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傻和眼盲反派联姻后[穿书] 完结+番外 (惗肆)
凯叔颔首,“我原先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做事的,算是看着二少长大,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不讨喜‘,从小到大就独来独往,也不喜欢张扬说话。”
“这么些年,我看他身边能称得上挚友的,也就晏岑先生一个人。要我说,二少才是这个家里最没安全感的一个人,心思还细。”
之前以为裴意是个“小傻子”,听得不会太明白,所以凯叔就没将这些心里话说出。
裴意喝汤的动作慢了些。
凯叔停顿了一会儿,再说话时带上了长辈才有的关切口吻,“小先生,你们前几天是不是吵架了?”
裴意想起那天晚上过分失败的“出逃”,心虚且含糊,“嗯?没吵架。”
“是吗?”
凯叔欲言又止,犹豫了两秒还是全盘托出,“可二少他独自在小客厅坐了一个晚上。”
“……”
裴意喝汤的动作猛然一顿,有种说不上来的酸涩感,“一个晚上、没睡吗?”
为什么呢?
薄越明是怕他再悄悄走掉吗?
凯叔对上他疑惑的双眼,点了点头。
他是在凌晨三四点起夜时意外发现的,站在门口轻劝了一两句,结果薄越明就以“别打扰到裴意睡觉”将他劝了回去。
凯叔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委婉表示,“小先生,以后你们要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别搁在心里不说,就当是带个头。”
“不然以二少那个性子,越是放在心里在意的人,他就越顾及着对方的想法。”
一个劲猜测在意的人的想法、顾及着在意的人的底线,自己有委屈、有不解、有郁气还得闷着不说。
酒墙上的那些酒,是薄越明的珍藏,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宣泄口。
裴意若有所思,低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凯叔见好就收,“你瞧我,年纪一上来就止不住想要多说些话,小先生,你赶紧吃。”
裴意笑了两声,自然转移话题,“凯叔,我今天中午有点想吃香辣蟹。”
“欸!我立刻让佣人去准备。”
等到凯叔离开后,裴意才三下五除二地将薄越明亲手做的醒酒汤喝完,他瞥见自己手臂上的淤青,凑近时,还掺杂着一股药酒的味道。
不用多想,应该是薄越明趁他睡着时上的药。
裴意想起凯叔刚才的一番话,犹豫了两秒后还是拿起了手机、打开了微信。
即便早已经加了薄越明的好友,但两人的聊天框还是空白的。
裴意略微想了想,直接拍了一张汤盅见底的照片——
“二哥,有点咸。”
裴意原以为工作繁忙的薄越明不会特别快回消息,没想到不出半分钟就听到接连两声的“滋滋”的震动。
——“好,我下次注意,早上趁你睡着已经给你的手臂敷上药酒了,这两天别举太重的东西。”
裴意眼底晃过笑意,打字,“知道了,你这个点不忙吗?”
——“忙,开会。”
刚才还打了一大段,现在说到正事,回答就变得极简了。
裴意玩心大起,分段打字揶揄。
“啧啧。”
“总经理开会也开小差?”
“你不专心啊二哥。”
薄越明的回复依旧来得很快:“别故意捣乱,乖。”
“……”
裴意盯着这行宠溺又无奈的哄劝,总觉得能想象到薄越明说这话时的神色和语气。
他轻呼出一口没由来的热气,刚准备放下手机,结果消息提示的震动声又响了起来。
点开一看,是一张白色猫咪蜷着睡觉的图片。
裴意愣神,还以为是薄越明发错了,但旋即对方发来的文字就说明了一切——
“网页推送时保存的,像睡觉时候的你,很可爱。”
“……”
裴意的视线在图片和文字间来回移动,不过十秒,耳根坠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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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第一中心医院。
裴意看着住院部的高楼,没好气地哼唧,“早知道就待在家里,不去总部找你了。”
游戏《末雾10》版本的文案架构部分已经全部结束了,现在忙得最焦头烂额的是美工组和技术组。
裴意这周内又完成了一个新游戏的脚本架构,目前拍卖还在进行中,他在家里闲着没事,想要去传说中的“薄氏集团”开开眼。
没想到薄越明一结束工作,就将他带到了这里。
薄越明听出裴意的不乐意,“你别上去了,待在车里等我一下。”
九天前,成仰山急火攻心倒了地,被薄立鸿喊人送到了医院急救。
老爷子命硬的很,据说缓了一个小时就好了,各项检查也没出现大问题。
按理来说,他早就应该出院的,偏偏就是待着病房里不肯走。
裴意不屑嗤笑,“老爷子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故意装病想要引起你们二房的重视,好让他重新恢复’一家之主‘的威严吧?”
