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谢书辞差点没忍住骂出声来,自己心里老是惦记着他,他当然不会消失了。
谢安疑惑地朝他看来。
谢书辞忙道:“没事没事。”
不,不对。
小瞎子现在就是个npc,自己不要搭理不就好了,说不定慢慢就把他忘记了。
想到这里,谢书辞决心不再理睬他。
谢书辞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他们正身处于一座仙山中,不远处就是一座大殿。
“这里是小仙山。”司空信道。
与此同时,汤闲笑怒气冲冲地从山下走了上来。
她似是与何人打斗过,脸上沾了不少污秽,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看上去有些狼狈。
“闲笑,你这是怎么了?”
谢书辞突然听到从自己嘴中发出了陌生的声音,他心中一惊,感觉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朝汤闲笑走了过去。
司空信几人亦是如此,一起围到了汤闲笑的身边。
“师兄,我被人欺负了!”汤闲笑一看见几人,立刻委屈地撇下嘴角,告状。
司空信嗤笑道:“汤闲笑,你不欺负别人便罢了,怎会有人欺负得了你?”
“对啊,闲笑,你今日偷跑下山,家主知道又要罚你去抄经书了。”
汤闲笑抹了把脸,“我真的被人欺负了,还是个死道士!要是再让我遇见他,我一定把他先。杀。后。奸,最后再挫骨扬灰。”
谢安走上前一个爆栗敲在她额头上,斥道:“不得胡言。”
“大师兄……”汤闲笑一下捂住额头,敢怒不敢言地瞥了谢安一眼,“他欺负我嘛。”
谢安道:“定是你先惹了麻烦。”
“我没有!我正在、正在……反正我在惩奸除恶伸张正义的时候他突然跳出来,要我向他立誓再也不胡作非为,我明明没有!”
谢安又
问:“那道士什么打扮?”
汤闲笑想了想,说:“穿着一身吊唁死人的袍子,手上拿着一根白色拂尘,打人特别疼!”
谢书辞在旁边看着那人顶着“谢安”的模样和汤闲笑说话,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毕竟小瞎子平常话不多,还基本都只是在跟自己说话。
你不舒服个鬼啊!
现在很明显是他们的意识附在了汤家弟子的身上,再说了,现在的“谢安”也只是他想象出来的,他在这里不高兴个什么劲儿啊,莫名其妙。
只见谢书辞想象出来的“谢安”神色一滞,脸色顿时凝重许多,问道:“那道士可是穿着一身灰袍,戴着一顶黑色头冠,拂尘上刻有三只惊羽鸟?”
汤闲笑一愣,点了点头说:“对啊,大师兄,难道你认得他?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我明天一定得去讨回公道来!”
大师兄瞪了她一眼说:“最近可有认真听课?”
汤闲笑干笑道:“你、你还不知道我吗,上课我不捣乱就算好的了……”
大师兄道:“那位道长是许家的掌门——许颐,受家主所托,来门中教授弟子课业,你今日得罪了他,怕是……”
汤闲笑听后脸色一变,“他、他是老师啊?”
大师兄点头,“嗯,他答应过家主,要在门中待满三个月。”
汤闲笑脸一苦,“他是老师?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老师!”
她话音刚落,山脚下,一名灰袍道人拾阶而上。
抬眸间,对上了汤闲笑的视线。
汤闲笑全身大震,忙不迭道:
“大师兄,帮我转告家主,我要离家出走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再回来!”
谢书辞在一旁看得直想笑。
然而她跑了没两步,一根拂尘从天而降,拴住她的脚踝,将她倒吊在了半空。
“啊!”汤闲笑大叫一声,“姓许的有种你放我下来!”
第76章 (二合一)
见到此人, 几名弟子立刻上前行礼。
“在下汤故,见过许道长。”大师兄上前几步道。
许颐两袖飘飘,脚踩着石阶缓缓走了上来, 他神色较为冷静,目光沉稳犀利, 与外表极为不符。
“许颐。”他朝汤故微微颔首。
汤闲笑倒挂在半空, 依旧不知收敛, 对着许颐破口大骂。
汤故横了她一眼, 斥道:“闲笑, 不得放肆!”
