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晷点头:“没错。有人把变化后的邵蕴容的血反输给了鲁立新这帮人,导致了病变。而输血的方式千奇百怪,像鲁立新是直接输血,而那个过气影帝,还记得吗,他是被变异后的猫抓了。”
“我懂了。”夏箕奇倒吸冷气,“他们这样一次次地相互感染,血液早就不纯粹了!”
“所以他们的身体出现各种各样的变化,早已不再是普通人。他们……”
说到这里,秦晷突然停了下来。
荀觉正盯着他一个劲地看。
他皱了下眉:“你有事?”
“没,我只是在心里默背你的家谱,正背到你爷爷那代。”
秦晷:“……”
荀觉很无辜:“你知道的,我家里祖宗少,背不了几个的。”
夏箕奇惊讶地张大嘴巴,心说这狗厉害了,为了强迫大脑不务正业,居然问候起人家的祖宗来了。
他忍不住问:“你背的这家谱里,有我吗?”
谁知荀觉没好气瞪他:“你是谁祖宗?”
夏箕奇:“……”
他是他孙子祖宗还不行吗。
秦晷无奈叹气,朝荀觉勾勾手指。
荀觉条件反射凑近,脖颈立刻就被秦晷搂住了。
他有些怔,明知道这人没安好心,还是挑了下眉说:“如果你非要这样让我分心,我也可以牺牲一下……”
“荀觉,”秦晷轻轻说,“其实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昂?”荀觉竖起耳朵,直觉又上套了,但好奇心确实被勾了起来,心中警铃大作,警惕道,“什么事?什么时候?关于什么?”
秦晷微微一笑:“你猜?”
语气不容分说,荀觉顿时明白他的用意了。
荀觉只好闭嘴,明知道秦日初拿他寻开心,心思却仍不可避免被勾了过去。
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就是秦晷瞒了他什么事儿。
按说他俩在一张床上睡了两年,秦日初那不可描述的地方长了几颗痣他都一清二楚,秦晷在他面前就是透明的,哪有什么秘密。可越是这样,他越忍不住去回忆当初相遇的每一个细节。
到最后他也只能承认,最了解他的人,全世界只有秦日初一个。
他现在完全被拿捏得死死的,却还甘之如饴。明知到任务完成之时,眼前的一切都将成空,他却还是忍不住向秦晷靠近一点,再近一点。
然后他整张脸都埋进了人家后背。
秦晷:“……”
这狗又发什么神经?
他正要发火,忽然胳膊被小表弟紧紧抱住了。
“哥,好像来了。”夏箕奇颤声说。
秦晷侧耳倾听,果然听见隐约的人声传来。
这么快的吗?实验室里还摆着院长的尸体,吃掉尸体也要花不少时间吧。
他一把甩开荀觉,冲到门后撩起帘子张望。
鲁立新那群人行动也快了很多,正迈着矫健的步子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
秦晷判断穿书者使用了某种技能,这个技能恢复了“吸血鬼”的体力、智力以及记忆。
他们进化成了活生生的人。
或者说,他们回到了身体最初的形态。
一切像没发生过似的,鲁立新走在最前面,在他旁边的是邵蕴容的助理。
两人像正常人一样聊天。
鲁立新说:“邵蕴容这坏种早该死了!”
“是啊。”助理十分赞同地点头,“她不仅是坏,还恶毒。当她助理真是上辈子缺德,她不给我发工资,还常常PUA我。医疗事故那都是小事,她还干过更坏的。”
“是吗?是什么事?”
助理压低声音:“她乱搞男女关系,肚子搞大了,在厕所里生了个女孩!”
“啊呀!”
好几个病人被吸引了注意,围拢过来。
“是真的吗?”
“仔细说说。”
助理撇嘴:“说什么呀,这事儿我也没见过,不过八-九不离十吧。听说那孩子后来长大了,被她亲手掐死了。”
众人一阵唏嘘。
由于内容太狗血,都不知说什么好。
一个病人突然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呸,我说她的血这么难吃呢!”
走在最前面的鲁立新骤然停下脚步:“等等。”
他浑浊的眼珠向右侧看去。
那里有一扇门。
门后的秦晷屏住了呼吸。
鲁立新察觉到了这个房间的异样。
可他是怎么察觉的?
他文化不高,也没有来过这里,如果他的身体完完全全回到最初状态的话……
秦晷一寸寸地回过头去,瞥见夏箕奇蹭破的下巴又开始淌血了。
秦晷脑海里冒出刚才那病人的话:“我说她的血这么难吃呢!”
醍醐灌顶!
