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俞幼宁并没有再仔细看。
傅恒之沉默下来,俞幼宁以为他是没办法,主动提议:“对了,这次你记得千万不能再撒谎了。”
“或者你就假装成之前的样子?”
俞幼宁冥思苦想,忍不住又咬指甲:“问题是这个人设也太难搞了,我也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摸得准就怪了。
那个世界的俞教授是个活脱脱疯子,而现实中俞幼宁只是会演戏的暴躁小狗勾。
天差地别。
俞幼宁严肃说:“我想不出办法,我没演过这么变态的角色。”
傅恒之忍不住笑,俞幼宁听到,不大开心地问:“你笑什么?”
他在认认真真地想办法,这个人白长了颗聪明脑袋,就只会笑。
傅恒之立刻止住笑,态度良好的道歉:“对不起。”
俞幼宁长叹了一口气,眼看时间已经爬到了十一点,心情越来越差,正要挂断电话,却突然又听到咚咚的敲门声。
这次的声音不小,不仅俞幼宁听见,就连傅恒之也听到了。
俞幼宁奇怪:“这次不是我听错吧,你听到了没?”
他就要起身,傅恒之警惕地压低声音问:“戴着耳机吗?”
俞幼宁明白他的意思,应了一声,没有挂断电话,小声说:“影像里没人……”
可等他话音落下,咚咚咚的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敲门声比之前都要大声,可对着门口的影像却依然没有半个人影。
俞幼宁被这声音震得退后几步,看着空荡的走廊没敢出声。
傅恒之迅速起身出门。
“别挂断,我去联系门卫和白浔,不要开门。”
“等我。”
第12章 藏污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风吹动窗帘的细微声响。
俞幼宁不动声色地将手机放进口袋里,按着耳机盯着门口,眼神异样。
他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冰冷,与平日的样子不大一样。
咚咚咚——
巨大的敲门声再次传来,像在向他示威。
俞幼宁凝视着门上的视讯设备,微微俯身察看,影像里依旧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走廊让人感到诡异。
然而当俞幼宁仔细看着实时监控的画面时,却发现了一点若有似无的微黄光晕从走廊尽头透进来。
走廊的拐角处,有一扇高窗,天气好的话,夕阳的光会从这扇窗洒进来。
可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怎么会有阳光呢?
雕虫小技。
俞幼宁嗤笑一声,回到客厅说:“应该是私生吧,今早就跟踪我来着,监控被换掉了,外面有人……白哥问我怎么回事,你说的?”
傅恒之应了一声,车辆行驶的声音传过来。
俞幼宁惊讶:“你不是真的要来吧!”
傅恒之蹙眉:“不要说话,仔细听着。”
俞幼宁浑身不自在,想到傅恒之要来,比碰到私生的反应还要大:“不用了吧……”
话没说完,电话铃声响起,切断了两人的语音。
手机上显示着一个俞幼宁从没见过的号码。
他任由手机响着没动,也没有挂断,直到铃声自己结束。
语音恢复连接,傅恒之焦急地问:“电话怎……”
没说完一句话,来电铃声再次响起打断。
俞幼宁眯起眼,仍然没有伸手去点。
门外咚咚咚的敲门声接着响起,似乎暴怒地要将他家的门敲烂。
可他仍然没有按掉来电,反而将视线投向了卧室。
因为俞幼宁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早上他离开之前,卧室门明明是开着的。
拨打电话多次占线后,傅恒之讲电话拨到了白浔那边。
对这个十年前凭空出现的经纪人,傅恒之的公司也是有来往的,两人算不上熟悉,但多少算认识,还是有联系方式的。
得知了具体情况后,白浔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好,我已经通知了物业和门卫,你到哪里了?”
傅恒之一路油门猛踩,严肃道:“十分钟能赶到。”
白浔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抱歉麻烦了,但情况紧急,请先去帮我救个人吧。”
傅恒之语速极快:“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白浔慢悠悠地穿外套:“我的意思是,请您务必帮我拦住俞幼宁。”
傅恒之费解:“……什么?”
白浔沉默片刻:“傅先生,你知道除了做演员,俞幼宁最适合做什么职业吗?”
