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戎族人竟这般大胆,敢千里迢迢的派人来京都刺杀,单就那群杀手去猎场上提前埋伏这件事,沈幕就不得不怀疑,这朝中是否有官员与戎族勾结,不然怎会对他与小皇帝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
如此想着沈幕便不由得愈发忧心,未曾想戎族之人动作竟这般快,低头略沉思便看向眼前之人吩咐道:“这段时间你叫他们将那些官员多看着些,一旦有什么异样,必须马上来报!”
“是”
得了吩咐的咲夜点了点,说罢便转身出了屋子,那料刚至门口便遇上了咲晴,正要开口打声招呼时,却忽的对上了她那张阴沉的可怕的脸,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吓得他当即便闭上了嘴,灰溜溜的就逃走了。
而这一幕刚好也落在了沈幕的眼里,眼中也不由得多了些无奈,他自然知晓咲晴为何会这般模样,这明显就是在怪他昨夜醒来后没有马上告知她。
或许是理亏,以至于在咲晴将药碗递过来的时候,他破天荒的没有拖延,直接便将那药一饮而下。
见此一幕的咲晴脸色有所缓和,但仍旧没有多言语,接过那空药碗后便欲转身出门。
沈幕无法,只得开口叫住了她宽慰道:“晴儿,你不必如此,昨夜本王醒来时太晚了,这才不想麻烦你。”
被叫住的咲晴听了此话紧皱的眉并没有因此舒展,反而皱的愈发的紧了,闷声道:“主子,你知道的,并不只有这一件事情.....”
“那还有什么事?”
沈幕闻言有些迷茫,除了此事,他一时间也想不出咲晴为何会这般模样。
“自然是......”
咲晴气急了,张嘴便要说山洞里的事情,但刚一转身对上沈幕的脸忽的又没了话说了。
“算了!”她最终还是没说,不再看床上之人,转身一溜烟儿的便跑了出去,只留下了还在愣神的沈幕。
“这是何意?”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沈幕皱了皱眉,不由得感叹晴儿这心思是愈发的难猜了。
——
沈幕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朝野,午时的时候,摄政王府门前,来慰问送礼的官员队伍已经排到了街上,十分热闹。
“山莫哥哥,来都来了,你不进去看看王爷吗?”
王府不远处的一辆马车上,柳青岩看着一旁脸色凝重的苏山莫疑惑道。
“不必。”苏山莫缓和了神色,抬手将车帘放下,“王爷刚醒,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可是...”
柳青岩不解,他看得出来山莫哥哥很是担忧摄政王,不然这几日也不会寝食难安,消瘦了这般的多,正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却被忽的打断。
车夫扬起长鞭,马车也随之动了起来,车轮滚过石砖咯吱作响,待到王府彻底消失在街角,马车里才恍然传出一声低叹道:“知晓他安好便就行了......”
作者有话说:
元旦快乐,新年快乐,独自一人跨年的废咕,啊啊啊感谢在2021-12-29 00:59:31-2021-12-31 23:4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画像选妃
“啊...啊啊啊!”
暗无天日的地牢内, 浓重的血腥气经年不散,伴随着无尽的惨叫,昏暗的烛火摇曳, 高坐上的男人抬眼看向眼前的黑衣男子, 嘴角扬起了一抹残忍笑意。
被绑在刑架上的黑衣男子脸色苍白一片,随着沾有盐水的皮鞭一次次落下,他全身上下早已无一块完好的皮肉, 长久的折磨让他几欲昏厥, 但那皮鞭上的盐水却又让他保持清醒, 就连声音也因长久的惨叫而变得呕哑嘲哳难听,他的眼底满是恐惧绝望,看向高座上的男子忍不住的发颤, 再一次的求饶道:“主...主人,给...属下...一个痛快吧...啊!”
高坐上的男人并没有马上回答, 一旁行刑的两人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暗牢里的惨叫声依旧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那男人才轻笑了一声道:“本君也不想的,可...谁叫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呢?”话语间是说不出的无辜,但那语气却是无尽的寒意。
时有微风吹过,昏暗的烛火一时大盛,照亮了黑衣男子的五官,其人面貌普通,但他额间大片的红色胎记却极为显眼, 若沈幕在此,便能一眼瞧出这黑衣男人正是那日暗杀他与小皇帝的杀手头领。
黑衣男子气若游丝, 听闻男人的话也染了些不甘, 颤声道:“可...明明是主人...吩咐属下...去...去刺杀那人的啊...”
