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门也穿不过去。
白雾肆意地在房中绞动,仿佛就被囚禁在这一方圆。
即淼暗沉着眸子,从薄唇中缓缓吐出两个字:“沈宴。”
……
屋内黑洞洞的,凉得厉害,皮肤仿佛感应到了,附骨的寒冷攀上肌理。
“淼淼?”清润的声音打破了诡异的气氛。
沈宴摸到玄关处的开关,吧嗒一声,明亮色的光照全了屋内的情景。
满地的碎屑,倾斜的柜子,在地上滚动的杯子。
沈宴似乎没有看到这一切,他温柔而低沉的唤着淼淼。顺手将门关上,巨大的流光将房子封的严严实实。
一道凌冽的风掀起窗帘,沈宴被看不见的力量按在墙上。
红衣恶鬼身形鬼魅,危险的眸子看着牢牢钉在墙上的沈宴。
“你干的。”语气没有半点上扬,是肯定。
“是我。”沈宴看着恶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恶鬼生这么大的气。
“是我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即淼语调没有起伏,周围的空气开始挤压。
令即淼微微诧异的是沈宴居然能在这种压力下面色如常,当然,只是微微诧异,即淼还是很自信他能收拾主角。同时他也很恼怒,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将主角掌控在手中,每一步主角都是按着他的想法走的。
“给我解除禁制。”恶鬼声音极冷,里面的情绪不容忽略。
即淼他动了杀心,一个不按自己设定路走的主角没必要存在。
恶鬼眼尾像染上了胭脂,沾上了人间的烟火气,薄唇紧抿,眸中藏着恼怒和杀意。
真好看啊,沈宴赞叹。
【叮——警告警告,任务者即淼黄牌警告第二次,开启二级惩罚……】
即淼:“……”
沈宴目光清醒,含着温柔缱绻,说出的话好像含着蜜:“淼淼鬼力支撑不了多久了吧。”
即淼挤压的力度加大,突然间一滞,软倒在地。
即淼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沈宴。
【开启二级惩罚,全身无力,持续时间一小时。】
主系统,我想问候你祖宗。
即淼浑身散发着阴冷和郁气,危险的盯着沈宴。
沈宴感觉周围空气一松,他轻松跳下,无视即淼威胁的黑眸。抱住浑身无力的即淼。
少年满足地眯起琥珀色的眼眸,温柔蹭了蹭即淼冰冷如缎的长发。感觉前所未有的踏实。
沈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将即淼抱到床上,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他眼里写满了痴缠。
正如他算好了恶鬼没有鬼力的时间,一步一步。
沈宴再也无法忍受即淼动不动就离开他。明明当初说好永远的是淼淼,明明是淼淼先招惹他的。
他在淼淼不在的时间里反复思念,滋生出丑陋的欲望。
他不想再看淼淼离开,他要将想要的人握在手中。
沈宴看着即淼,用手温柔地碰了碰身下的人,从如玉的眉眼到殷红的薄唇,感触的真实让他满足地眯了眯眼。
最后沈宴垂下头,颤抖着唇,轻轻从即淼的额角细致地吻到嘴角,最后战栗着身子,虔诚地吻上了他肖想已久的唇。
辗转摩挲,直至仿佛能流出汁水。
即淼因为全身无力,被主角为所欲为,令他分外恼怒。
唇上湿漉温润的气息令他暴躁,即淼再也不想管什么任务了,只想快点恢复给主角残忍的折磨。
“滚唔……”即淼积攒了所有的力气想喊出一个有力的滚,结果被不得其法的沈宴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将即淼所有的言语吞入腹中,风卷残云,到处游弋。
【宿主,你们咋搞在一起了?!】刚出小黑屋的小九九震惊地看着一幕:【宿主,你太没职业心了。】
幸好恶鬼不需要呼吸。
沈宴埋入即淼的颈脖,微微喘着气,手指一动,正常人看不见的金色流光迅速分散开,按照美学的设计,将床包围得严严实实。
“这下,淼淼就没办法走了。淼淼就能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了。”
【叮——好感度加十,现一百。】
小九九目瞪口呆。
即淼微勾出冷漠的弧度,连眼内都带着嘲讽,殷红的唇上即使带着水渍也无法磨灭他的冷漠,一张一合说道:“我会在你找不到看不到的地方,将噩运降临到你身上,我将注视着你的不幸。说真的,你真的让我很不喜。”
我算好了你该得到什么,我想方设法却漏算了人性难测,即淼会记得这个教训。
【叮——黑化值加十。】
小九九:宿主的嘴,淬毒的刀。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 恶鬼反派翻车进行中
即淼模模糊糊感觉唇上一温,温热的液体顺着口腔冲进味蕊,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液体渐渐流入喉管,即淼如玉的眉骨轻微一皱。
温软的东西轻柔地拭去唇边残留的液体,动作之轻仿佛像对待一个易碎品。
“不是说很快就醒吗?”语气没有半点起伏,却让人无法忽略的压抑。
“这……大人,即公子他按理来说应该醒了。”
“按理来说?”沈宴意味不明嚼着这几个字,引得下面跪下着的老者瑟瑟:“即公子应该是心交力瘁,没有休息好,加上……”
后面老者不敢说了,谁都知道即家风光的小公子成了沈大人的私有物,那天青楼外边的人可都听到了,沈大人强制即公子。
谁知道刚进去,沈宴就踹开了门,抱着昏睡的即公子,面色焦急。
就在老人觉得自己肯定要被喜怒无常的上位者带着见阎王爷。
“滚!”
