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忍不住眼内淌起笑。一切如你期待着呐，淼淼。鬼契能微妙察觉到周围主人的气息。
可是，你为什么要想抛弃我？
即淼没注意沈宴的表情变化，沈宴用阵法招来鬼怪，不就是为了试探他吗？
“怎么会来这么多鬼怪？”沈宴有些疑惑。
还装！不就是你引来的吗！？即淼都可以说出布置阵法大致的过程，只要献祭上鬼怪喜欢的祭品。画上阵法，远程操作，以自身聚灵之体为最高献祭，就容易吸引大批鬼怪。
即淼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主角并不如表面上的乖巧。
但他漏掉了一个因素：A市哪来那么多鬼怪。除非是人为，将城市郊外的鬼怪大批引来。
恶鬼沉默着，看着乖巧，甚至眼底有些疑惑的主角。
沈宴也皱起了眉头，修炼了鬼术的他能轻而易举地听到周围纷沓的脚步，听力度，绝对不是普通人。
大批低级鬼怪涌入A市，不引起鬼术界的注意很难。
即淼也听到了，他没动，也没有力量动了，周围鬼怪胡乱哀嚎撕咬着同类。
即淼在主角身边形体恢复了一些，但身体是个无底洞。即淼能感觉自己只能勉强维持形体，他的身形似乎有些缥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淼……喝……”沈宴瞳孔微缩，他现在也不是当初对于鬼一无所知的人，他知道自己的血对鬼怪有莫大的吸引力和作用。
沈宴慌张将已经手心已经不流血的伤口用另一只手暴力撕裂开，不大的伤口瞬间裂开，手指有几分没入在伤口中抠挖着，血顺着瘦弱苍白的手腕侵染了衣衫。
浓郁的血气和灵气使地下的鬼怪叫嚣得更厉害了。开始有鬼不畏残留的鬼息向上爬，还没爬上几米，一把覆着流光的刀将鬼怪拦腰截断，化成一股烟。
吓得其他鬼怪四散，沈清干脆利落地解决完。
青年冷冽着眉眼，如高原不化的霜雪，眼底囚着着急和担忧，眼里烙上了浅淡的红色。
“即淼，快点走，他们要来了。”
即淼淡淡睥睨了沈清一眼，没有丝毫动作。
沈宴一心一意看着即淼，恶鬼不为所动，以为即淼不喜欢喝流出的血，他挣扎着，将颈脖送进到即淼面前，嘴里催促着：“喝，快喝。”
白皙柔韧的颈脖散发着属于聚灵之体诱人的气息。
即淼脸色迅速阴沉下来。将沈宴放开，沈宴没有了支撑力直直往地面上坠落，幸好树不高，下面的美化城市的草丛接住了他。
在沈宴眼里，就是即淼不愿喝他的血！
他不喜你，呆在你身边只是因为你的体质对他有用，他迟早要走。内心反复冒出这句话，浓稠的黑暗猛烈地要将他吞噬。
树上即淼维持着表情，自己差一点就忍不住咬沈宴的脖子了。
“即淼，你跟我离开，你现在连维持形态的能量都没有，你不喜欢喝血，我还有办法让你恢复。”
沈清眼里只有即淼，话说的很快。
即淼终于支撑不了形态，形体溃散成一团白雾。
那团白雾迅速散开。
“想走？”话落。
一道屏障生生拦去了白雾的路，沈清心头一紧，那是师父的囚灵笼。
沈清将手里的刀挥出去，打掉了屏障，白雾迅速融合成颜色更白的雾，以肉眼无法察觉是速度朝沈宴胸口冲去。
在距离沈宴一米远的地方，猝然消失。
痛楚在沈宴胸口蔓延开，鬼契发挥了作用。
头发斑白的男人脸色阴沉得似乎能滴水，走到沈清面前，扬手。
啪——
“你不配做我的弟子！上次关得还不够长记性吗！”
男人扇完，对着沈宴说道：“看样子你被恶鬼纠缠了过，如果你不想死，我可以帮你看看。”
语言傲慢，毕竟他见过太多被恶鬼缠上跪在他脚边哭喊着，只为了命，他内心等着沈宴跪下泪流满面哭喊着。
男人等了一会儿不见人来求，只见在地上脏污的少年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根本就不像失血的人。
后面也相继而来解决完鬼怪的修行鬼术的人，沈清顶着明显的红印子，清冷而又不失逻辑地说明情况。
“李老，为什么会来这么多鬼，明明A市这些年的鬼怪已经被我们除得差不多了。”
男人，也就是李老，看着周围的小辈，说出了一个阵法，就像一颗雷丢进了里面。
那个阵法会吸引周围的恶鬼，使用这个阵法的人用心险恶，周围的人开始同情被设阵法的人。
当事人沈宴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打掉一只想拉他起来的手。
沈宴感觉胸口一阵发热，他现在急需回到房间确认。
