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知意吸了吸鼻子，悲伤绝望的情绪愈加饱满，
“我现在就是废人一个，还破了相，二长老便是把我逐出师门我也无怨言。”
“曲解”了蔺知意的众人面面相觑，欲言又止，齐齐把目光转向重楚。
重楚：……
要是逐挑事的弟子出师门，变成了黑白不分。且不说还得留着蔺知意推动剧情，要是真逐蔺知意出师门，自己就成看脸的渣男了。
围观的250总觉得这剧情有点离谱，怎么跟之前待过的宫斗文神似。它又认真翻了翻数据库，确认是《圣尊》没错啊。
全场焦点重楚谆谆告诫：“内门弟子是通过选拔，有能者居之。知意，若你能成为外门弟子翘楚，本座自然是可以再认你。还有你们——”
“既然想入内门，就要心无旁骛好好修炼，不要整天心思不正。若是你们哪天受惩罚被本座挑断经脉，本座也不介意照顾你们到能下地。”
这些弟子害怕极了，常人被挑断经脉就等于一辈子和修炼无缘，外门弟子资质不算高但也没想过放弃这条路。
既然二长老都这么说了，除非奇迹发生，蔺知意怎么都不可能成气候，也就嘴上逞能而已，到最后成一抔黄土自己还是仙气飘飘呢。
想通这些事，阮漱玉得意地看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蔺知意一眼，也不气了。
蔺知意：……
重楚：“今日之事不可再犯，罚你们跑灵峤山五圈，跑不完就别想拿回木牌。”
哀嚎声起，重楚又加了五圈。
“结束了去藏书阁一楼领木牌。”
弟子们都还想留在灵犀门，连连点头不再顶嘴，表示一定好好修炼，鱼贯而出。
——
待人走后，重楚倚在门口双臂环胸看着地上的蔺知意：“好玩？”
“唔，还行。”蔺知意慢条斯理地抹着眼角的泪痕，悉数蹭到手边的衣服，那是重楚仅剩一半的外袍。
“别动。”重楚走上前蹲下，替蔺知意擦掉脸侧的血迹，带上水灵根灵力小心修复伤痕。
这张脸确实好看，可千万别破相，免得未来剥自己皮泄愤。
指尖按在脸侧微微发烫，淡淡的香味环绕在四周。
蔺知意能看到对方又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微微上扬的嘴角，清晰可见的睫毛，瞳孔印出自己一张灰扑扑的花脸。
他听到窗外风声似乎停了几秒，又呼呼吹起来。
“师尊……”
“不叫二长老了？”
蔺知意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黑化值为什么突然涨这么多，到75%了！】
250不理解，这段时间宿主忙前忙后，既悉心照料又及时出现解决困境，甚至贴心地帮人擦脸，这人果真不识好人心。
“呵——”重楚不自觉轻笑出声。
蔺知意：“你笑什么？”
“我笑你啊，真可爱。”
蔺知意：……
作者有话说：
重楚：哎呀，真可爱。
250：宿主又在阴阳怪气了。
第9章 言外之意（捉虫
【他哪里可爱了！宿主你难道真的被他的外表欺骗了吗？】250气呼呼在重楚识海念叨。
蔺知意听过不少评价，说他可爱、好看的也有，但全然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有种被看穿的不适感，他不喜欢这种状态。
不过他按兵不动，回重楚一个单纯的笑。
“那你也挺可爱的。”
重楚笑而不语，处理完人脸上伤口，把人抱回床上。
他将地上的碎布捡起来随便团团扔到储物囊里，又朝蔺知意伸手，示意另一半也要处理。
“都烂成这样了，你要是还需要，我再给你一件？”
“不用。”
蔺知意攥着手里的衣物，慢慢递过去。
“好好休息，伤好了还得去思过崖。不然别人会说我沉迷美色，骂你红颜祸水。”
蔺知意：……
重楚没有久留，深深看蔺知意一眼，转身离开。
蔺知意摊开手心，还躺着一小片布料。他捻了捻，举起来轻轻放到鼻尖。
暖春要到了，窗外的梅花谢去，连这片布都快没味道。
布料化成齑粉消散在空中，蔺知意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咳嗽没能止住，久久回荡在安静的房间。
250总算和重楚交流上，宿主再不回复，它差点以为自己又掉线。
因为蔺知意莫名其妙上涨的黑化值，它急得团团转，而重楚只是不慌不忙踱步前往藏书阁。
【宿主，你刚刚是在阴阳怪气，不是真的夸他吧？】
