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天那个人跟随的时候还看到了谢南衣。
想到此处,牧奕手指骤然收紧。
他在外面受到了邪物的攻击,那么谢南衣遇到的应该也是同样的。若是如此,那他肯定也处在危险之中。
削掉邪物飞来的一只手臂,牧奕飞到天空,观察邪物的攻击方向。如果他没有猜错,那控制邪物的人主要目标在他们的话,那么客栈内部受到攻击最严重的的地方应该就是谢南衣那里了。
通过这个规律,牧奕很快就发现了目标。只是看到那个房间,他却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会是地字间。
谢南衣他们的房间应该在天字间的。反倒是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看起来受到的攻击不重。
难道那个控制邪物的人已经将谢南衣抓住了?不,如果是这样邪物的攻击应该停下。
牧奕回忆起当时马车上的情景,最先发现邪物的其实是谢南衣,他对付这种瘴气也有自己的办法,也许那邪物真得被暂时控制住了。
想到这里,牧奕略微放心了一些,只是却依旧不敢放松。不管谢南衣的情况如何,他都不能让对方待在客栈里独自应付那怪物。
另一边,金冠青年询问下属:“还没有找到对付这邪物的办法吗?”
儒服修士说道:“它的实力并非不可敌的状态,但难就难在力量源源不断,就算将其斩杀,只要不能阻断这东西的来源,便能让它不断复原,而且周围人的负面情绪也会增强它的力量。”
儒服修士指了指地面,金冠青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地面上有不少修士和人在这猝不及防的攻击下晕倒过去,而他们的身上不断有黑线蔓延,向着天空中的邪物飞去。此时他们带来的一部分修士还在将这些给邪物供给能量的人带走,争取不增强这邪物的实力。
金冠青年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儒服修士拦下:“殿下,这邪物攻击比较危险,你还是先不要掺和进去了,莫要倒添了麻烦。”
“柏辛!你怎么和我说话呢?”金冠青年提高声音,然后在下属凉凉的视线里闭了嘴,忍不住说道,“行行行,都是你有理,你赶紧去帮忙,别呆在这里碍我的眼。”
柏辛微微勾唇,很快便恢复淡然模样,有条不紊地指挥起了容山书斋的人,只是在看到那天空中巨大的邪物时却皱起了眉头。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然后仔细算去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以客栈的防御能力,等到城主府的人过来也就完了。
而且这东西很陌生,城主府也不一定有办法。
同样的担忧也在牧奕心中,他望着很可能谢南衣所在的那个地字间,灵气凝聚。既然暂时打败不了这东西,那就先破开他的攻击,前往地字间,带出谢南衣。
剑意凝聚,化作一柄巨大的利剑悬浮在牧奕的头顶,瞬间便将柏辛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等看到牧奕年轻的面容,柏辛眸中闪过惊讶。
金冠青年同样呢喃:“这什么怪物啊,看起来年纪不大,居然已经能凝聚出这种力量。柏辛,你说他能打败这虚影吗?”
柏辛摇头,他也不确定。
凝聚的剑意向着虚影俯冲而去。邪物抬眸,明明是没有神智的模样,眼中却划过人性化的恐惧。然而剑意已经落下,径直将虚影劈成两半。
所有人都神情一震,激动地望着受到严重伤害的虚影。然而很快,他们的脸上却挂上了失落的表情。
被劈成两半的邪物并未消失,黑色的雾气在它的身体边缘逐渐升起,继而又开始从底部融合起来。
真得没有办法解决这东西吗?
就在众人迷茫之时,异变突生。客栈地字间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极为明显的虎啸,继而一道白色的虚影忽然冲出窗户,向着邪物撕咬而去。那邪物就像是遇到了天敌,原本一直散而重聚的身体立即被咬掉一大块。再被白虎一抓,又是去掉一大块。很快,这为难众人的虚影在白虎的攻击下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本以为不会有更让他们震惊的了,然而很快,白虎抬眸看他们一样,继而化作白光消失,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他们的幻觉。
牧奕却管不了那么多。他刚才就注意到这白虎是在地字间飞出的,很可能谢南衣也在那里,于是迅速冲了过去。
外面等待的金冠青年被柏辛触碰了一下,同样反应过来,立即说道:“所有人,赶紧进客栈检查一下情况。”
吩咐完他连忙拉着柏辛去看热闹:“走,咱们也去地字间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屋内,谢安如梦初醒,望着外面消散的邪物还未松口气,就看到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人,向着谢南衣冲去。谢安以为又有什么东西要偷袭,正要出手拦住,打眼一看发现是牧奕,这才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牧奕啊,那没事了。
牧奕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径直来到谢南衣身边,担心问道:“你还好吗?”