鲁立新他们之所以来得这样快,是因为他们没有吃院长。毕竟院长死去多日,血早就干涸了。
同样的,他们也没有吃邵蕴容,他们吃掉的,是邵蕴容的血。
那么现在,谁又会成为新的猎物?
第46章 RH-null28
看着他哥幽暗的眼眸, 夏箕奇迟钝的小脑袋瓜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慌忙捂住伤口。
但他其实很清楚,血腥味若有似无, 他自己是闻不到, 鲁立新那些怪物就不好说了。
再者对方人多势众,堵住了他们唯一的出路。
他们成了笼中困兽,只有一根脆弱得像是马上要折断的折叠甩-棍傍身。
夏箕奇是不担心他哥和荀觉战斗力的, 可他们毕竟人少,真打起来, 自己就是个累赘。
他哥病恹恹的,还得保护他……
他赫然站起, 眼眶里蓄满泪水, 用口型轻声道:“哥, 算了吧, 就让我……”
秦晷没让他说完,冰冷的眼眸横了他一眼。
下一秒, 鲁立新一脚把金属门板跩倒了。
“哎呀, 找到了!”他语气平静, 甚至带点朋友之间的惋惜, “医生, 你也算帮过我,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我没办法,我真的……太渴了。”
说着,他伸出猩红的舌头, 舔了舔起皮的嘴唇。
后面的病人有学有样, 也舔了舔唇。
惨白的日光灯映在他们脸上, 唇齿间的阴影被无限放大,看上去简直诡异。
夏箕奇阵阵发麻,咬着牙把手从伤口处撤了下来,说:“别动我哥,你们——”
话音没落,鲁立新悍然暴起,向他扑来。
他绝望地闭起眼睛,身子抖得不成人样。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想象中的凌迟却始终没有到来。
他这才小心将眼睑拉开一条细缝,眼前的场景让他整个儿惊呆了。
秦晷径自将折叠甩-棍插-进了鲁立新眉心!
以面门以为起始,鲁立新整块被劈成两半,大量鲜血喷涌飞溅。
扑向夏箕奇的病人齐齐顿住,眼眶冒出红光,贪婪地转向鲁立新。
秦晷迅速撤退,抓起夏箕奇就跑:“走,找出口!”
荀觉自觉跟上,出来时不忘锁门,还把那根报废的甩-棍插在了门把处。
夏箕奇大气不敢喘:“哥,你……我……唉!”
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满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感激,恨不得抱住他哥狠狠亲两口。
秦晷始终淡淡的,说:“有你死的时候。”
夏箕奇:“?”
刚刚冒头的感激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他哥果然还是他哥,冷血无情,亲表弟都照样下手。
不过小表弟只迟疑了一瞬,尔后心甘情愿地点头:“嗯,我听你的!”
荀觉看在眼里,叹为观止。
过去他对夏箕奇了解不多,只跟着秦晷见过两回,一直觉得这货呆呆的,就是个缺心眼的二百五。
现在荀觉发现了,夏箕奇不是二百五,是五百,比二百五还傻一倍。
但由于夏箕奇傻傻依附的人是秦晷,他心里又五味杂陈得很。
现在的秦晷跟他记忆中相差甚远,或许这就是他所说的“隐瞒”。
看着这人苍白的脸、仿佛一折就断的腰,荀觉默默叹了口气,把先前胡思乱想的秦家祖宗抛到了脑后。
就这样吧,哪怕他最后真的疯了,也好过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他曾经捧在心尖上的爱人独自承担这一切。
他下意识就把秦晷拉到了身后。
秦晷侧头看他,眉头微皱,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
很快,他们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鲁立新他们没那么快追来吧?”夏箕奇喘着粗气问。
秦晷摇头。
鲁立新的尸体只有一具,病人却很多,分配不均的情况下,很容易出现新的伤亡。
如此一来,他们追逐的进度就会放慢。再说,吃都吃饱了,谁还在意夏箕奇那丁点儿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儿?
秦晷打量着眼前的空间,不时伸手敲一敲墙壁。
他的脑海里,一张医院平面图缓缓构建起来,他清晰地分辨出每一幢建筑的位置。身后是正门,左侧是诊疗大楼和住院部,右斜方是体检大楼……
半晌后他得出结论:“空间不对。”
“又不对?”
“应该有向外的出口。”
“这么变态的吗!”
夏箕奇暗暗咂舌,院长这脑回路简直奇葩,设置两层密室还不够,连出口都隐蔽得看不见。难道不怕哪天火灾,自己匆忙之中反倒迷了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