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修行日本阴阳道的人, 也许是鬼车, 也有可能是鬼车手下的喽啰。”
“动作这么快?”钟沁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我们被发现了?怎么被发现的?”
“我们在明, 鬼车在暗, 古宅的事情闹得这么大,鬼车真有心, 一定能查到线索。”
程凌云瞟了一眼薯片堆旁的手机:“现在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究竟仅仅只是针对我还是针对我们所有人, 为了以防万一, 钟沁你最近不要暴露了行踪,我们先想办法避免让鬼车找上你。”
萧声声问:“昨晚的事情?什么事情?昨天你不是回家了吗?”
“后来我去了七月七日书局。回家后, 我父亲告诉我,我身上被人下了茅符,当时我也没注意, 以为又是明荣捣的鬼,跑去找了明荣,在她家门前, 我发现了一盏很奇怪的灯——”
这中间发生的事情程凌云并不想告诉别人,便跳过不讲:“我就像被蛊惑一般,整个人都不清醒, 直到我受了点伤,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明荣也告诉我,书店门前并不是灯,应该是一些东西就藏在书店门前监视我,至于我身上的茅符,也并非来自他,而是阴阳道家的符咒。”
萧声声有些害怕:“你说的……是鬼吗,是鬼在跟踪你?”
钟沁摇头:“不是鬼,应该是式神,不过这么大的眼睛,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炼化来的,而且——”
而且连程凌云都不能发现。
她和程凌云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嘴。萧声声是普通人,这些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很可能会影响到她的生活。
钟沁借口要吃东西,把萧声声支开。
“可以去见田中光一面吗?我们现在只有从他那里下手了,如果他和鬼车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尽快找其他线索。”
程凌云也在考虑去会一会田中光,她说:“我去安排,就这两天尽量见他一面,在我们没有摸清情况之前,你和萧声声千万注意安全,特别是萧声声,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我知道的。”
钟沁让程凌云留了个法印在家里的大门上:“我们这两天尽量不出门也不见外人,等会儿我也给佟秋明说一下,让他尽量小心。”
程凌云动作很快,回公司后立即以公司名义给转让方的c市村委会发了函件,希望能组织一场考察会,邀请几位对古宅那块地有意向的开发商出席。
因误入凌天地产的地位,这一场考察会的建议很快便成为了现实,由c市的官员亲自出面,邀请各位开发商参加。
田中光也在其列,名列外商一栏。
收到邀请函的时候,田中光有些犹豫,c市他并不熟悉,主要通过投资的公司进行商业活动,按理来说,来这里应该要向程凌云这种大佬拜个码头,可是程凌云有些特殊,他尽可能不和她打照面。
考量之下,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很久才接通,一个尖细且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哪位?”
“老师,是我。”田中光的中文不算好,他说得很慢,态度也很恭敬,“老师,我收到了一份邀请函,请我去参加古宅那块地的考察会。但是我打听了一下,这个考察会好像是成程凌云在背后组织的,就是凌天地产那个年轻的总经理。您看看,我要怎么办?”
“该怎么对付程凌云是你的事情,我只是给你提出一些建议……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她没那么快找上你,你又做什么事了?”
老狐狸。田中光心里暗骂了一句,表面上依然是恭敬的语气;“也没做什么,就是跟踪了一下她,看看她在做什么……这还花了我好些力气,她很难缠。”
“那她最近在做什么?”
“她经常去一个七月七日书局的地方,那个书店的老板娘有些门道,经常买卖一些阴器。”
“我知道那个地方,王金峰以前经常和那个女人打交道。”
那个被称作老师的人在电话那一头发出几声讽刺的笑。
“所以你跟踪她几天,就发现了这件事?这可真是花了力气。我刚刚说的王金峰你应该知道吧?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就是因为他对古宅太好奇,又不听从我的建议,把养的生魂弄去了古宅,又一直和七月七日书局的老板瞎搅合,最后闹出了这些祸事。古宅的东西是他能沾的?不听我的话,最后连魂魄都没了……”
那个人一顿明嘲暗讽,田中光心里有气,却只能忍着,还低声下气的说着自己错了,下回一定听老师的建议。
“你能相信我,那是最好了。等拿到那块地,我会给你更多建议,包括你想要的——好了,说回程凌云。”
“您建议怎么做?”
