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之说不是,是人,活生生的人。
这样的回答让俞幼宁感到费解,傅恒之是守卫诺亚城的将领,是整个诺亚城的安全闸门,怎么会有活着的人想要他的命呢。
傅恒之当时没回答,只是压着他推了根尾巴。
所以这会儿俞幼宁也没多想,他只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然而指尖刚触碰到他肌肤的时候,就被狠狠背折手臂,被按在了沙发上。
傅恒之眼神好冷,逼近着问他:“想干什么?”
俞幼宁觉得有点疼,心里清楚这里的他吃软不吃硬,放缓语气哄他:“我只是看到你脖子上有疤痕,你先放开好吗,老公,我肩膀好疼。”
其实养成一个习惯会很快,也许几天就可以了,现在俞幼宁这样喊他没有半点心理压力,说起来又娇又性感,简直能将人魂都勾走。
他这样说,果然让傅恒之松懈下来,放手将他拉起来,伸手扯走他衣领。
被捏过的肌肤烙下指痕,针一样刺进傅恒之的眼睛里。
俞幼宁猜他大概还是心疼了,因为高甜值往上跳了跳,傅恒之去拿药来给他涂,有点小题大做,其实不管两天也会好的。
这样的傅恒之却让俞幼宁感觉特别心疼,忽略之前那些过分的要求,傅恒之的所有行为都带着深深的戒备,好像他本来就活在浓厚恶意里,所以没人值得他相信,才会如此警惕。
他心里被刺的痒痒的,想想还是心软,冲他勾唇笑笑,好像真正失忆的小白兔一样乖:“没事的,不疼了。”
傅恒之不看他,只是固执的将他衣服脱掉,药膏涂了厚厚一层。
俞幼宁正想接着哄他,却被突然刺耳的声音吸引。
电视里好多枪响,他刚回头,就看到许多人被射击杀死。
而死去的位置很熟悉,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城墙下,俞幼宁站在窗口就能看到。
他心脏狠狠一颤,呼吸跟着加重,那种压抑的窒息感又浮现,紧接着他看到傅恒之的身影,同样出现在电视上。
即便只是背影,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等他看到那把银色的枪时,脑袋里突然就变得空白了。
被打死的不是丧尸,而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被射杀死,接着被拖进火里化成灰烬。
刺眼的标题上写着非法出城,原地执行枪决,反复滚动。
俞幼宁的手脚瞬间冷掉了,傅恒之顺着他目光看,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波动,转头接着替他涂药。
药上好了,傅恒之收起药瓶。
一切如常,好像电视里面杀人的不是他。
好久之后俞幼宁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谨慎地问:“出城,是不可以的吗?”
傅恒之看着他,像看着精致漂亮的玩偶:“一经发现,就地枪决。”
俞幼宁才觉得自己声音发抖,努力平复后才又问:“为什么?只是出去而已……”
“出去了,活着的人类会减少,而我们的敌人,会增多。”
他声音很平静,俞幼宁的脑袋这才重新转动,明白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是了,如果有人出去,感染病毒就会变成丧尸,反过来屠戮剩下的人。
俞幼宁不明白:“可这样的话,为什么还会有人想要出去呢?”
傅恒之没说话了,只是将他抱回卧室里,用链条把人锁住,像才安心的松口气。
对于这样的控制,俞幼宁心里并不在意,可却仍然有点脾气的甩了甩。
他将那些血腥的画面驱散出脑海,努力往傅恒之的怀里拱,惯性地撒娇喊老公,让他解开,说被绑着很难受。
高甜值跟着往上涨了一点。
然而傅恒之非但没解开他,反而叫他变成小狐狸。
俞幼宁怕他动真格,乖了不少,心里生着气想要远离,又被人一把拉回怀里抱紧。
太涨了。
俞幼宁时不时抖,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把他惹起火,最后委委屈屈地闭上眼睛,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
这天晚上他做了梦。
梦里站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片城墙下,手里拿着一把枪,就是傅恒之常用的那把银色的枪。
画面凌乱,很快傅恒之出现在他对面。
俞幼宁看到傅恒之说了什么,却只看到他嘴巴一开一张,样子很紧张,表情是在这个世界里他没见过的丰富。
他想走近,却发现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紧接着整个世界变得嘈杂,像是有无数人在尖叫哭泣,刺得人几乎要疯掉。
最后俞幼宁看到自己抬起了手,将枪口对准了傅恒之。
他开了枪,子弹擦着傅恒之的脖子飞过去。
血染透一切,色调浓稠。
第113章 囚宠
天亮的很早, 窗外灰蒙蒙地颜色,天上压着低低的黑云。
气压过低,俞幼宁透不过气般被憋醒, 他抬眼看到傅恒之的睡颜,梦里的画面交叠,刺得他心脏发麻。
太真实了的梦境让人错乱, 他垂眼看傅恒之脖子上的疤痕, 却是和梦中被枪击一模一样的位置。
心脏猛地一疼, 像是被抓紧拧了几下,俞幼宁后知后觉腰腿发麻, 才悄悄地撑起身, 解开扣在腿上的带子, 剥离尾巴。
被堵了太久, 整个人都软掉,又刚从梦魇里醒来, 他全身没力气, 很小心才没让手脚上的链条晃荡发出声音。
然而打从他睁开眼睛傅恒之就醒了。
俞幼宁看不见傅恒之正眼神幽深的盯着自己,等他刚刚想要下床的时候, 就被一把搂着腰扣回去。
傅恒之吻他蝶骨,爱人般呢喃低语:“去哪?”
