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韶昔转头要去看。
被冉星夙伸手给把脖子把住了:“书生不最爱小倩吗?”
“我就不爱。”韶昔的脖子撑得硬邦邦的。
“你不是书生……”冉星夙顿了顿,吐出口气,“你是个小杠精。”
韶老师被人骂杠精了,这还真是人生头一次。
但她也没生气,乐呵呵地笑,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冉星夙本来一肚子没法发泄的火气,但这会离得近,看着看着就心猿意马,酒精和荷尔蒙的空间,喜欢的人又在怀里,足以让人忘了一切。
“你要不想换也没关系。”冉星夙笑了笑道,“那我们就这样坐,我不去对面。”
这样坐,这样坐冉星夙一开口,气息就全呼在韶昔脖颈里,太痒了,也太热了。
“那你挑一个。”她妥协。
冉星夙站起身,拉了她的手腕,带她穿过一众酒桌,来到了一个视野非常狭窄的角落。
她们能看见别人的视野小,别人能看着她们的几率也小。
而且,位子也小,小小的半弧形座椅,搞了一整,两人还是坐在一边。
冉星夙点的酒,酸酸甜甜的,也就是个酒味儿饮料。
色泽倒是很漂亮,韶昔端着酒杯晃一晃,映着酒吧里本就缤纷的灯光,色彩斑斓。
“准备去哪儿玩?”韶昔问。
其实来之前,冉星夙是有想好说辞的。
去哪儿玩能刚好经过云市,路线她都是在地图上查好了的。
但现在她不想说那些蹩脚的借口了,她在意韶昔,想待在她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也就是多了一条,想霸占她罢了。
冉星夙抿抿唇:“你明知故问。”
韶昔便只是笑,啜一口漂亮的饮料,视线落在舞台上。
舞台上还是那个唱民谣的姑娘,轻轻拨着吉他,声音缠绵。
冉星夙一直侧着脑袋看韶昔,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酸溜溜地问她:“有那么好看吗?”
“你说什么?”韶昔还是不看她,“表演还是姑娘?”
“表演和姑娘。”冉星夙道。
“好看啊,我一向爱看演出,小姑娘也很有灵性。”
“我也可以。”冉星夙朝她跟前凑了凑。
“知道你可以。”韶昔终于肯偏头看她一眼,“好久没看到了。”
也没有很久,也没必要想念,毕竟只看过一次,还是赶了个巧。
但韶昔记得冉星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样子,每一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但凡她想记的东西,韶昔甚至可以将记忆倒带,数一数冉星夙衣服上的亮片。
今天中午自拍的时候,她想的就是冉星夙那个样子。发朋友圈的时候,也想的是冉星夙那个样子。
冉星夙到底有没有在这短短两天的时间里向别人展现那个样子她不知道,但她清楚,既然冉星夙现在到了她身边,那她提这样的要求,冉星夙便不会拒绝。
冉星夙对她一向都是极其顺从的。
果然,冉星夙笑着问她:“想看吗?”
韶昔吸一口饮料,点点头。
“我这么棒的歌手,想看你得给个价钱啊。”冉星夙声音黏黏糊糊的。
韶昔笑弯了眼:“冉大小姐多钱一首啊?”
“一个吻一首。”冉星夙道。
韶昔还没来得及起层鸡皮疙瘩,冉星夙便突然靠近,一个湿润的,微凉的吻印在了她脸颊上。
韶昔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怔楞,酒吧里这么多人,冉星夙亲就亲了吧,脸颊这位置本该蜻蜓点水,这会蜻蜓却溺死在水里了。
冉星夙的唇就这么软软地贴着她,许久没移开。
也不是两人第一次亲亲了,激情澎湃的深吻都过了几茬了。
也不是两人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亲亲了,同样的事情,韶昔当着自己学校学生的面,都干过一回了。
但现在亲来,就还是令人……心里微微发紧,身体微微发热。
甚至因为这紧和热,还带出些淡淡的羞涩,不好意思起来。
韶昔轻轻咳了咳:“行了啊,超时算两首了啊。”
冉星夙只移开了一点点,也就够两人相贴的皮肤喘口气:“不想多点你可以往后退一退啊。”
韶昔:“……”
冉星夙说得没错,但凡她身子不稳得这么一丝不苟,稍微斜一斜便能避开冉星夙的吻,但她没有。
她为什么没有呢,韶昔笑着推了冉星夙一把,两人终于空出点缝隙出来。
“快去唱。”韶昔冲舞台扬了扬下巴。
“谁要去了。”冉星夙道,“我的表演是谁都能看的吗?”
