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幕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不曾想远处突然跑来的内侍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爷,大事不好了!”
内侍跑的急,一瞧见两人便忽地扑倒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沈幕见过这内侍,时常在小皇帝身边伺候着,如今见他如此惊慌又加之方才的言语,一时间也多了些担忧,莫不是小皇帝那里出了问题?想到此处他便不由得沉了脸色,连忙问道:“何事不好了,你且给本王说清楚了!”
“王爷!”内侍被这威压震得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惨白慌乱道:“边陲那边传了消息,说...说戎族反...反了!”
——
这事沈幕早有预料,只是没有想到的是会来的这般的快。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神色各异,因为过于狼狈,那送信的人此刻被两人架住这才勉强站立。
高坐上的小皇帝脸色此刻阴沉的可怕,盯着殿下的人也多了几分冷意,“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所说可是真的,那戎族当真反了?!”
送信的青年是日夜兼程的赶回京都的,即使已筋疲力尽,在诉说此事时依旧激动不已。
“陛下明察,数月前那戎族便在边境与我们的士兵有所摩擦,我们将他们打退后便再也未来犯,那曾想几月后他们聚集了各部落的人攻了过来,我等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城破了,便只有卑职逃了出来送信,还请陛下赶快出兵,不然怕是来不及了啊陛下!”
“大胆!”小皇帝闻言眉目间当即染了怒意,“如今这世道,还当真是什么货色都敢往朕面前来舞了!”
“陛下息怒!”秦尚书见势不妙,连忙站了出来道:“此事来的突然,应当快些找出应对之法才是。”
“哦...”小皇帝怒气未消,看着突然站出来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危险的神色道:“那爱卿可有解决之法?”
秦尚书没有推脱,低头略沉思道:“近几年各地天灾人祸,百姓早已是苦不堪言,若再起战事,怕更是雪上加霜,为今之计只有派人前去与戎族和解,待我朝养精蓄锐,那时方才是反扑之际!”
若不是知道原著剧情,沈幕觉得秦尚书的办法也是可行的,但可惜的是这次戎族的反叛野心不小,他们想要的是吞并整个烨国,而且单不说这些,边陲离京都数千里远,就算这送信之人日夜兼程也需要半月,一想便知那戎族此次进攻是早有预谋,半月足以损失几座城池了,那群人还不至于这般的傻,到手的东西哪有还回来的道理,派人和解,怕也是有去无回了...
秦尚书话落,小皇帝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那脸色依旧不好,继而抬头望向其他人道:“其他人呢?也是如同秦尚书这般想的吗?”
文武百官顿时议论纷纷,思考良久皆都附和道:“臣等觉得,秦尚书所言之法也不无道理,和解或许...”
“荒唐!”
御案上的奏折被扫落一地,小皇帝忽地发怒,神色间尽是控制不住的戾气,“那异族已经打到了家门口,你们却在这里商量着和解,这置我□□脸面于何地,你们不要脸,朕还要脸呢!你们说朕要你们有何用!”
“陛下息怒!”文武百官闻言瑟瑟发抖,连忙跪地求饶,但小皇帝却无暇顾及。
“这一仗必须得打!”小皇帝眼底满是坚定,抬头望向殿下的众人,语气森然道:“此战,你们谁愿为先锋?!”
此话一出,殿下众人抖得愈发厉害,戎族骁勇善战,且此刻他们都不太清楚情况,因而谁也不愿当头一个去送死的,因而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一群废物!”小皇帝见状,眉目间戾气更重,抬手便示意将众人押下,却不料忽地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幕低叹了一口气,从一旁的木椅上站了起来道:“陛下,此战,臣愿意带兵前往!”
作者有话说:
下章进入新副本了,高潮走起来。
不知道说什么,求点营养液,哈哈哈,下章大粗长!!在此立誓!!
第39章 道别
如沈幕所想, 未隔几日,各地便层层上报,戎族势如破竹, 不过短短半月便接连破了数个城池, 直往京都而来,如此,出兵的事情就愈发的刻不容缓。
“皇叔, 朕并不想要你去...”
北门外, 集结的军队蓄势待发, 沈幕抬首再次看向眼前还带着些稚嫩的小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陛下,此战臣必须去!”
若不是为了触发这书中主线任务的积分, 说实话,沈幕也并不想去, 战场上一不小心便会成为刀下亡魂,他素来惜命, 最是不喜这样的事情。
但转念又一想,此事除了他去也再也想不出第二人了...
“皇叔...”小皇帝欲要再说些什么,但又忽的停住,良久他才收回了视线,低垂着头闷闷道:“是朕没用,你身体刚好便要出征,若是朕...”
