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遇到不怀好意的人勾引,也都是暗搓搓的勾引,从未有人当面对他做暗示性如此强的动作。
前所未有的热血从脚底猛蹿而上,脑中好似有一台鼓风机乱吹,绞得他头昏耳涨。
商陵的视线不离虞清红润的嘴唇,“这样很不卫生。”
“商陵哥哥,”
虞清却兀自转移话题,“你不会没吃过吧?”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商陵愣了愣。
商陵比虞清大,喊他哥哥合情合理,但虞清很久没这么喊过他。
从前虞清这么喊他,他也没产生过像现在这么强烈的渴求与燥热感。
商陵眸色不自觉转深,他嗓音沉哑:“没有吃过。”
他又问,“好吃吗?”
虞清太漂亮了,让人无法不盯着他看。
连带那些骄纵性格,都显得格外迷人。
瞧商陵这眼神,虞清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这种吃法果然引起商陵反感。
商陵不是嫌棉花糖不卫生吗?那他就要用更不卫生的方式吃。
手指离开齿关,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下唇按得下陷。
指节在灯光下反着盈润的光,染上被吮出来的粉。
“你凑近点,我就告诉你。”
虞清眼睫微挑,眼尾也跟着翘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又开始起坏心思了。
任谁都看出虞清在刻意捉弄。
但他又很矛盾,极致骄纵的同时,目光慵懒且惑人。
没有人能够抵抗这样的眼神。
商陵靠了过来。
他发誓自己没有别的想法,只想知道棉花糖好不好吃,仅此而已。
但虞清在他耳边不说话,富有节奏的呼吸热流浇撒在耳畔,浅浅的呼吸声被放大再放大。
燥热愈演愈烈,商陵刚动了动,面颊一软,且
有些湿。
虞清用尚未干透的手指,往他面颊抹。
商陵面色骤变,锋利眉头挑起惊愕弧度。
愕然、愤怒、震撼,通通出现在这张年轻俊美的脸上。
他用力擦脸,像染上什么脏东西,手指触及明显湿润,肩膀一僵,太阳穴突突地跳,恼羞成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比起浑身火热近乎崩溃的商陵,虞清嘴角尽是得逞的笑。
让他招惹自己,活该。
恶作剧成功的小少爷心满意足挑起唇角,但手指残留的糖精很黏,很难受。
他下巴轻抬,点点一旁纸巾,把白嫩的手递到席越面前,“擦干净。”
娇气的小少爷下完命令,又继续欣赏商陵的怒容。
他眼底闪烁沸腾的怒光,胸口剧烈起伏,眉梢都在叫嚣怒意。
但很快,怒火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的惊愕。
虞清正莫名其妙,手指蓦地被湿热氛围笼罩,顺着商陵呆滞的目光而去,同样怔忪在原地。
被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哪里都很漂亮,手部同样如是,纤白柔嫩,指节修长,本该是很赏心悦目的画面。
——前提是,忽略席越此刻的行为。
那截新雪似的手腕被牢牢扣在大掌之中,显得愈发小巧精致,二者在视觉上,拥有莫名的和谐感。
而席越正专注低头,帮他擦拭手指上的湿糖精。
以舔舐的方式。
第10章 凶他
手指被湿热气氛笼罩那一刹那,虞清受惊般要收回手,可已经来不及。
前所未有的麻意搅得骨髓稀烂,站不稳的他往后仰,靠在商陵身上寻求支撑点。
吊灯照清他微微仰起的面庞,有些失神,又有些迷乱,嘴唇微微张开一些,很热的呼吸自唇缝中流淌。
另一只手抬起,想要抓住点什么,却也只是无力挠挠商陵手背,留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空气中的水声不绝,商陵喉结反复滑动,垂挂在身侧的手逐渐收紧,最后扣在虞清的小腹。
虞清很瘦,因从小身体不好,他并不似同龄人强壮,又因为骨架小,纵使再多山珍海味养着,看起来也没多少肉。
摸上去却肉感极佳,软肉绵绵,轻轻一压,都会漾开。
本该尽快制止这一切的商陵,陷入一种震撼的空茫,过往的镇定自持皆被击得粉碎。
他近乎呆滞地盯着虞清的脸,冷艳依旧,更多的却是艳。
这种感觉很奇妙。
高傲到目空一切的骄纵少爷,竟会露出如此脆弱失控的无助表情。
“别……”
虞清说了什么,没人听清。
这种情况下,发出这样粘腻的声音,类似央求的字眼,只会让人产生误解,甚至引来更过分的对待。
席越果然动作一顿,然而,他只是抬头轻描淡写看了过去,在商陵瞳孔骤缩的受惊注视下,变本加厉。
商陵终于反应过来席越在做什么,搂过虞清,将席越一脚踹开。
白中透粉的手指从唇齿中带出,牵扯出一道意味不明的银线,在灯光下反着润泽光芒。
“你在做什么!”
