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听老人家说孩子的眼睛是最清澈的,可以直接看见一个孩子的心里面在想些什么,何凉风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但是随后他便意识到自己是有些魔怔了,是因为太久没有感受到这一种直白的倾诉了,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你是皇帝,不可以随随便便的让别人知道你喜欢什么。”何凉风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地对秦稚说。
“这,这样吗?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我喜欢哥哥的。”秦稚忽然有些纠结,但是随后他便急忙的保证,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示意何凉风完全可以相信自己。
“我不是……”何凉风叹了一口气,算了现在估计和他说也讲不明白,以后回到皇宫里面,会有人专门教到这些事情的。只希望秦稚长大以后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迁怒他。
“稚儿不是还想要认字吗?”何凉风伸手拉了秦稚一下,将他揽进自己的怀里面,右手握住秦稚的右手。
秦稚看起来有些高瘦,窝在何凉风的怀里面竟然么有什么丝毫不合适的地方,外面的表象都是衣显现出来的,实际上身上一点儿重量都没有,“我现在教稚儿写字好吗?”
“好的。”秦稚侧头看了一下何凉风,何凉风的侧脸放在现在来说那叫做颜值更加的能打,鼻梁高挺,睫毛很长,眼尾微微的向上弯了一下,唇很薄,颜色稍稍有些淡,但是唇珠却很饱满。
“看什么呢?认真看字。”何凉风皱眉,他伸手轻轻敲了一下秦稚的额头,但是他的手在落下去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
他得意忘形了,面前的人是未来皇帝,不是真的秦稚叫他哥哥就是哥哥的。何凉风更握住秦稚的手一顿,刚想要松手下跪,但是落在额头的手却被秦稚握住。
秦稚握着何凉风的手轻轻地朝着自己的额头再次来了一下子:“哥哥,以后我做错了事情,你还要继续这样提醒我啊。”
“好。”何凉风哑然失笑,他真的是多虑了。现在还是一个孩子。一个现在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的孩子。
两个人练了一刻钟的字。何凉风面色严肃的看着桌子上免得一片狼狈,尤其是上面狗爬得字。只能说人家随手撒的墨水写的都比现在写的很好看。
“稚儿,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何凉风疑惑地看向秦稚,按理说不应该啊。
秦稚慢慢的将手中的笔放下,有些不要意思的说:“我就是感觉右手好像有些不太舒服。”他的小脸一皱,左手拿起来笔:“我能够用另一只手吗?”秦稚仰着偷看向何凉风,他的右手背在身手。
“可以。”何凉风点头,“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
“好的。”秦稚应声,他乖乖地坐在桌子的面前,上身趴伏在桌子的上面,手中的笔沾了一下墨汁,手确确实实的比刚才稳了不少,他跟着何凉风写的字一笔一划的慢慢的临摹。
何凉风手中捧着书,偶尔会抬头看一下面前的秦稚。两个人虽然没有交流,但是气氛却异常的融洽。
他们这一行人一直在赶路,临近夜晚的时候才找到了一个驿站。
经过半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帝京。
哒哒的马蹄声穿过市井,家家户户上面都贴着红色的窗帘,街市上的人又带着喜色的,也有愁苦不堪的。
又是新年了过年对于他们之中的有些人来说无异于过关。
秦稚有些好奇的撩开一边的帘子,目光澄澈的看着外面的人情风俗。
好像帝京的人也有乞丐,也有普通的百姓,身上也带着补丁。但是达官贵人却也好多,还有楼阁的前面站着招揽客人的女子。
路两边还有一些买卖食物的商贩,他们或者熟练地烧着火,打开笼子便是热腾腾的包子,或者是一气呵成的从沸腾的热锅之中将面捞出来然后放进陶碗之中,上面还撒着葱花之类的东西。
这里就是帝京了,天子脚下。
好像和他以前呆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同。
都是一样的人,长着一双眼睛一张嘴
*
更加重要的是,册封何老将军的公子何凉风为摄政王,辅佐少帝。
朝堂之上,谁也没有料到这一件事情,更加没有想到刚被找回来的小皇帝会突然发出这么一道旨意,还昭告天下。
前朝官员听见之时,便有朝臣出来反对,以左右丞相为首的文武百官,大多都以不合族制为由反驳。
秦稚在半月之后正式登基,少帝即位,大赦天下,改年号“建统”。
何凉风也没有想到秦稚会突然册封自己为摄政王,不过秦稚好似根本听不明白他们说话一般,不管下面说什么一律用“爱卿是觉得朕的的旨意错了?或者是爱卿觉得摄政王接回朕是一个错误?”