“你耍赖啊?”韶昔瞪眼。
“不耍赖,”冉星夙又凑过来,一手揽住了她的肩,“我就唱给你一个人听。”
“冉星星你今天特别肉麻你知道吗?”韶昔继续瞪她。
“哪里的肉麻了啊?”冉星夙捏捏她肩,再捏捏她胳膊,“这块?这块?”
韶昔都快被气笑了。
今天的冉星夙听话又不听话,乖又不乖,是个张牙舞爪的小星星。
“再叫一遍。”冉星夙道,“你都没这么叫过。”
“哪有。”
“叫一下嘛,”冉星夙头抵过来撒娇,“把姓去了,叫一下。”
“星星!”韶昔叫得铿锵有力,“我今天还有歌听吗?”
“有。”冉星夙毫无征兆地就开了口,“Hello sweet angel,Hello fresh girl,I won\'t let you go,You won\'t let me know……”
她就这样贴着韶昔的脸颊,每一次轻微的呼吸变动都可以擦过韶昔的耳际。这首歌韶昔听过,原唱有丰富的编曲,唱来纯真又激情,到了冉星夙这里,在这嘈杂的环境里,她将声音低了又低,尾音婉转,如同呓语。
“But it\'s a really horrible night,I can\'t explain what is true,But everything feels so wonderful……”
韶昔缩了缩身子,从耳畔和颊边传来的触感,逐渐窜到全身。
细小的电流,四下游荡。
待到了副歌部分,简单的词和旋律循环往复,韶昔心内轻轻叹息,这谁顶得住啊。
“You\'re so beautiful,You\'re so beautiful,You\'re so beautiful,My beautiful girl……”
夸你一百遍,痴迷地,纯情地,诱惑地,夸你一百遍。
韶昔想去拿饮料润润喉咙,发现离得太远。
不过一抬手的距离,却舍不得这暧昧到窒息的缱绻。
她喉咙动了动,问冉星夙:“你今晚住哪?”
“没处去呢。”冉星夙停下唱歌,将下巴搁在韶昔肩膀上。
“隔壁就有星月酒店。”韶昔道。
“你要跟我一块去吗?”冉星夙问。
“不,我要回种质库的宿舍。”
冉星夙坐直了身子,不在赖着韶昔。
她甚至往后仰了仰身子,拉远了距离去看这个人。
韶昔的脸颊有些红,睫毛上下翩跹,看着柔得跟滩水似的,怎么能那么冷漠呢。
“我想你。”冉星夙道,“你一离开我就想你。”
韶昔没说话。
“我一想到明天见不到你,今天就会更想你。”冉星夙语调温柔又倔强,“韶老师,你就没有一丁点,想我吗?”
韶昔抬手端起了桌上的饮料。
冉星夙看着她:“你那照片,难道不是故意发的吗?”
韶昔喝了一大口鸡尾酒,伏特加和橙子,浓郁地涌进口腔,冲到头顶。
“杨睿她……”她顿了顿,站起身找人。
“她忙着呢。”冉星夙酸意横行,语气不太好。
“我和她一个宿舍。”韶昔道。
冉星夙深吸口气,眼圈都红了。
韶昔瞅了一圈,没找着人,回头看她,愣了愣,而后嘴唇微动,小声道:“要是带你回去,得看她今晚在不在。”
冉星夙:“!!!”
她噌地站了起来,抓住了韶昔的手就往外走:“她不在。”
韶昔努力回头:“刚还在这呢,我得问问。”
冉星夙掏出了手机,拨出个号码:“我帮你问。”
电话接通了,是骚骚,声音拖得跟个长虫似的:“喂~~~,晶晶呀~~~~”
“哪呢?”冉星夙按开了免提,将电话递到韶昔面前。
“你家酒店呢~~~~~~”骚骚笑着道,“加勒比海盗主题房,记得给我报销啊~~~~~”
“杨老板呢?”冉星夙勾起嘴角,“她今晚还回来吗?”
“回哪啊?”骚骚仿佛被侮辱了,声音扬起来,“你还指望她回哪去,今晚她就在老娘的床上,爬都爬不下去……”
冉星夙把电话掐断了,同韶昔道:“少儿不宜。”
我也不是少儿啊,韶昔腹诽,腹诽完了这句觉得腹诽错了重点,忍不住嘟囔出声:“想不到啊……”
“加勒比海盗,有水床,还有木夹和绳索。”冉星夙胳膊蹭了蹭她,“你要不要试试啊?”
被韶昔一巴掌挥在了胳膊上:“种质库宿舍的床睡不下你了吗?”
“睡得下。”冉星夙笑得十分灿烂,拉着她快步往外溜,“有你的地方,怎么都睡得下。排着睡,倒着睡,抱着睡,叠着睡……”
韶昔也笑起来,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有些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