商陵失控咆哮,锐利目光刺在席越身上,像雄狮面对外来侵犯者威胁,充满警戒、敌视与震怒。
席越不甚在意拂去肩头的灰,狼狈倒地的他单手撑身,淡淡抬眼同其对视。
“你凶什么?”
被搂在怀里的虞清双手撑在商陵胸口,隔开一段距离,纵使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冰着张湿红的脸质问,“你有什么资格凶他?他是我的人。”
“可是他刚刚——”
“那你呢?”
小少爷冷笑戳穿,“你不是也看得很开心吗?”
商陵:“……”他没办法反驳。
他确实看得很入迷。
虽然虞清现在还有些没力气,但也分得清谁是自己人。
席越用这种卑微姿态照顾自己,可能是得了爷爷指令,席越的账日后再算。
可商陵有什么资格大呼小叫,摆脸色教训他的人?
他都还没发话呢。
商陵手指收紧。
从前的虞清,绝不会为了别人和他斗嘴,就算任性,也会乖乖听他的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虞清不再将他放在眼里,甚至将他划为敌对阵营,他不是傻子,看得出虞清对他的反感。
前后剧烈反差在商陵胸腔汇聚成无名之火,他说不清自己为何不甘,只能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的房子不是让你跟你情人做这种事的,不管你之前怎么样,现在你在我这里,我有义务替爷爷帮你改掉这身臭毛病。”
言语铿锵,掷地有声,若是仔细听,不难听出商陵的语气放缓,显然是在给双方台阶下。
但他使用的方法,恰好是虞清最讨厌的类型。
虞清站稳身体,冷冷道,“你搞清楚,要不是你在爷爷面前松口,我也不用来你家。说来也是奇怪,你不是最瞧不起我吗?”
回答不上来的商陵沉默着,俊容难堪到了极点,下颌线绷得很紧,薄唇微动想要解释什么,却没什么好解释的。
虞清说的
都是实话,他确实瞧不起虞清,虞清这种任性的纨绔,正是他最厌恶的类型。
他自己都辨不清自己,他的行为思想矛盾到怪异,完全失去了逻辑性。
而他的沉默在虞清眼里,便是默认。
“我告诉你,你连给我当狗的资格都没有。”虞清拍开他,“瞧不上你的人,是我。”
冷艳的脸猝然靠近,虞清离他很近,绵软手指蹭过喉结,带来过电战栗。
虞清为他带来的温度很热,说出来的话却很冷。
他走神怔忪时,虞清又冷哼一声,拉过席越的手臂往外走,一副吵架后要离家出走的架势。
商陵没有拦,虞清走到门口又半路折返,回到他面前。
虞清在他的口袋内摸索,腿根处传来柔软的挤压触感,动作很粗鲁。
属于另一个人的热度隔着薄薄口袋布传来,商陵肌肉僵硬,垂挂在身侧的指节不自然曲起,大脑一片空白。
商陵垂眸看着虞清,恰好能看见精致的发漩,与小巧精致的鼻尖。
再次四目相对,虞清的眉眼漂亮而又冰冷。
虞清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银行卡,挑衅似的晃晃,又高傲抬起下巴,头也不回地走了。
虞清费了很大劲才离开商陵的小区。
他的方向感不好,简单来说便是路痴,站在人行道上,迷茫望着川流不息的马路。
一边席越跟哑巴似的,全程一言不发,乖是乖,但一点都不懂事。
席越就不能主动问问他要去哪里吗?!
先前还自作主张舔他手指,弄得他现在手上还难受。‘
商陵欺负他,席越也欺负他,一个个都不听话。
气坏了的小少爷登时停下脚步,站在路灯边上很凶地数落人:“谁让你舔我了!”
夜风吹拂过他的发丝,模糊这张明丽冷艳的脸。
席越想伸手去帮他顺头发,却落了个空。
虞清越想越气,仰起雪白小脸用力瞪人:“我的手现在还很黏,都是你的口水。”
见席越还想过来拉他,他又很嫌弃地推开,冷着小脸很凶地骂,“脏死了!”
街道旁商店林立,玻璃橱柜外的路灯下洒有橘黄暖光,照亮二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