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忧连忙按住他的手。
视觉与听觉都完好时,戚无忧并不
排斥与洛云彰双修。
但现在他的世界又黑又静,看不到洛云彰的动作与表情,便觉得此事令人不安。
“我——”戚无忧不自觉地蹙着眉开口。
洛云彰突然吻过来,将他后面的话都堵了回去。
戚无忧:“?!”
不等他动手把人推开,洛云彰便抬手轻轻碾了下他的耳朵,他顿觉半边身体酥软下来。
洛云彰顺势托住他的后脑,又往前些,吻得更加深入了。
上一次双修是因为他中了“丹炉”,身上极容易发热,这次明明没有“丹炉”捣乱,脑子却很快热成了一团。
明明听不见,脑子里却自动配上了声音。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轰的一下,一股燥热漫上了戚无忧的肩头脖颈。
嘴唇短暂错开时,洛云彰低声问:“师尊,可以吗?”
戚无忧:“……”
洛云彰是不是在套路他?
到这地步才想起来问,答案不是明白着的吗?
偏偏洛云彰这时候懂起礼貌来了,似是不等到回答绝不轻举妄动,戚无忧手指尖都发着热,摸索着顺着洛云彰的手臂往下,找到他按在床上的手。
洛云彰垂眸亲眼看到自己的手被握住,利落的眉峰颤了一下,忽然单膝从床上跪起来,解下了戚无忧白玉腰带,沉下/身去。
……
同样眼盲过,洛云彰知道如何给戚无忧安全感。
他抹了下嘴角,起身用膝盖顶起戚无忧,扶住他的手臂,通过神识,引导着他让他按住自己的肩膀。
都说某个感官失灵时,别的感官会更加敏锐,确实如此。
每当洛云彰靠近时,戚无忧都能提前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意。
他看不见听不到,干脆抿紧嘴唇把眼睛闭上,免得自己在不自知的时候露出过火的表情。
殊不知他越是这样,越容易引人惦念,想要亲眼看看他那双眼眸蒙上雾气的样子。
洛云彰不强迫他,但扶在他腰上的手却相当有力,控着他慢慢贴紧,仰头亲了亲他喉结下方,而后,便是长时间的胶合。
某一时刻,戚无忧在酸软舒适中突然想起来亲近至此,还没有运起双修法诀,说道:“双修……”
然而未说完便被打断。
洛云彰根本不让他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偏生如此,还要每隔一会儿就问问他疼不疼,累不累,舒/爽不舒/爽,动作上却是能多深入就多深入,按在他身上的手快要把他揉碎一般用力,他动一动或回应一下,都要招来更强烈的反应。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湿气顺着窗缝钻进来,与热气揉和在一起,酿出一股不可言说的潮/意来。
修士身体耐折腾,却架不住道侣也是个修士。
上位终究太累,后面戚无忧不是背贴床褥,就是以膝肘勉强支撑住身体。
好容易结束时,他的手腕、脚踝还有腰侧被攥得发痛,眼缝中都是湿/润的。
洛云彰在他眼皮上亲了亲,全然没了刚才压不住的侵略感,很是乖巧地帮他揉着腰侧。
等到他想去取冷泉水洗澡时,才刚想起来似的道:“方才忘记念法诀,师尊别生气,这一次很快就结束。”
戚无忧没等休息,便觉自己的腿被推起来,再度陷入了漫无止境的浮沉之中。
第99章 神仙眷侣
路上走走停停, 耗去一个月后,戚无忧和洛云彰抵达龙隐宗。
南宫礼亲自查看过戚无忧的伤势之后,与其在龙隐殿中闭关三日。
第三天深夜, 戚无忧的世界重新涌入了声音与色彩。
先前他耳聋目眇, 洛云彰不愿让他再为别的事烦心,修仙界的形式变化一概没提。
五感恢复后, 方知与洛云彰离开鹿鸣涧后都发生了什么——
先是百家联合,将鹿鸣涧中的魔修一网打尽,全部镇压在了皆可岛。
而后大小仙门共同成立仙盟,推举仇三仙为仙首,仇三仙以仙宗崇尚自在逍遥为由, 将仙首之位让与了归元宗花勿, 从此修仙界大小事宜需经仙盟决议, 方可行事。
仙盟成立后,立下的第一个规矩便是禁止仙门豢养命修,以卦辞乱世——修士修行本就是逆天而为, 供奉命修着实可笑——决计不能再出现第二座云中城,亦不可再重现命修操纵风雨之事。
事实上, 命修的存在一直很鸡肋。
修得浅些的,诸如当年云中城的绝大多数命修,一辈子都在追逐悬于前方那颗模糊的苹果,终其一生在门径之外碌碌打转, 临死方叹一生错付。
