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尽毛子,收复章垂,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安康听着这话这声音,觉得有些熟悉,抬头一看,马上的将领不正是李淮远将军吗?
老将军骑在战马上,举着手中的长|枪,喊得脸红脖子粗。
安康听军营里的人说,李淮远老将军如今也是六十七岁高龄。他心里想,这老将军真不容易呀。
上过一回战场,见了一回血,尽管再不愿意,安康出手时一点没有手软。他紧紧地跟着队伍,按照训练时的队形,一点一点地跟着队伍向前。
犹如困兽的毛子们左突右击,生生将大梁的队形撞乱。
慌乱间,安康前方出现了几个毛子。
安康咽了口口水,握紧手中的长|枪。冲上去用力向前一捅,正中毛子的胸口中间。那毛子还要挥刀砍下来,被安康快速抽回长|枪又捅了一下。这下这个毛子终于倒地,正抽搐的时候被人来回踩了几脚,最后只能不甘地咽了气。
“安康。”陈子澈扑过去,一把将安康撞开。背后被一个毛子用长刀砍了一下,他就势趁机一滚,捡起地上别人的长|枪,下了狠手,直接将毛子捅穿。
安康赶紧过去将陈子澈扶住,“你怎么样。”
陈子澈咬紧牙关,“还行。还能坚持住。”
“虎子,邱源。”安康大吼了一声,把剩余的两人叫过来。如今队形已经乱了,都是各打各的,安康四人抱团打更安全。
章垂镇的毛子人数少,大梁军队又是突然袭击,最后打了三个时辰,大梁军队夺回被毛子攻陷的章垂镇。
可惜,十天前,庞佑德来采买过的小镇,如今除了毛子,已经没有一个本地的大梁人。
章垂镇被攻下的九天里,原本的章垂人被毛子虐杀殆尽。整个镇子里再也不见走街串巷的货郎,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太太,在院子里奔跑嬉戏的儿童。
整个章垂镇空了。
李淮远登上章垂镇城墙,面容悲戚,声音哽咽。打仗时骑在战马上的老将军还是精神矍铄,如今却像个真正的古稀老人,面露疲态。
他在城墙上喊道,“我大梁好二郎岂能白白让人虐杀?章垂镇五千二百口人那。今日,我李淮远于章垂城墙上立誓,不将毛子驱离边境二十里,绝不归家!”
安康扶着陈子澈在墙边坐下,听着老将军悲壮的话语,一瞬间肃然起敬。老将军接近古稀之年仍然坚持战斗,戍边牺牲的战士们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待舅舅派人来接他,他就真的能安心回去吗?
让一个古稀老人留在天寒地冻的北疆?他能在炭火充足的屋内安然入睡?
一个月来,他见了多少在战场上丢了命的人?这些人又何其无辜。章垂镇的人又何其无辜。
安康闭上眼睛,再一睁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他决定要留在军营,为大梁朝奉献自己的力量。他想去搞后勤。
虎子在忙乱的人群中找到军医的位置,返身和安康一起架着陈子澈去找军医。
军医将陈子澈安排在章垂镇街上的一处小院子里。
如今,章垂镇已经没了人,所有房间都空了。倒是可以用来安置伤员。
庞佑德手艺好,人肯干又听话,一向得郭师傅喜欢。他见战场上不安全,陈子澈又受伤,便去央求郭师傅,让陈子澈、安康、虎子和邱源四个人进伙食营。
郭师傅没和他绕弯,直白道,“四个人太多,上头不会给我们伙食营那么多名额。只能来一个人。你那几个朋友不是都识字么,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别的地方还有没有空缺。”
“好,好。谢谢郭师傅。”说话间,庞佑德把自己这一个月的工钱递给郭师傅,“劳烦您了。”
郭师傅收了钱,眉开眼笑道,“好说,好说。”
回来几人一合计,决定先把邱源弄去伙食营。陈子澈的伤得养上一两个月,这期间他不用去战场。
赵秦道,“我也去问问,如今我也认得几个人了,我也去帮忙打听打听。”
他们几人还住在一间屋子,一个大通铺上。
章垂镇里都睡炕。晚上把炕烧的热热的,只要盖一层小棉被。
陈子澈伤在背部,躺着睡觉不方便,便趴着睡。安康躺在他的身旁。陈子澈稍微有些动静,安康便转头过来看他。
陈子澈笑他,“不就是背上被砍了一刀么。也没残废。”残废这两个字一出口,陈子澈脸色一变,立马望向赵秦的方向。
安康随着他一起看了眼赵秦,“他睡了。就算没睡,他也知道你不是说他。”
陈子澈轻声叹了口气,小声道,“安康,你不用这样贴身照顾我。更何况,我对你存了那样的心思,你这样,我......”