只有刚刚醒来的时候才这么温柔,像是暴露了藏起来的那个他,一分一秒都没办法和爱人分离。
可俞幼宁却觉得忐忑,他脑袋里还都是自己开枪的画面,心里乱糟糟的, 任由亲吻落在身上, 实际上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自己真的干过那种事, 傅恒之岂不是恨死了, 怪不得这种态度。
俞幼宁闭了闭眼睛,决定装作什么不知道的哄哄他:“好像要下雨了。”
傅恒之是个心思极细的人,换成什么话大概都要猜,俞幼宁怕自己失忆的事情就是这家伙搞得,就扯些别的话来聊。
毕竟这种事他又不是没干过。
果然傅恒之放松下来,看外面的天空说:“你不喜欢下雨。”
俞幼宁摇摇头:“好闷。”
等了半天没听到回话,俞幼宁都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结果傅恒之突然讲:“再等等,这几天不要出去,也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
这话说的奇怪,俞幼宁皱起眉,心说本来你也不准我出去啊?
他以为傅恒之在试探自己,于是用天真的语气说:“我出去干什么?我说过不会跑的。”
傅恒之笑了,声音好低沉,贴着他的后颈传进耳朵,性感又诱人,让人招架不住的心痒。
他这些天头一次笑的这么放松,坐起身靠在床头点烟,一只手勾着俞幼宁,手指漫不经心地在他肩头点。
烟雾弥漫,俞幼宁被烟呛住,伸手去挥散白雾,下意识地伸手将烟从他嘴里抢走熄灭了:“难闻死了!”
傅恒之一怔,有些不悦地眯起眼,高甜值却没掉。
他伸手将人拉过来,嘴里吞下的最后一口雾吐到俞幼宁脸上。
俞幼宁不喜欢烟草味,总会让他想起俞鸿,可虽然他丢了烟,心里其实还是觉得傅恒之叼着烟的样子说不出的性感。
他总会不由自主被勾引,骨子里的掌控欲就跳出来,让他想将这男人也锁住,于是他趴到傅恒之身上去,用手上的链条一圈圈锁住他手腕。
外面下起大雨,混着枪声,屋里两个人紧紧缠在一起。
城墙下总有枪声响起,可能是对外击杀丧尸,也可能是在杀企图私自出城的人。
俞幼宁刚要蹙眉,就被傅恒之扣着耳朵吻,很沉的吻,像是要抽走所有空气,隔绝声音。
好久他才被放开,早被人压住了,觉得重想伸手推,才发觉左手还和傅恒之一起捆着,好似分不开般被捆紧,藏在房间里偷生。
他被烫到了,撑了一夜当然很容易走火,有点慌地收腿,却又叹口气,眨眨眼看他小声说:“我怎么都不会觉得生你的气。”
傅恒之的眼神微变,空出的手指点他喉结:“你有什么资格生气。”
换做以前,俞幼宁肯定觉得这人混账又无赖,这样说就是看不起人,根本只把他当小宠物看,可做了这个梦以后心里不就好不踏实,后知后觉品出他话里有话。
所以他这次没反驳,只是装委屈说:“你对我不好啊,总是这样。”
放在其他环境下听起来一定像撒娇,在这样的情况下却不会。
他说的很真实,岂止是不好,简直要欺负死人了。
傅恒之看着他,好久才说:“你真的什么都忘了,以前的你不会说这种话,天真。”
说完系统音叮一声,高甜值跳到了15%,而傅恒之放开了手,将链子一圈圈解开,穿衣服要下床去。
俞幼宁心也跟着一跳,追到床边去问他:“所以你认识我的,对不对?”
傅恒之戴手表,低头的样子又有点冷,剪短的头发看起来很刺,和他人一样满身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