修得精深的,一言一行,便可掀起惊涛骇浪。人非圣贤, 一旦掌握滔天权势, 不免要谋求私利, 若再出现抱一那样的命修,对修仙界造成的打击要远远大于带来的裨益。
而且,事实证明,即便是抱一那般命修,也未必能事事料定,一言定生死。
这世上能操纵人之命运的,只有修士自己。
想要什么,便自己去取。
听凭旁人论断,大多时都要像那些仙门修士一样,被抱一之流耍得团团转。
戚无忧不信命由天定这一套。
否则洛云彰早在屠尽仙门修士之后,化成了天地间的一缕灵气。
-
祸事平息,逍遥仙宗便要兑现当时在鹿鸣涧许下的诺言。
百家修士赶往仙宗,同享仙宗盛宴。
戚无忧与洛云彰、南宫礼一道从龙隐宗出发,半路上便遇见了迎来的花束雪与颜如鹿。
多年未见,当年的小弟子都已长大成人。
颜如鹿的变化不算大,除了个头长得高些,眉宇间纯挚不减,面相上来看,还是透着十足的少年气。
他一见戚无忧眼圈便开始发红,也顾不上师徒礼仪,老远御剑飞来,埋头撞进戚无忧怀里,哽咽出声:“师、师尊……呜呜呜……我还以、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戚无忧被他箍得死紧,温和地安慰道:“莫哭,这不是见到了吗?”
洛云彰见着戚无忧安抚颜如鹿,吃味地压了压眼帘,没有出声。
一旁的花束雪注意到他的神色,上前扣住颜如鹿的肩膀,把颜如鹿从戚无忧身上揭了下来。
“师尊从龙隐宗过来,未曾休息,马上就到琼花屿,现下还是尽快赶路,要哭,到仙宗再哭也不迟。”
颜如鹿抹着眼泪依依不舍地退开。
戚无忧抬眼望向花束雪,当年有几分飒爽气的少女摇身一变,长成了美艳中带着英气的姑娘。
花束雪的心性、悟性不亚于洛云彰,甚至比洛云彰更稳定一些。
在琼花屿时,戚无忧一向对她最为放心,此时此刻,却不难从她平静无波的神色中,看出掩藏在她眼眸中的寂寥与灰败。
他心知为何,没有多说,只是以一个长辈的姿态,温柔道:“来日方长,无需将自己逼得太紧。”
花束雪起初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对上他的视线,从他明镜般的目光中领会了他的意思,须臾之后,眸光微震,低下头,许久,说道:“多谢师尊。”
花束雪的性子独立强硬,旁人话语顶多能起到劝慰作用,要想通,还是要靠她自己。
戚无忧冲她点点头,以示鼓励,便同几人一道赶回了仙宗。
-
上一次戚无忧回琼花屿还是在一年前。
那时他刚从“黄粱一梦”里醒来,光顾着逃跑,根本没机会细看。
眼下时间充裕,四下转了转,惊觉琼花屿上除了花树长势有细微的差别之外,院中一草一木,屋中摆设,分毫未动,显然是有人在精心护理。
不用说,戚无忧也知道是谁,不过他没时间同洛云彰说什么,琼花屿便被接二连三登门拜访的修士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最好奇的自然是他是如何在落霞台逃生的。
戚无忧在鹿鸣涧时,提及过一次,这次无非是再原有基础上详实一下所谓的“机缘”。
这算是撞上了他的老本行。
以他多年的编辑经验,想要编出一个合理自洽的“机缘”轻而易举。
他将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强调“机缘”不可复制、世间独此一份、用掉了便再无重现的可能上,省得招人惦记。
一些抱了别样心思的修士闻言失望不已,但都很快接受——正因为“死而复生”罕见至极,才能称之为“机缘”,若是随随便便就能死了又活,修仙界岂不是要大乱了?
戚无忧坐镇琼花屿,接连三天,送走了一批批访客,第三天深夜才消停下来,不多时岛上禁制又被触动——是仇三仙来了。
仇三仙暂时将安置仙门远客的事丢给了樊一祯,登门坐谈。
他还记得戚无忧喜欢喝茶,随便一出手,又是一套不可多得的茶具。
仇三仙不是爱肉麻的性子,直接上手烹茶填茶。
两人对坐在桌案前,一边品茗,一边闲聊,从修仙界形式,说到了洛九江还在时的往事,最后绕回到琼花屿这三名弟子。
戚无忧趁这时提起了永成宗的三人。
仇三仙当场拍板,让永成宗挂靠在逍遥仙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