“确实挺可爱啊，为了拉我下水，演得惟妙惟肖。这大概是他为数不多的乐子了，我看得也挺开心的。”
“嘶。”250越发不理解宿主的所作所为。这叫什么？他在闹，他在笑？好诡异。
重楚接下来的分析让250恍然大悟，系统那么多剧本都对蔺知意无效，是因为蔺知意不相信任何人。
不管示好或者示坏，蔺知意的多疑总能合理化所有行为，且都指向一个前提：不怀好意，推往同一个结论：虚情假意。
先前喂饭等同于喂毒就不提了，今日之事，很明显是由重楚的无心之举引发，但看起来像是专门为蔺知意做的局：先是在众弟子面前表现大度随和，让他们把仇恨都集中到蔺知意身上，然后再及时出现解救蔺知意刷好感。
加之重楚先前说过要洗白炮灰师尊，树立师者形象。前后一串，逻辑毫无破绽。
表面上蔺知意是在配合，感激重楚的照顾，背地里黑化值却居高不下。不过蔺知意要是真因为这种小恩小惠就心生感激，改邪归正，那就不是他了。
“以上是我的个人分析，仅供参考。如果你这个系统黑化值估量没毛病的话。”
【系统的数值测量绝对是精准的！】250拍胸脯保证，坚定维护自己的能力，“宿主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
250要是有手掌，这会儿都要拍起来。跟对宿主就是好，都不用自己动脑子。
解释完这些，重楚啧了声。
他最开始还抱着好奇心理，不断试探蔺知意想确认这个黑化值有多难降。现在他彻底没了心理包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在他废寝忘食地研究下，已经消化大部分法术，相信再过段时日，分魂决就能熟练掌握。听重蝶说灵犀门入夏便有招新，天时地利人和。
重楚进到藏书阁，正好碰见王壹。爱学习的好孩子，也不惹事，他甚是欣慰。
走近了才发现王壹趴在一堆书册上呼呼大睡，手里压着的明显是话本。
重楚：……
算了，我收回先前的话。
王壹感觉到身边有人醒了过来，见到重楚跟见鬼似的急急忙忙起身，又赶紧掩耳盗铃地把其他书盖到话本上，局促道：
“师尊怎么来了？弟子看书太累，便睡着了。”
“为师只是路过。你最近学习很认真，辛苦了。要睡觉还是回寝卧睡，趴着对身体不好。”
王壹忙点头回应，幸好没被发现自己开小差。他看到重楚手里握着好些木牌，好奇问了嘴。
“正好，为师惩罚了几个不认真学习的弟子，他们跑完灵峤山十圈会来藏书阁取各自的木牌。你要是有空，就在这里等他们来取。”
重楚本来只打算把木牌扔在一楼失物招领处，那里有专门的人员负责，不过既然王壹也在把任务给他好了。
王壹条件反射地按住自己玉牌，不敢对重楚的话说一个不字。他甚为懊恼，最近学习可认真了，也就今天突然想放松一下还差点被师尊发现，不会也会受罚吧。
重楚看到他小动作，笑眯眯拍拍他肩不再多言。
看到师尊走出藏书阁，王壹心才放下。
重楚绕到后山转了转，寻到几棵年份稍久的梅树，四处张望确定没人后开始对这些梅树动手动脚。
其实也就是取点血和这棵树产生联接，这样融入神魂的时候能更顺利。为避免失败，他一次性多养了几棵。
按照《偃师技要》的说法，养得越久效果越好。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夺舍其他人不是一样吗？】250看着重楚面不改色划破手指，为他心疼。
重楚：“那怎么一样？夺舍可是邪门歪道，我是有原则的反派。”
250不懂，对它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一串数据流，人和植物也没什么区别。宿主不一样，宿主这串数据比其他的都好看些。而且宿主干的事能叫邪魔外道吗？那叫为民除害！
——
深夜，倾光阁。
“师弟，我可以进来吗？”
“进。”
重明月进来时，重楚半撑着脑袋在翻手边的书，灯光下指节泛着朦胧的光。从门口带进来的微风吹动灯芯，映在墙上的朦胧轮廓影影绰绰。
重明月收回恍惚的心神，在重楚面前坐下，接过对面递过来的茶。
“听说你狠狠罚了那群欺负蔺知意的外门弟子。”
“嗯，小孩子心性，罚一罚以后就不会再犯了。”重楚没想到重明月会来跟自己说这事，还是在大半夜。
“师兄本不该多言，只是你对蔺知意似乎太过关注了。你以前明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