安康一下子涨红了脸,急忙解释道,“你是因为救我才这样。我要是不管你,那才是真正的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陈子澈别开眼道,“这一年多都是你在照顾我们。我替你档一刀也不算什么,你别太放心上。”
安康瞪圆了眼,“陈子澈,你这是什么话。你没看见你背后的伤口有多深。我安康帮你们是因为咱们是好朋友。我可从来没求过什么回报。”
“我知道。唉,总之你别对我这样殷勤。你这样我受不了。”陈子澈说完便把头转向另一边,不再看安康。
安康盯着他的后脑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陈子澈那句,“你这样我受不了”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安康烦躁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陈子澈睡觉。此刻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我对你是兄弟情,而你却想上|我。难那。
已经回到安府的卫氏知道了安康的消息,日夜盼望着刘管家能把他带回来。卫氏掉着眼泪,怀里抱着平安,“再不回来,平安要不认识哥哥了。”
哥哥这个词平安能听懂,他仰着脑袋看卫氏,“啊啊”地叫了两声。
卫氏摸摸他的大脑门,问道,“平安是想哥哥了吗?”
平安睁着大眼睛,努力地伸出小手摸卫氏的脸,木着大脸不说话。
“康儿什么时候能回来?”安老太太急冲冲地进屋问安仲华。
“娘,您慢些。”安仲华急忙去扶她,“刘管家还在找。”
“这都找了一个月了,怎么还在找?”安老太太心里没底,又见卫氏红着眼,也跟着掉了眼泪。“我好孙孙到底在哪呀?”
卫氏见婆婆哭了,没忍住,跟着一起放声大哭。
身边有人哭,小孩子会学,平安就学着一起哭。
安仲华一个头三个大。接过平安搂在怀里哄,这边哄哄安老太太,那边哄哄自己媳妇儿。结果是这个哄不好,那个也哄不好,怀里还有一个大张着嘴哭嚎。急得安仲华一头汗,恨不得坐下来张着嘴跟着一起哭。
作者有话要说:
安仲华坐下张嘴一起哭:啊,我的儿啊。爸爸的好大儿,你在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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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伙伴们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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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王大柱秋嫂子
大梁留守在章垂的军队只有不到三万人。若是毛子大举进攻,章垂镇肯定还得沦陷。
李淮远愁的晚上睡不好觉。硕大的眼袋挂在眼下,更显疲态。
土地冻的严严实实,根本挖不动,没办法做陷阱。
李淮远坐在屋内,捧着热水,唉声叹气。屋内坐的其他将领也没法子,都低着头都不说话。
“报——”门外站岗的士兵大喊一声,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李淮远看了一眼门口,他手边的一个小将宋振威立马起身,大步走过去拉开门,“发生什么事了?”
回答的声音不大,屋子里的人听不见。老将军也不怎么在意,他喝了水,等着宋振威给回复。
宋振威打开门,一脸喜气地把一个士兵推进屋。“李将军,这小子说,他知道怎么做地|雷陷阱,能把人炸飞。”
“哦?”李将军看向安康。
安康正寻思着跪还是不跪。跪吧,完全不符合他受过的十几年教育,他心里觉得变扭。不跪吧,他怕惹了屋子里的人不高兴,一个不顺心就能把他拖出去砍了。
安康正犹豫着,听见李将军开口,“小子,你说说,那个地雷是个什么东西?”
“回将军。地|雷主要由黑|火|药和地|雷外壳组成。”安康瞬间把跪不跪的问题抛到脑后,认认真真答道,“黑|色|火|药的主要原料是硝、硫磺和木炭。外壳可以用酒坛、陶罐。地|雷|上另外设置装置,在埋好地|雷|后把上面的插销拔掉。若是有人踩中地|雷,地|雷立马就会爆炸。轻则炸断敌人一条腿,重则直接将人炸死。”
“好,好,好。”李将军顿时喜笑颜开,“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小的名叫安康。”
“安康。”李老将军咂摸一下嘴,“那你就管这个事。去把这个地雷做出来。需要什么东西,直接找宋振威要。”
李将军转头吩咐道,“宋振威你得好好配合安康。”
宋振威立马点头。这事做好了就是大功一件。不仅能抵御毛子的进攻,还能给他添一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