傅恒之没说话,白浔笑了一声。
“他适合去部队。”
——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俞幼宁站在客厅,左边看看门口,右边看看卧室。
门外的过会肯定有人来收拾,里面的这个……
俞幼宁活动了下手腕:“算你倒霉。”
他冲卧室门看了一眼,转身走到客厅的挂壁墙边,看来看去,挑了个根用来做装饰的高尔夫球棒。
质感不轻,打狗应该也挺痛的。
俞幼宁故意放重了脚步声,开了门后用球杆推。
室内空荡,他不喜欢乱七八糟的装饰,卧室的布局一目了然。
于是他走大步走进去,站在床前察看。
藏在门后的男人眼睛发亮,癫狂地张开双臂冲他扑过来。
俞幼宁迅速地回头挥杆,猛地打中男人的头部。
而即便被打,男人也像是感知不到疼痛地往前凑,试图将他扑倒在床上,嘴里不断喊着他的名字。
俞幼宁觉得恶心,低骂了一声,彻底压不住心底的火气。
“很好,你自找的!”
……
十几分钟后,警察从俞幼宁家里带走了两名嫌犯。
其中一人受伤严重,好在除了头上流血的那处看着吓人,其他都是皮肉伤。
白浔揪着俞幼宁给傅恒之道谢:“快谢谢傅先生,没让你和他们一起进去吃牢饭。”
俞幼宁眯起眼看过去。
傅恒之识相的推拒:“不用。”
他只知道俞幼宁凶,却没想到会这么凶。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那人估计头都要被球杆打爆。
他心里一阵冰凉。
想想梦里自己干的那些事,要不是人设压制,估计自己也该是这个下场。
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可俞幼宁这会儿却没了刚才打人的凶狠样子,一个劲儿地往白浔身后躲。
他不想看见傅恒之,不停催促道:“我这里没事了,你……你回去吧。”
白浔奇怪地回头。
除了自己,他还没见过这臭小子怕过谁。
傅恒之抿唇,往后退了一步,礼貌道:“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眼看着傅恒之真的走远,俞幼宁才跳出来,见白浔盯着自己,不自在的左看右看。
果然白浔下一秒就问:“你最近和傅恒之走得很近?”
俞幼宁立刻反驳:“我才没有!”
白浔静静看他。
俞幼宁最怕他这种眼神了,顺嘴胡说:“我就是看到他有新电影上映,去道个喜而已。”
白浔:“你给他道喜?两个月前,他代言被人抢掉,你欢天喜地给吴峰发了三天红包。”
俞幼宁试图挽尊:“我那会儿不是不懂事吗。”
前后三个月不到,突然就变懂事了?
白浔多了解他,撅个屁股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听他满嘴跑火车就没再说话,拎着他去派出所录口供。
忙了大半宿,第二天一早通告发出,俞幼宁再次喜提热搜。
粉丝忙着心疼,激情输出,就连路人也怜爱了一下受害者,黑粉成群结队出没,整个网络俨然成为另一个战场。
然而俞幼宁顶着黑眼圈,却高兴地不得了。
因为他后知后觉的惊喜发现,昨晚竟然没有入梦!
俞幼宁第一反应就是发消息给傅恒之。
可等到翻找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因为自己信息泄露的事情,所有的设备都已经被白浔拿去重换了。
当然也包括手机号,私人账号,各种绑定的东西,包括他的住处,也都要跟着换掉。
麻烦死了。
而昨晚做了笔录他才知道,原来那两个变态私生竟然是亲兄弟。
本来他们是一起去的,结果弟弟进去后就把哥哥关在外面。
哥哥平时被欺负惯了,开始听话地在外面蹲着,可等俞幼宁进去以后又开始觉得心理不平衡,于是接二连三地疯狂敲门。
俞幼宁又恶心又感到不可思议。
真他妈是离离原上谱。
于是他只能闷头在白浔家里补觉,直到被吴峰叫醒,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问:“几点了?”
吴峰将新手机递给他:“四点多,没事,今天的工作白哥都给你推掉了,白哥说让你这段时间和他一起住这里,等风头过了再搬。”
俞幼宁嗓子爆干,一口气喝掉一大杯水,才惊恐地回头:“我住这!”
吴峰露出同情的表情:“是这样的。”
俞幼宁感到费解:“他……是嫌我活得太久了吗?”
吴峰有幸体验过和白浔住在一起的感受。
夜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这人都会跳起来巡视一圈,大半夜能活活把人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