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更何况刚刚还是那样被「服务」过一回,顾鸿渐语气硬不起来,红着脸低声问:“你睡不睡?”
谢思邈懒洋洋的,骚话张口就来:“我们先定义一下,是怎么个睡法。”
顾鸿渐白了他一眼,果断翻身背对着他,用行动证明是「独守空闺」的那种睡法。
男狐狸精哪能忍受这样的冷落,当即一手揽过他的腰,把人掰过来,又亲又哄地说:别生气了,不折腾你了,好好睡吧。
最终,两人也没再做什么出格事。
顾鸿渐加班到晚上,本来就挺累,又被牵着鼻子走的胡闹了半天,现在枕着谢思邈的胳膊,就开始眼皮打架。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再失眠,而是很快就睡着了。
谢思邈就着床头灯睡眠模式时昏暗的光,默默看他安静的睡颜。
沉睡时的顾鸿渐,眉心不自觉舒展开了,刘海随意而凌乱,纤长的睫毛乖巧蛰伏着,一脸毫无防备的模样。
只有在这时,他给人的感觉才符合了实际年龄。
白日里顾鸿渐为能在公司压住人,总是一副全副武装,深沉严肃的模样,以至于让人有时候,都忘了他这一脸货真价实的胶原蛋白。
谢思邈摸了摸,年轻而紧实的肌肤光滑细嫩,手感极佳。
顾鸿渐对他的毛手毛脚毫无反应,鼻翼微微翕动着,发出均匀的呼吸。
谢思邈伸长胳膊,摁灭了床头灯,而后搂着人,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
隔天清早,当顾鸿渐对松伯说出「要两份早餐,送到楼上」时,接电话的老人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年假结束,别墅里的佣人们早就回来了。
正当顾鸿渐在那发愁,该让谢思邈穿什么的时候——后者来时那套衣服,早就被它主人嫌弃得扔进了浴室的收纳篮。
阿秀很有干劲地推着餐车,叩响了卧房门。
顾鸿渐随手抓过一件浴袍扔给谢思邈,眼神警告他速速穿上后,扬声道:“进来……”
为避免尴尬,他干脆躲进浴室去洗漱。
等阿秀推开房门,迎接她的就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花美男,慵慵懒懒倚着床背,听到动静,朝她的位置微微一撩眼角。
那副烟视媚行、绵软无骨的样貌,仿佛昨晚经历了什么。
阿秀瞳孔地震,直觉自己窥见了一些要命的东西。
她现在对自家先生前晚的所作所为,充满了疑虑。
谢思邈被她一阵青一阵红的表情逗笑了,和颜悦色地告诉她,把早餐放到阳台的桌上,等会儿他们洗漱完,想看着花园的晨景用餐。
阿秀霎时间脸涨得通红,推着餐车埋头往阳台莽。
脑子里满屏弹幕:“他好帅啊,呜呜呜笑起来真好看,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声音也好好听……不会真是明星吧?不应该啊,长成这样我怎么可能没听过!呜呜呜今天赚到了,果然在有钱人家工作会有额外福利!”
阿秀神志恍惚地把餐点放到阳台的双人小桌上,又神志恍惚地飘出房间,光记着男狐狸精一双水光潋滟的多情目,完全忘记思考人家是怎么突然出现在顾鸿渐房里的了。
而还不知道自己在他人眼中,已经有过一夜风流的顾鸿渐从浴室出来,见谢思邈还光着个膀子坐在床上,不由抽了抽嘴角。
更过分的是,面对他沉默的谴责,对方非但不以为意,还干脆朝他舒展身体,展现自己完美傲人的身材。
顾鸿渐:顾鸿渐:“你打算就这么光着吗?”