谢南衣眨眨眼:“我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他就不一定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牧奕和谢安同时看去。只见那引来邪物的仲元兴被他踩在脚下,谢南衣犹还觉得不忿,又伸脚踹了一下。
谢安痛苦捂脸。
以为少爷柔弱无助的他其实才是傻子吧。
第29章 靠近
牧奕同样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仲元兴,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全身上下都溃烂起来,而且还冒着不详的黑气, 在他手中还握着一个碎掉的玉像。与他们在无极门女修手中得到的不一样,这个玉像看起来更加精致一点,脸上已经出现了具体的雏形,若是仔细看看,便能发现与刚才攻击众人的邪物有些相似。
想到就是这人要伤害谢南衣,牧奕眸中就忍不住显露出杀意。
“这难不成就是召唤邪物的罪魁祸首?”突兀出现的陌生声音打断了房间里片刻的安静。
谢南衣抬眸看去,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又钻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头戴金冠, 一个身穿儒服, 这打扮在修真界可不常见。
“你们是谁?”他询问道。
金冠青年拱拱手,自我介绍:“在下容时雨。”
牧奕说道:“容氏皇族, 第七子。”他此言只是给谢南衣介绍一下对方。
谢南衣恍然大悟一般点了两下脑袋,然后说道:“容氏啊。”
他意味不明笑了一下,愣是让容七在里面察觉到一点点的不喜。
一定只有一点点。
容时雨自认为他是一个很讨喜的人,怎么会忽然就被针对了呢?哦, 也有可能是他家人做了什么事情让人家不开心了。
不过他有话就说,也不憋在心里,直问道:“道友似乎对我有些不满,是否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误会稍后再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态度诚恳,谢南衣也不会特意找他撒气, 而是反问道, “客栈出了这么大危险, 容氏似乎来得有些晚。”
容时雨苦笑说道:“道友你不知晓,这邪物也不知从何而来,极为危险,若非这位道友斩杀邪物,你屋中又飞出白虎异象救了众人,我们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办法。”
“可惜了,原本你们能阻止的。”谢南衣说道。
容时雨神情严肃下来:“道友此言何意?”
“我和朋友来庆乌城的路上,曾住进一家村庄,却不想那村庄里的人是无极门弟子,将村庄诸人全都炼制成了人偶,并且还要对我们下手,我便与朋友解决,然后从那弟子手中拿到了一樽玉像,却不想那玉像中暗藏危机,里面藏着瘴气。若是受了灵气滋润,便会逐渐成长。”谢南衣将事情娓娓道来,“后来在黑市,我们又遇到了同样的玉像,这玉像据说类似聚灵阵,只要喂食他一点灵气,便能在修炼中给予更多的灵力反馈。据说散落到了不少来庆乌城求学的修士手中。”
此时不用他多言,容时雨的脸已经黑得如同锅底了。若真是如此,怪不得那邪物的力量一直源源不断,原来是被修士们不知不觉给供养着。来庆乌城的修士有多少,若是散落到各处……那情况难以想象。
柏辛却从谢南衣此话中查出异样:“既然两位察觉到问题,为何不告知出来呢?”
谢南衣说道:“有点巧,发现这玉像散落以后,我们便去了容氏下面的分斋一趟,毕竟容氏对凡人的安危极为关注,应该能引起你们的注意力。却不想那守门的书童说掌柜不在,不能见我们,并且向我们索要好处。此等做法,实在让人怀疑容氏处事能力。”
容时雨苦笑。别说谢南衣不相信了,他自己也不相信。虽然到了容氏这个地步,下面有些办事的人藏污纳垢也是正常。可是这不代表不需要肃清一番,更何况这次还涉及到这么严重的情况,若是没有这二人,情况不堪设想。
而且若是谢南衣所言是真,那么不仅他们容氏要牵连进其中,甚至整个庆乌城,包括修真界的各个宗门都要重视起来,否则再遇到这种事情,想要解决起来可不容易。
在这之前,还得先去和庆乌城主商量一番才是。
“这事我已经清楚,对于那尸位素餐之人我们也会严审不殆,几位也受惊了,待会我会让掌柜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至于你们帮忙剿灭这邪物,救了客栈之人的报酬我待会也会让人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