“陛下!”沈幕叹了一口气, “莫要胡说,臣早已说过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小皇帝未再答话, 心底深知沈幕是打定了主意要有此行, 便也不再挽留, 只面露担忧的道:“皇叔大病初愈,此去定要保重身体,万事以己为重!”
“陛下无需担忧。”沈幕抬首看了看其身后不远处的文武百官方才又道,“臣此行,不知归期,朝堂上定不会平静,陛下接触政事不久,定要谨言慎行,万事小心。”
“朕知晓。”小皇帝点了点头,有些事情需得他慢慢来清算。
得了回应的沈幕并未觉得放心,只侧身打量了小皇帝身旁的侍卫像是无意识的问道:“陛下,怎么这段时间你身边未见到咲侍卫?”
这话问的突然,小皇帝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又很快的恢复了过来,努力使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亳无异常,他语气平和道:“哦,咲山这几日被朕派去处理其他事物,所以才没跟在朕身边,怎么了吗?皇叔怎么突然会问起一个侍卫?”
“没什么。”沈幕收回了视线,再度看向眼前之人,“只上一次在猎场他相救于我,臣还未给他赏赐呢!”
“呵呵...”小皇帝忽的笑了起来道,“朕当是什么呢,皇叔不必操心,之后朕替皇叔赏了便是...”
“陛下!”沈幕阻断了小皇帝的话道:“后宫之中可信之人不多,咲山与你一同长大,可信,让他待在你的身边,以他的能力足以保陛下平安!”
“朕知晓。”小皇帝又道:“皇叔不必担忧朕,朕会保护好自己,等着皇叔凯旋!”
“如此便好!”沈幕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抬手行礼道:“天佑我朝,臣定不负陛下期望。”
——
身下的马车开始转动,沈幕伸手将车帘掩下,不再去看那城墙上依依惜别的小皇帝,转而将目光投向车内。
咲晴点燃了马车内的熏香,抬眸看向眼前闭目养神的沈幕,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然一想到之前的事情,她终究还是开了口道:“主子,我真是不明白,朝中这般多的人,这领兵之事您怎么就非要自己给揽下来?!”
“你不懂...”沈幕抬手揉了揉额间的穴位,再睁眼时依旧是满眼的疲惫,朝中人虽多,但能用的却没有几个,且不说他们的能力,单连忠心这一块便是难上加难,随时都有反扑的打算。
如今小皇帝年岁还小,朝中那些人现在不过暂时觊觎他的雷厉手段和手中的兵力,但也深知他这病秧子身体撑不了多久,怕是他一归西,那些人便会迫不及待了,因而这一仗必须得打,有时候民心所向也可以是一个极重的筹码。
“属下如何不知!”咲晴低头拿出了厢壁中的茶具,将热茶斟满后方才递给了眼前之人,那语气颇有些忿忿不平道:“主子还不是为了那小皇帝!”
“之前您对他处处维护,四处铺路,连命都险些丢了几回,也就罢了,如今还要领兵去攻打戎族,且不说战场上凶险异常,单就这山高水远的,您这身体...”
“好了!”沈幕头疼的紧,接过茶杯后,终究还是打断了咲晴的话,有些无奈的道:“本王终究是他的皇叔,更何况还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此刻他羽翼未丰,本王怎么能不去帮他。”
咲晴不置可否,但依旧有些不服气低声嘀咕道:“怕就怕再帮几年全都成了白眼狼了!”
“什么?”沈幕低头喝了一口热茶,暖意瞬间疏通四肢百骸,连疲惫也消退了不少,因而没有太听清咲晴的嘀咕声,复又问到。
“没什么!”咲晴错开了眼前之人探究的目光,赌气般的道:“主子就是太好心了的缘故,任谁受了欺负,都想要去帮上一把!”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沈幕无意识的摩挲着杯,“本王只是见不得身边之人受委屈罢了,陛下年纪还小,正是需要人扶持的时候,我需得多照顾他一些。”
咲晴未回话,显然并不认同这话,无法,沈幕只得半开玩笑道:“若那人是晴儿你,本王也是如此的,但...”
“吁——”
话还未说完,沈幕只觉得身下的马车一阵颠簸,手中的茶杯微斜,还未待他反应过来,茶杯中未饮尽的茶水早已被尽数泼在了衣领处,墨青色的衣衫迅速被染湿,迅速晕染开来,还有几滴溅在了玉白的手背上,所幸茶水已半凉,因而也未有什么大碍,只是泛红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