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院长也没好到哪去。
他通过简星澜的好友申请后立即发了一句问好，然后夸了一顿对方的学术水平与创造力，随后才道出他的来意——能否透露稳定精神力的方法。
但等了半天，对方没回。
院长：“…”
他心里有些不安，面上的严肃崩不住了，再次转头有些狐疑地问莫老：“他不会…又把我拉黑了吧？”
心中却在思索刚才的那番话有没有冒犯的地方。
似乎说的有些多？
莫老看了眼没动静的智脑，又瞄了眼时间，幽幽地道：“有没有可能，人家在吃饭？”
一众小老头：“…也是。”
-
晚上，
房间已经排查完毕，找出了几个可移动摄像头并且将其半摧毁。好在是机器人处理的事情，上头涂有提炼的精神力毒素，浓度极高。
这会半残的监视器被拿去检测残留的信号源了。
简星泽依旧住暗室，更安全稳定。而简父简母则是在暗室弄了个床，寸步不离地守着，防止出问题。
简星澜没回楼上他原本的卧室，而是在暗室旁的一个房间。
他躺在床上温习书本知识点，将那几个重点过了彼一遍后部分意识沉入空间兑换药种种植。
明天得做出一批精神力稳定剂拿去给科研院的院长看看。
他视线瞄到了一旁的大金盘子，上头的金光璀璨得像是一轮太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简星澜总觉得它似乎比昨天看起来更亮了些。
系统自从那天被坑了之后就再也没出过声。
这小AI似乎生气了。
简星澜想着不由有些好笑，随后头顶的天空忽地暗沉下来，电闪雷鸣的。
他识时务地退出了空间，将脸埋进怀里的枕头中，兀自乐了会。空间里头的系统无能狂怒，于是给里头刚种下的种子们下了场暴雨。
简星澜想着：真好，省的他浇水了。
系统空间里的雨骤然停了。系统的对话框在半空闪了闪，最终还是没显型。
它怀疑破宿主是在骗它的能量免费灌溉，但没有证据。
简星澜在空间外头乐不可支。
这系统越来越好玩了。
他意念扫过空间，见系统确实完全不搭理他后才作罢。
随后简星澜视线瞥见闪烁的智脑，这才想起刚刚加上的科研院的院长。
智脑被调成了静音，刚才也一直没注意，也不知道有没有错过消息。
搞科研的人都有些傲气在身上的，简星澜并不认为对方会因为这一个小小的生漆而对他有多么重视，即便是对方的语气十分和蔼。
但是他却忽略了稳定混乱的精神力对这些研究员来说是怎样的重要。
这是他们世世代代穷极一生都在研究的东西。
所以当简星澜看见屏幕上的一堆未读信息的时候直接愣了愣。
莫老与历骁各自只发了几句，而发的最多的就是那个院长。这与简星澜猜测的冷静自持的形象有些出入。
对方似乎有些…过于热情。
而且找他的似乎不单单是一个科研院的院长，而是一大群人。简星澜又看了看那一串好友申请，备注全是某某院士。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捅了院士窝了。
简星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这个生漆似乎比设想中的更为重要一些。
他先依次回复了历骁、莫老，随后挨个通过了那些好友申请，最后才是查看院长发的那一大堆消息。
他一目十行，等理清中心内容后略微思索了片刻。他没有立即同意对方的请求，而是先谨慎地问了句：
【在此之前，方便告诉我一下目前贵方的研究进度和对精神力紊乱症的应对情况吗？】
历骁之前在科研院里参与的项目并不是有关精神力缓解剂的研究，是以他对内幕并没有太多的了解。
他对这些人还是有些防备的。
简星澜担心自己不明状况就同意会掉坑里，然后因为暴露出的太特殊的东西而被对方察觉到什么异样。
反正他的家人朋友绝不能因为这种事受到伤害，系统和系统空间也是不能暴露的。
院长回复得很快，似乎是一直守在智脑边上等待。
【可以，就当是信息交换，但在此之前要签个保密协定，谁都不可以告诉。】
简星澜想了想，同意了这个要求。
他本以为这事怎么也得到明天当面说，这样才安全。
但对方却是直接打了个通讯过来。
用的是那个被拉黑过的号码。
简星澜点击接通。双方齐齐沉默了几息，随后对方先开口道：
“这是保密协议，按步骤签完我们就可以开始聊天了。”
简星澜看着眼睛迅速查看相关条款，扫雷一般查看有无漏洞，嘴里却问着：
“直接网络沟通吗？会不会不安全？”