“小九九，解释。”被困在一团黑乎乎地方的即淼唇边绽开危险的笑容。
小九九又像上次那样给即淼看。
“九十的好感度？真妙啊。”
不知道为什么系统空间内小九九身子抖了抖。
【黑化值六十。】小九九小声说道。
“明明主角都知道我差点见死不救，还对我的好感度上升，在我的认知里，一旦认清某个人，好感度不应该上升呐。”
【主角又不是常人。】小九九小声bb。
眉如翠羽的恶鬼笑开，恍若绽开的花：“你又关了系统通知。”
只听一声轻叹，小九九被麻溜地滚去了小黑屋。
小九九：【……】它不是故意的。
即淼通过鬼契，终于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他在主角的胸口。
即淼：“……”
外面，沈宴跑进了屋内，粗鲁地扒开衣服，因为粗暴，纽扣崩开，镜子里面，胸口的纹路极为妖艳，那一块的皮肤比其他地方温度高。
他没事。
他没事。
他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件事，眼睛逼得通红。
他看着自己瘦弱苍白的手。
突然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冷若冰霜的脸此刻有些细微的变化，这个细微变化，沈宴却分外熟悉，这个东西名为嫉妒。
沈清直勾勾地盯着沈宴胸口的纹路：“你和他……签订了鬼契！”
沈宴站起来，丝毫不见之前的虚弱，嘴角露出甜蜜的笑容：“他和我说，永远不会和我分离。”
即使被囚在沈宴胸口依旧能听到外面人说的话的即淼：？？？
他们在干什么？沈清不应该因为主角和鬼签约鬼契而对主角出手吗？
第9章 恶鬼反派翻车进行中
沈清眼里积蓄着某中情绪，本来就冷冽的眸子，如今更加令人发寒。
“你离他远些，他的气息对你有害。”半天，沈清才说了一句：“你现在是不是感到体温下降了，你和他生活太久，鬼气浸体，长期下来，你的体温将和恶鬼无异，现在放手还能我还能救你。”
沈清似乎每句话都是顾着沈宴，但沈宴知道沈清除了自己的亲人，其他人的死活他并不在乎。
沈宴背靠高大的镜子，衣领敞开，露出胸口红艳的纹路。唇边噬着嘲讽的笑：“你怕不是在关心我，而是……”
沈宴凑到沈清耳边说了两个字，沈清手指微颤下一意识将沈宴推倒。
沈宴勉强扶着桌子，伤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再次撕裂开。
沈清居高临下看着沈宴：“你能护着他吗？恐怕在他眼里，你只是不值一提是契约者，连刚刚低级的群鬼都能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是啊，光影在沈宴是眼里湮灭，取而代之的是即淼不曾见过的残忍和几分疯狂。
在恶鬼眼里，他或许连一个低级鬼怪都不如，他收起利爪，装成一个无害的宠。可谁知道，他有多想将人占为己有。
沈宴开始闷笑，连上翘的眼尾都被笑沾染上晕红，沁出泪珠，恰如初晓带露的花。
沈清厌恶地看向发神经的沈宴，他觉得他的母亲说的真没错，沈宴是真有病。他正想着回去，还没转过身，身后传来清朗愉快的声音：“你知道我最想对他做什么吗？”
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清俊的白衣少年背靠着桌子，唇边漾着几分愉悦：“我想让他躺在我的身下，敞开衣领，露出苍白的肌肤，张开殷红的唇……”
话落，沈清已是控制不住，身体快于大脑朝沈宴门面冲去，被沈宴接住。即使手心伤口裂开得厉害，但沈宴显得还是轻松写意。
“你……”
你明明很虚弱，明明浑身是伤，为什么能接住。
似乎看懂了沈清的疑惑，沈宴收回手舔了舔自己流血的伤口，充满遗憾说道：“可惜他没有喝。”
随即对着沈清，笑开，似乎还有少年的清朗，贴着沈清的耳畔：“你也喜欢他吧，你师父知道吗？你一个以除恶鬼为使命的人，喜欢上敌人是什么意思？”
沈清沉默了，直勾勾盯着沈宴，似乎第一次知道面前少年的样子。
“你们沈家就快要没了。”沈宴抽出纸巾擦干血，脸色除了有点红，仿佛刚刚病态的不是他。
“你现在该离开我的房间了。”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沈清停在门口，他的指骨因为用力有些发白。
“字面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