下面的朝臣一听哪里敢说你错了,便齐齐跪伏喊道陛下息怒,惶恐之类的句子。
何凉风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边疆他是回不去了。
而且就他现在的这一个身子,即使想要回去估计他父亲手下的那一些老将军也不同意。倒是朝堂里面的原本的保皇派觉得何凉风肯定是狼子野心。
搞得何凉风都有些难以理解,秦稚却解释这是他偶然间才知道的摄政王。
除了皇帝,他能给的就只有摄政王了。
*
清晨一大早
秦稚缓缓地睁开眼睛,他打了一个哈欠,床幔便被挑了起来。服侍他的人将他扶下床,宫人们鱼贯而入,秦稚起身环顾四周,周围的床幔耷拉下来,上面绣着龙纹。
他的身上是玄红色的衣衫。这个朝代以玄红为尊。
桌上的灯燃烧了一个晚上,这是秦稚的要求。
但是却不是秦稚的本意,他只不过是想要演一演刚来皇宫离不开何凉风的样子,但是不知为何何凉风强制要求自己怕黑可以点灯。
并且会有宫人看着灯确保不会灭掉,秦稚叹了一口气。
他不动声色享受着宫人的侍奉,有些无精打采的洗漱。婢女手中捧着玄红色的绛纱袍,秦稚熟练地张开双臂任由宫女帮他穿上。又是五日一次的常朝,跟扮演大学生的时候赶早八有的一拼。
秦稚的眼皮上下打架,一出门,便感觉到外面的凉。服侍他的太监急忙给他的身上披了一件大氅。
“对了,昨晚上摄政王几时走的?”秦稚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回禀陛下,摄政王约是子时便离开了”
“这么早?”秦稚咂嘴,这深更半夜的回去是不是太麻烦了,但是何凉风却不愿意留在偏殿里面。
得想个办法,毕竟他得让别人知道“少帝”很喜欢,很信任何凉风才行。
“小李子。”秦稚淡淡的看了自己身边的人一眼,这人的年纪不算大,但是做事却符合自己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他不是摄政王的人,也不是丞相的人。
“陛下。”小李子瞬间跪下,有些惶恐道。
“一会儿下朝之后,你就吩咐人,说朕想要看堆雪人,有人能够堆出来满意的,朕赏银子十两。”秦稚比了个十。
“奴才领命。”小李子有些迷惑。
但是他刚抬头却看见秦稚朝他勾了一下手指,他茫然的起身,稍微靠近了些便听见小皇帝说到:“最好能够再搞一些雪给我弄进寝宫里面。”
小李子有些疑惑,但是他有自知之明那就是不要过问主子的事情,便也只是跟着秦稚压低声音道:“陛下想要多少。”
“一木桶便好。”秦稚想了一下便道。
“奴才领命。”小李子应道。
“悄悄地,懂吗?”秦稚有些不放心的最后叮嘱了一句。
“假使有人问奴才为何要装一桶的雪,奴才便回答想要参加堆雪人在皇上面前露脸。”小李子眼睛一眨,脸一点儿都不红的说。
“一会儿去领五两银子的赏钱。”秦稚的脚步停止一下,他偏头看着站在旁边的小李子,然后准过身子,登上龙辇。
上朝的时候秦稚一本正经地坐在上位,下面的百官坐在下位,有序的上报最近的事情,但是这也是一开始情况,在谈及关于财政的问题之时,又会吵成一团。
秦稚坐在在上面,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有时候还会要打一个哈欠,整个人看起来懒懒散散的。
百官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是过了一阵子之后竟然还接受了秦稚这一副样子,毕竟大家心里面都明白,目前真正的掌握大全的还是摄政王。
毕竟人家手里面有兵权,就算有时候对上丞相,他们万一真和人家闹了也只有被压着打的份,而且……边疆也是人家给打回来了,年纪也不大,他们这些老家伙对上何凉风只能一退再退。
早朝结束,文武百官还没有完全的退去。
“噔噔噔。”秦稚直接从龙椅上面下来,朝着何凉风跑过去:“何爱卿。”他手提着衣袍,一头扎进了何凉风的怀里面。
小李子拿着大氅急忙的跟在秦稚的后面,何凉风皱了一下眉,他接过来给秦稚披上:“怎么这急躁的就出来了。”
秦稚笑了一声,他从手拦住何凉风的腰,在何凉风的怀里面蹭了一下,然后亲昵的拉住何凉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