薄越明不否认,“嗯,我上去走个过场就下来。”
即便在不乐意,该装的样子还是得装,免得成了以后外人拿来说事的把柄。
成仰山的vip病房在住院部的最顶楼,有专属直达的电梯。
薄越明和林众到达病房门口时,管家老申就走了过来,语气中含着一声并不明显的阻止,“二少,老先生打了针已经睡了。”
薄越明藏在镜片下的视线往后一跃——
成仰山正合眼躺在病床上,至于是真睡觉还是假休息,各自心里都有一面明镜。
“那我就不打扰了。”薄越明没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等老先生醒后,请申管家替我说一声,我已经来过了。”
他随便敷衍了两句,在林众的帮忙下离开了病房。
房门声一关。
病床上的成仰山就睁开了眼,浑浊的眼中没有半点喜色,“老申,你打电话问问,冠成是不是今天从拘留所出来,今天都到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出来?”
管家老申靠近,“老先生别急,我这就打电话去问。”
…
电梯门一关,薄越明就褪去了那份伪装。
林众低声好奇,“薄总,老爷子刚刚是在装睡吧?”
薄越明无所谓,“正好,我还怕裴意在车里等得无聊。”
林众突如其来吃了一口狗粮,努力拽回话题,“薄总,老爷子不会这个时候还向着大房那一边吧?
薄越明摇了摇头,看得很透彻,“无论他向着谁,这人都不可能会是我。”
经过上一回在主宅的争执,成仰山有可能继续帮扶薄立辉和薄冠成,也有可能改道站队薄立鸿、薄娇等二房,但唯独就是不会偏向薄越明。
理由很简单,薄越明一直向着薄老夫人。
不管是以前还是将来,他的姓永远都是薄沛之的“薄”,而不可能改为成仰山的“成”。
电梯直上直下。
薄越明跨出电梯间的那一刹那,忽地撞上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站在斜后方的林众及时应变,出声提醒,“薄总,大少爷也来了。”
“……”
薄冠成听见这声称呼,眸中恨意骤显,“几天不见,你的助理改口倒是挺快的。”
十天不见,薄冠成的状态看上去变了不少。
没有了往日的昂贵华服,这会儿身上只穿了一件淡薄的灰黑色的毛线衣。
过长的头发遮住了部分的眉眼,灰青色的胡茬挂了一圈,狼狈得看不出半点富家公子哥的气场。
面对薄冠成的质问,薄越明装“瞎”从容,“大哥?今天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家里人给你接风洗尘。”
“收一收你的假好心!”
“薄越明,时至今日,你真当我还会被你耍得团团转吗?说!林娜是不是被你买通的?”
薄冠成原先的斯文面具终于彻底戴不住了,说这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十天的拘留生活,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十年那么漫长,是从天堂跌落进地狱的痛苦折磨!
薄冠成每天都在复盘、每天都在怨恨——
他的自制力一直以来都不错,怎么那天喝了点就冲动得失去了分寸!
云巅的保密措施一向都稳妥,怎么那天民警偏偏掌控了他的房间号!
秋姐是云巅的老板,客人被抓对她没有任何好处,除了薄越明,还有谁会以差不多的方式将他置于死地?
面对薄冠成的怒气,薄越明冷静地占据着上风,“既然大哥怀疑我和林娜,怎么不和警方坦白、请他们好好调查这一切呢?不敢吗?”
“……”
薄冠成气结,垂落在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敢?
薄越明眸底凝起冷意,比眼前人更清楚答案——
因为那粒药就是出自薄冠成、就是出自云巅,就算找到林娜,又有什么证据是她下药呢?如果要追根究底,还是薄冠成先想着设局害人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会儿痛到了又有什么权利喊疼?
“这段时间在拘留所应该很难熬吧?大哥不如趁机好好待在家里休息。”薄越明绵里藏针,“你的总经理位置、你的项目,我们二房会好好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