“大师兄!”汤闲笑不甘地喊道。
许颐冷眼一瞥,汤闲笑约莫对他有几分忌惮,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双手抱臂,偏过头去。
许颐只看一眼便收回视线,对汤故道:“贵门便是如此教导弟子?实在有辱仙门颜面。”
他话说得一点不客气, 不仅批评了汤闲笑,还话里话外将汤家骂了一通。
“你!关你屁事!”汤闲笑气急败坏地骂道。
汤故瞪了她一眼, 又朝许颐拂了拂身道:“道长说得是,日后汤故必定对她严加看管。师弟, 你们先带她去藏经阁抄书。”
“是。”谢书辞委身道。
随后他与司空信几人走到汤闲笑身后, 对许颐道:“请许道长将她放下来。”
许颐没说话, 右手往前一摊,拂尘便松开汤闲笑的腿,将她丢了下来。
“哎呦——”眼看她要掉下来, 柳大壮忙将她接住。
“姓许的——唔!唔!”汤闲笑落地就要开骂, 谢书辞忙捂住她的嘴巴, 与几人合力将她拖了下去, 期间她还在不断挣扎。
等几人离开后,汤故道:“门主已等候多时,道长请跟我来。”
“请。”
将汤闲笑拖至一处偏僻的庭院,众人才将她放开。
“师兄,你们就眼睁睁看着那姓许的欺负我吗!”汤闲笑委屈地看着几人。
许掌门语重心长地说:“闲笑,他以后就是你的老师了,不可如此无理。”
“我无理?他不分青红皂白把我痛打一顿,他还无理呢!”
说完,汤闲笑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谢书辞问道:“你要去何处?你敢离家出走,我就把你以前闯的祸全部告诉家主!”
汤闲笑不耐烦地摆了下手,“我不会离家出走,不过,我得想办法收拾他一顿。”
谢书辞:“……”
“我的姑奶奶,那可是许家掌门人,你别乱来啊。”
“知道了!”
等汤闲笑渐渐走远,四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终于重新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
谢书辞不禁道:“这位太。祖和汤闲笑的脾气都挺臭的啊。”
许掌门面色尴尬道:“实不相瞒,适才见到太。祖,我起了一身冷汗。仿佛又回到了幼时,在师尊手下挨罚的日子。”
谢书辞感同身受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懂、我懂。”
司空信双手环臂,看着汤闲笑离开的方向,不仅道:“他们这般水火不容,汤前辈为何会因他动了凡心?”
对于这种事,见多识广的谢书辞非常有发言权。
“你不懂,这个就叫相爱相杀,明明恨对方恨得要死,却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被对方所吸引,陷入不可抗力。”谢书辞一脸深沉道。
“我滴个乖乖,你还挺有经验的啊?”柳大壮调侃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谢书辞谦虚地笑了笑。
说完,他忽然想起谢安附身的汤故,“那谢安……怎么办?”
柳大壮不以为意道:“他不就是你想象出来的吗?”
司空信却沉默下来。
谢书辞想象中的人物只能短暂地出现在这里,一般
情况下,过不了多久就会消失。
然后柳大壮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人就不徐不缓地走了过来。
柳大壮一见,略带诧异地看向谢书辞。
谢书辞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完了呀,他才浅浅地想了一下谢安,他就出现了,就离开这么一小会儿,自己潜意识里都不愿意吗?
谢书辞,你可太不要脸了。
谢安走到谢书辞身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就在谢书辞尴尬万分的时候,周围的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他们忽然坐在一间课堂里,许颐拿着戒尺站在课堂中,突然,门外刮来一道疾风,几片锋利得像刀子一样的叶子朝许颐袭了过来。
许颐十分淡定,侧身躲过,叶片便深深扎入木柱之中。
“又失败了!”窗外响起一声叹息,“我就不信邪了。”
窗外那人正要离开,一把拂尘从空中掠过,不多时,窗外传来了怒骂声。
“姓许的有种你别使唤拂尘!”
一个嫩黄色的身影被拂尘从窗外拉了进来。
许颐理也不理她,直接让拂尘将她倒吊在最后一排,汤闲笑气不过,在后面破口大骂,课堂上的其他学子平时对这位小师妹疼爱有加,见她受了委屈,都有些愤愤不平,却又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位新来的老师极其严厉,动辄就是抄写几十遍经书。
许是觉得她太聒噪,拂尘直接分出一小缕,捂住了她叭叭个不停的小嘴,然后许颐继续上课。
课后,汤闲笑气得七窍生烟,嘴里骂着“臭道士、死道士”,一会儿要把他扒皮抽筋,一会儿又要把他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谢书辞他们视角切换得非常快,汤闲笑从一开始大张旗鼓地与他作对从不上课,到后来被拂尘捆在柱子上听课,再到后来被按在椅子上听课,再再到后来明里暗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手段折腾许颐,却都被其一一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