院长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沉默的时间比刚才还久了一些：“你这…确实是有些缺乏常识，记得提防陌生人，小心被骗。”
说完又发觉有些不对。
他自己好像也算是陌生人？
好在简星澜没在乎这个，略显乖巧地“噢”了一声，然后开口请教。
这个历骁倒是没教过他。
出糗一次，记在历骁头上。
院长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简星澜这才明白，原来还有一种加密通讯渠道，通过这个渠道进行网络交流不会被别的数据流探查到，也不会被拦截内容。
但有权限能使用这个的不多，材料工序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还是因为——这种技术被帝国垄断了。
现在是总统办公室有一台设备，军部有一台，还有一台就是在科研院的院长办公室。
这个保密渠道可随时开启关闭，但是只有一台总设备可以检测到使用的详细情况，这个设备也只有内部几个人一起通过验证才能打开。
安全得很。
简星澜听完了然地点点头，但心中却是有些莫名。
这东西真的算是常识吗？总觉得普通人不应该知道这些。
而他一心二用看完了手上的这个协议，确定没啥问题后就用虚拟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院长接收后看了看，随后伸手不知道点了什么，只见智脑微微闪了闪，吐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淡蓝色光圈将简星澜围了起来。
光圈是一串串悬浮的数据流组成，宏大神秘，充斥着一种别样的美感。如果有第二人在场则会发现，圈里的一切声响全被屏蔽了，完全无法穿透这个蓝罩子。
院长那头当然也有个同样的东西。
简星澜眸中映着一抹蓝光，他左右看了看，有些好奇地想伸手触碰这个大罩子。随后似乎想到什么，指尖停在了半途中。
如果这东西通电了怎么办。
于是他缓缓收回了手，只是视线还会时不时在上边划过。
简星澜倒也不担心院长会把自己怎么样，他自认为目前为止表现都还正常，对方总不能莫名其妙对自己发难吧。
就算院长真有这种不好的想法，他也有自己的方法。
院长将一切准备好后，这才缓缓吐出口气，语气艰涩地将一切娓娓道来。
科研院的院士们世世代代一直在进行着相关研究，但始终难以跨越药材稀缺的难关。
他们想了很多方案，但由于大部分资料的传承缺失，导致他们只能大量使用星际本土的药材。但其种类实在是不像地球的那样繁多。
而且大多数也有着毒素。
不致命，但难受。
什么碰一下疼好几天，闻一下痒半个月，摸一下全身起红疹。
单是接触就困难，更别说吃进去了。
而且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缺少动物来做活体测试。有些院士自己试药，但除了难受外几乎没什么效果。
更多的方案缺少支撑的药材。所以他们只能将它们一个个写出来，但这些一直只是未经过实践的理论罢了。他们的先辈是希望后辈有这个能力去试验。
但这也仅仅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研究的脚步不断向前，百年前研究出的一个科技足以让人兴奋。这份药剂有很大概率让健康人免疫精神力毒素，这也会让他们得病的几率大大降低。
院长说到这儿停顿了许久。
简星澜想起现在的情况，下意思地问道：“那为什么…？”
话刚出口忽地想到什么，随后闭上了嘴。
他似乎明白了原因。
果然，院长语气沉沉地道：“药材有限，药效也有限，得一段时间服用一次。数量…不够啊。”
生产出的数量不够全民使用，于是该怎么分配成了最大的问题。当时几个领导人商议后决定——先紧着给士兵或是重要研究人员使用。
因为那会还处在战乱时期。
但后续战乱平息后，却也没改变这个分配方式，因为某些星系并不采用和平相处的方式。
得防范于未然。
说到这，院长叹了口气：“这是我们…最为愧对于民众的地方，但也是对他们不得不做的隐瞒。”
他停了停，又道：“所以我们这些人日夜难安，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加大产量或是能做出别的药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