“那个考察会在什么时候?”
“五天后。”
“你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去不去,另外再说。”
田中光说:“可是程凌云……如果不去,她会不会自己找上门来?那就很难对付了。”
那人说:“程凌云一直好管闲事,与其躲着她,不如让她没空管这些闲事——那个七月七日书局的老板娘叫司马明荣。司马这个姓,你对巫术这么感兴趣,不可能没听说过这个姓吧?”
田中光说:“司马……难道是那个巫术家族的后人?”
那人说:“司马家以女性为尊,特别是有一种女性一辈子守着贞//洁,这种女人在家族里最为尊贵,力量也最强大。司马家和程家有宿怨,想要拖住程凌云,自然是给她制造一个敌人了。”
田中光恍然大悟:“老师,您真是太明智了!”
那人咳了几声:“不要奉承我,这些都没用……你只要听从我的建议,必然会有你的好处。”
田中光问:“那老师……能不能透露一下,古宅里到底有什么东西?我祖父就死在了这里,我祖母告诉我,离开日本前,他只说了这里有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那人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等你拿到土地,自然就知道了。好了,我累了,再说吧。”
还未等田中光多问什么,他就把电话挂了,田中光一听对面传来嘟嘟声,气得把电话砸了。
“不说?不说我就自己去查!”
“开门,是我。”
在离开七月七日书局的第二天,程凌云如约来谢罪。昨天明荣发了一天的火,没吃好也没睡好,今天起得迟了些,程凌云来敲门的时候,明荣还没醒,程凌云担心她出事,让手下把门撬了,进去一瞧才发现明荣还在睡觉。
程凌云有点尴尬,比程凌云更尴尬的是她的手下,支支吾吾说了句我在外面等着,赶紧溜了出去。
程凌云叫住了他。
“把门修了。”
程凌云这话说得就像这门不是她做主撬了的一样。
“动静小一点,找可靠的修锁师傅。”程凌云拉过软椅,决定坐下来等明荣起床。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两点。明荣打开房间的门时还有些迷糊,被程凌云叫了一声后,吓了一大跳,二话不说跑回屋里把门关上。
她拿过衣架上的披肩披上,冲着门外怒道:“程凌云,你怎么进来的!”
程凌云在门外没吭声。
明荣匆匆把头发梳好,又洗了脸。她是个极其爱美的女人,绝对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没化妆没洗脸的模样,特别还是程凌云这种明艳动人的大美女。
等她梳洗打扮完毕出门的时候,桌上又出现一大桌早餐。这回是广式早茶,蒸笼里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刚送过来的。
然而美食也没让明荣心动,她问程凌云:“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程凌云一点也不想谈这个话题,她照例替明荣布好碗筷,拉开凳子请她坐下。
“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明荣抱起胳膊,冷冷地看着她。
程凌云说:“撬门进来的。”
“????”
程凌云这般云淡风轻,没有一点羞愧的意思,明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再说一遍??”
“撬门进来的。”
看到明荣不动,程凌云主动帮她夹了一个虾饺:“这虾饺皇不错,都是现做的,和外面冷冻的不一样——”
“程凌云,你这是私闯民宅!”
明荣才不管这虾饺皇有多么美味,踩着拖鞋向门口走去,果不其然看到让她极为震怒的场景——她玄关处精心布置的花瓶装饰被挪到了地上,心爱的地毯也被挂在了小鱼池边上,几个锁匠围着门敲敲打打,还有一个人一边研究着锁,一边摇头:“你们这要求也太高了,这门昨天才修过,锁的油印都还在上面,竟然让我们原封不动的修好,这也太为难人了。”
程凌云的手下还在鼓励他们:“师傅,都知道你们几位是本市最厉害的锁匠了,要什么工具您尽管提,价格也不是问题,程总的意思是,一定要把这门修好。”
“你们不用修了。”
明荣本来心情就不好,看到昨天自己刚修好的门又被弄坏,心情更烂了。
“都走!”
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程凌云的手下看到她发火,只有把几位锁匠请走了,程凌云走了出来,问:“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