这一声如同免死金牌,老人两股战战地走出去关好门。
即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右手被人强势禁锢住。
“你不能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耳边有人絮絮叨叨。
这下即淼彻底睁开眼睛,黑如深井的眸子幽寒地看着面色有些憔悴的沈宴。
即淼还记得沈宴将自己怎么揉捏在手,即使面前的人不知道这件事,但已经让即淼足够恼怒。
即淼还没开始说话,就被一把搂在怀里。
浓郁的不满在即淼眸中堆积:“放手!”
“想让我放,这辈子都不要想,你只能是我的。”沈宴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即淼抬眸看着熟悉的床,他又回来了。
只是感觉身体有些虚。
然后即淼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让人厌烦。
沈宴几乎寸步不离守着他,要不是即淼没力气,枕头下的刀都被拿走了,他早就将沈宴大卸八块。
“你不去上朝吗?”即淼语气很冷,看这几天都赖在这个房间的沈宴。
“向皇上告了假,你把药喝了。”
沈宴从下人托盘里拿出药,白瓷汤勺盛满液体。
即淼侧过脸,宛如丹青细描的侧脸显得冷漠,以表示拒绝。
沈宴还在举着,即淼一挥袖,瓷器碎裂在地,药洒了一地。
托药的下人战战兢兢,生怕祸及央池。
“再煮。”沈宴黑沉着眸子,净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前兆。
下人慌忙下去。
不一会儿药又上来了,因为他们了解即淼的脾气,所以厨房总会多熬制几碗。
现在要呈上来还是温度适中。
即淼一看黑乎乎的药汁,彻底暴露出眸中压抑情绪。
他不喜欢被逼迫,尤其是不受掌控的人的逼迫。
他朝沈宴一扑,无视掉沈宴惊愕的眼神,由于受力,沈宴接过即淼温热的身体,药再次洒了,沈宴将自己垫在下面。
他们的左侧全是碎瓷片。
即淼朝侧边滚去,正是有许多碎瓷片的地方。沈宴心脏猛地一顿,手还是没来得及圈过即淼。
掩盖在衣袍下的手压在碎瓷片上。
血,一滴,两滴,染红了地板。
“我真是受够了。”
美人如玉生光,眼角眉梢带着剑出鞘的寒气,散开的长发顺着耳边滑落在沈宴的脸旁。
碎瓷锋利的一角对着沈宴的颈脖的动脉,突突突,只肖一送,那里就会喷洒出来。
“在那边我没办法对付你,但在这里……”
即淼垂下头:“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对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要是你乖一点就好了,我的任务就不会这么难完成。”
白瓷抵在细腻的颈脖,印出血线。
“任务?”
沈宴对于威胁自己性命的瓷片毫不在意。
黑暗浓稠自深渊而来,瓷片已经没入进去一点,血如白缎上的梅,刺眼而夺目。
“即淼,我只让你一次,这次机会你没把握好。”沈宴一声低叹。
而后即淼感觉瓷片被拿走,接着身体腾空,一路抱着他来到隔壁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
即淼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对比武力值即淼输了。
沈宴毫不在意手上的伤口,就叫人粗略包扎了一下,口子不深,对于他而言就是小伤。
接着药又来了。
即淼:“……”
沈宴一看即淼的样子,眉眼含笑,喃喃道:“这次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
即淼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说成占他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