市,市民们的关注度都很高,市局领导的意思是,发布会那天要进行现场直播。我现在还摸不准邬蕾的下一步动作,总感觉不太安心。”
邵闻濯轻蹙了下眉:“她现在属于光脚不怕穿鞋,估计打算鱼死网破了。让材料质检部门多上点心,别在这个时候出差错。”
叶则伊点点头,脑袋蹭了蹭邵闻濯:“出差要多久啊,什么时候回来?”
邵闻濯抚摸他的后脑勺:“要去好几个城市,大概半个月。”
“这么久……”叶则伊声音低低的,“什么时候走?”
邵闻濯抬起他的下巴,亲了一下:“后天。”
——
翌日,游乐场项目资金链断了,工地的设备资源都没有到位,工人集体动乱闹上了热搜。
东洲高层会议室里,气氛沉重严肃。
蒋鲁生爆了句粗口:“邵泰宁人呢?这个时候他躲起来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邵泰宁的助理代替他参加了会议,助理冒了一头冷汗,解释说:“是工程造价计算出了问题,引一发而动全身,酿成了大祸……”
“现在想把问题推给造价师了?!晚了!邵泰宁人呢!”
“三爷他近期忙得焦头烂额,身体吃不消,住院了。”
蒋鲁生冷呵了一声:“生病?生什么病!还有他吃不消的项目?当初可是他亲口保证没问题的,现在项目岌岌可危,他反倒躲起来了!太不像话了!”
所有股东群起激愤,强势地逼迫邵泰宁的助理转交项目。
邵泰宁知道无力回天,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局面,助理不过是来替他收拾烂摊子,利索地交出了项目合同,可是现在这个项目如今已经境地困窘,没有人敢冒风险。
邵闻濯在心中冷笑了声,主动说道:“如果各位叔叔相信我,我有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所有设备和资金问题。”
所有人就等着他开口说这句话呢,一听他开口,立马附和起来说相信他。
邵闻濯说:“新型材料可以节省百分之十的费用,可以填补项目空缺,但是目前的渠道不足以供应天源地标和游乐场两个大项目,需要拓宽渠道。”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集团一切事务,都听二叔的安排。”
邵宏康年纪大了,早就厌烦了股东之间的尔虞我诈,可他毕竟心疼邵闻濯,舍不得他一个人担着些压力。
他面色沉重,疲惫地点头应下了。
邵闻濯拿下了游乐场项目,算是彻底坐稳了掌权人的位置。
此时没有人敢提出异议,股东们这次前所未有的团结。
——
出差那天,叶则伊非要亲自送邵闻濯去机场。
磨磨蹭蹭许久,检票开始了,两人才舍得分开一点,邵闻濯垂眸看他,嘱咐道:“每天按时吃饭,每顿饭都要给我拍照。”
叶则伊有气无力地哦了声。
“早上出门,晚上下班,上了谁的车,跟谁在一起,都要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
邵闻濯静默片刻,捧着他的脸,不舍地亲了亲,又说:“晚上睡前给我打视频。”
叶则伊抿了下唇:“打电话不行么?”
“我想看。”邵闻濯低声说:“听话。”
广播声再次响起,叶则伊脸有点红,抬头在他嘴唇上贴了下,催促他:“知道了,快进去吧。”
目送邵闻濯离开,叶则伊不由得想起,前世邵闻濯经常出差,每次出差回来才会回湖心岛,别说送邵闻濯来机场了,他甚至连邵闻濯的行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