“哦...是吗?”男人有些疑惑, 低头略沉思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一般道:“哈,好像还真是本君吩咐的!”
“主人...”黑衣男子见状大喜,正要再说些什么讨饶的话,下一刻,那男人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浑身散发着止不住的杀意。
“可本君何时说过要你们取了他的性命的!”男人怒气难掩,话语间也像是凝了一层冰的。
黑衣男子闻言浑身一震,待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却是再难开口。
男人兴许也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低笑了一声方才又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模样,再开口又是那不甚在意的语调道:“都愣着做什么,没看见这人还能说话吗?!”
狠戾的杀意让行刑的两人不由得浑身一颤,挥鞭而下再度抽上刑架上的黑衣男子,那一鞭深可见骨,绝望的惨叫再度充斥在整个暗牢。
闻讯赶来的惊鸿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幕血腥的场景。
“主人!”
红衣青年目不斜视,直直的看向高坐上神情恣意的男人,动作间不卑不亢,是旁人极少有的风姿。
男人正心底烦躁,恍然听了旁的声音更是控制不住杀意,但见眼前站着的是红衣青年,那眉眼才算是带了笑的。
“原是惊鸿啊,找本君何事?”
惊鸿神色不变,依旧恭敬冷声道:“京都传了消息回来,说是那摄政王已经救回来了。”
“没死?”男人闻言微愣,随即有些诧异道。
“没死。”惊鸿道。
“呵...”男人忽地笑了笑,“倒是命大啊!”
黑衣男子的惨叫声依旧不断,男人或许是听着烦了,眉头微皱,再抬眼时便是一片死寂,看着黑衣男子冷声道了一句:“你可以死了。”那模样,仿佛予人生死,于他而言仿佛是一件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
——
少顷;
高坐上的男人早已离去,惊鸿看着被抬出的尸体,平淡的脸上也出现了波澜,未被彻底咬断的舌头掉在唇边,脸上是解脱般的笑容,待又看到那空荡衣袖和裤腿,他便再也不想继续看下去,移开视线后才沉稳冷静的吩咐其余两人道:“去府库多支些银两,好好安抚他的家人。”
“是”
一旁两人对视了一下,复又才恭敬的应声道。
——
南山苑偏房内;
顾铭就着窗前的光亮看着手中的纸条,桌上还有被掰碎的如意糕。
少时,他的眼睛才从那纸条上移开,只是那脸色并不算的上好看。
纸条是暗巷里的人传回来的,那日安排的杀手也的确去了猎场,只是还未到便被另一波人给拦了下来,一番纠缠之下,便就误了时辰,待再赶到时大理寺的人已经将猎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到此处,顾铭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拦住他的人应当是暗杀沈幕的黑衣人是一伙的,幸好他还未对沈幕下手,只是想起那日的暗杀他又不自觉的凝了眉,那般的口音并不像是中原人,究竟是谁要害沈幕呢?
屋外传来一阵嘈杂,正沉思的顾铭被这声音打乱了思绪,面上愈发不喜,起身打开了门便欲出门瞧个究竟,适逢一丫鬟经过,便马上叫住问道:“府内何事,怎么这般吵闹?”
丫鬟正往外院去,起初还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见是顾铭这才细声轻语道:“原是小公子啊,奴婢也是听别人说,好像是陛下拿了大批京都贵女的画像,说是要为王爷挑个王妃呢!”
“你说什么?!”
时有雀鸟惊起,树上花瓣扑朔掉了一地,闻言愣在原地的顾铭脸色阴沉的可怕。
——
“皇叔,你快瞧啊,这一位是秦尚书家的女儿,听说此女不仅长得貌美,而且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重要的是擅歌舞......”
“还有这李太傅的女儿,虽然样貌比较普通,但胜在知书达理,可以做个知心人......”
一旁的小皇帝还在喋喋不休,但沈幕却已经是临近崩溃,娶亲之事小皇帝之前就和他说过,但他一直都是拒绝的,时间久了,他原以为小皇帝早已把此事放下,不知怎的,今日又将这事拿出来说,甚至直接将画像都拿来了,这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实在被念的烦了,沈幕这才忍不住无奈道:“陛下,臣从未想过娶亲之事,臣这样的身体还是不要去连累旁人为好。”
那知小皇帝根本不受影响,听了沈幕的话还仿佛茅舍顿开,豁然开朗一般继续道:“皇叔说的是,皇叔身体不好,朕应该给皇叔找一个英气重的女子才好,听说陈将军家还有个未出嫁的小女儿,皇叔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