谢思邈满脸无辜:“我手臂被你枕了一个晚上,现在使不上力气,你帮我穿。”
顾鸿渐:其实他今早醒来是有些难为情的,现在完全没那种感觉了。
谢思邈总有本事让他无语。
小顾总绷着脸走过去,眼帘一垂四大皆空,拎起浴袍甩了甩,披在谢思邈肩上,然后抓住人胳膊就往袖筒里塞。
等两个袖子穿好后,趁他矮身扯腰带的功夫,谢思邈顺势抱住他的腰滚到了床上。
顾鸿渐终于绷不住了:“起开,今天礼拜二,等下还要上班。”
谢思邈压着他,凑到耳边吐气如兰:“你难道不想试试,晨间情人依依不舍的缠绵。”
……
二十分钟后,顾鸿渐喘着气坐起身,他头发乱蓬蓬,嘴唇被亲的又红又肿,泛着润泽的水光。
被扯开的睡衣领口间,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落着几枚可疑的红痕。
他恶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一眼。
谢思邈好整以暇的与他对视,笑得像个吸饱了精气,表情餍足的妖精。
他绝对是故意的。
顾鸿渐暗暗咬牙。
虽然谢思邈带给他的陌生情绪、陌生体验都让人感到困扰,但他心底其实并不讨厌。
显然,人精似的谢思邈早就看透了这点,才会各种撩拨,还美其名曰为:帮他解放自我。
他猜对了,自己的确不会真把他怎么样。
顾鸿渐气哼哼地站起身,迳自走到阳台吃早饭,全程不再跟谢思邈说一句话。
但一点小小的回敬,还是做得到的。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激化
上午九点,顾鸿渐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公司总部。
例行来汇报工作,听候调遣的安妮见他眉宇间的郁气一扫而空,不由笑道:“顾总今天心情很好啊。”
顾鸿渐怔了怔。
安妮弯腰,把怀里抱着的一叠文件放到他面前。“等解决了城东项目的资金问题,您也能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下了。说真的,我们秘书处的人都很担心您,毕竟您也是人,不是铁打的,哪好一直这样加班。”
顾鸿渐神色柔和下来:“你也辛苦了。”
总裁特助都是跟着总裁跑的,他忙,安妮也不会轻松。
安妮抬头笑了笑:“不过还要恭喜您,终于摆平了心腹大患。”
顾鸿渐眨眨眼,意识到她误会了。
安妮以为他是因为顾绍北,今天才这么轻松,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想起这个人来。
想到衬衣领口下掩藏的秘密,顾鸿渐忍不住咳嗽了声。
安妮神色一正,说起了正事:“刚刚接到消息,顾绍北那边警方已经掌握了充足的证据,准备正式立案调查了,听说证据好像是有人匿名投递的。”
顾鸿渐听后眉头一蹙,心道会是谁呢。
能拿出如此有分量的证据,肯定原本是顾绍北的亲信。就算不是,那至少也得知道他会把一些重要文件、账目藏在哪里。
这时,前台的内线电话接了进来,女声迟疑地道:“顾总,斐然投资的裴先生来找,我查了下,没有他的预约记录,您……见吗?”
裴南枝待在项目组里的时候,经常往公司跑,上下都认识,和每天守大门、行政中心的人格外熟,前台现在客套且小心翼翼的语气,是在刻意保持距离。
昨天轰轰烈烈的顾家内斗刚落下帷幕,谁都看见了新闻里,那个一手被顾鸿渐奶上来的青年,堂而皇之地站在顾绍北身边。
谁还能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
顾鸿渐毫不迟疑:“不见……”
挂掉电话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就响了。
裴南枝轻声道:“顾先生,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谈。”
顾鸿渐朝安妮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退出了办公室。“不巧,我不想和你谈。”
电话那头的裴南枝顿了顿,笑道:“如果是关于资金填补相关的呢?”
——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内,气氛凝重缓滞。
顾鸿渐沉默地端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双手十指交握,搁在小腹上。
裴南枝站在三米开外处,穿着春季的长款薄风衣,内里是一套墨蓝色的西装。从头到脚精神慰贴,看得出精心修饰过。
“不请我坐坐吗,先生。”他微微笑着说。
顾鸿渐朝他对面的座位抬了抬手,示意裴南枝随意。
青年上前,拉开椅子坐下。他把文件袋搁到桌上,用手推至顾鸿渐面前,开门见山说:“看看吧,我的方案。”
顾鸿渐盯着那个文件袋,隔了会儿才伸手去拿。
里面是一份出让协议,裴南枝以斐然的名义,将顾绍北先前放在这个篮子里的鸡蛋,全部交还给顾鸿渐,用以弥补他的损失。
顾鸿渐蓦地抬头,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裴南枝开始解释:“这是我一开始就打算好的,顾绍北的证据也是我背着他悄悄收集的,我知道他是先生您的大麻烦,自然不可能真心实意地跟他合作。”
顾鸿渐皱眉:“据我所知,顾绍北的资产不止这个数。”
现在这些钱的去向显而易见,如果真如裴南枝所说,那就是他背刺了顾绍北后,侵占了他剩下的资产。
这显然不是单单只为了他了。
“那就是我另外一个目的了。”裴南枝依旧表现出了极好的风度,耐心的作答:“先生飞的太高了,想要短时间内拉近和你的距离,只能采取些激烈的手段。”
说到这里时,他情绪有些低落,垂着眼帘说:“原本我想通过几年的努力,来站到你的身边,可是现在不行了。先生身边围绕着太多的人,也让我没法再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