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应了一声,飞快起身跑向房车那边。
不多时,节目组一群人和阿喇汗他们都赶了过来。
所有人见到简行策和江城都猛地停住了脚步,导演更是差点心脏骤停。
就见简行策和江城浑身都沾上了蛇血,一身戾气,而在湖面上几处还残留燃烧的火光照映下,更是能看见那一片血色翻滚,唯独那条巨蟒不知去了哪里。
一行人一时惊得都忘记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直到简行策开口示意医疗队给阿索姆做紧急处理。
医疗队立马接手了阿索姆的情况,阿喇汗和其他几个年轻猎手则是惊恐又感激地朝江城和简行策两人跪了又跪。
简行策不需要这些人的感激,他将阿喇汗拽起来,拍了拍老猎手的肩膀。
“你需要那些年轻猎手们的勇气和无畏,同样的,那些年轻的猎手需要你的经验、耐心和警惕,祝你们往后顺利。”他沉声道。
说完,他看向江城:“江城,你跟我来。”
他们俩一身都是蛇血,腥味冲天,得尽快用房车上的洗浴冲洗一下。
江城还没反应过来,不明所以,但仍旧习惯性地点头应下:“来了。”
第57章 招惹第五十七天·【二合一+深水加更】
简行策和江城登上房车, 江城从对方手里接过一套用来换洗的内衣裤。
简行策对他说道:“去洗一洗。”
江城反应过来,原来简队叫他过来是为了这个。
他挠挠头,房车能洗澡的地方不大, 也没隔间, 两个成年人这样坦诚相对,总不太合适。
他轻咳一声说道:“还是你先去吧,我身上就沾了这么一点点血没什么,等你洗完了再轮我好了。”
“等血干了就不好洗了,快去。”简行策催促。
江城只好点点头应下,硬着头皮走向房车的后排,将洗浴的装置放下来。
他磨磨蹭蹭,很快就见到简行策也走过来了, 一身的血腥味确实是重。
江城张了张嘴, 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打招呼吧, 显得奇怪, 不打招呼吧,等下两人面对面地挤在同一屋檐下洗澡,也奇怪。
不过旋即, 就见简行策大步走过他的身边,径直走到他对面停着的那辆房车那头。
两辆房车尾尾相对, 简行策站在那头将那辆车上的洗浴放了下来。
江城见状愣了一秒,旋即尴尬地连忙放出水, 好像水声能掩住他刚才傻憨憨的念头——
又不是只有一辆车上能洗澡, 他谦让个什么?怪不得简队催他去洗……不过他好像也没说太多, 简队应该没觉察出来什么吧?
“水怎么还是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简行策走过来了, 直接越过江城碰了碰水, 一手的凉水,难怪他刚才站在对面就觉得江城这头凉气扑面。
江城险险吓得往旁边一跳,光顾着放水懊恼了,根本没留意简行策什么时候过来。
简行策皱了皱眉,迅速检查了一下洗浴设备,估计是没预热,或者是预热用的水都用完了,得等一会儿时间了。
简行策见状便对江城道:“你去我那边先洗。”
“没事没事,我穿着羽绒服也不觉得冷,我等等就好了,简队你先去洗吧。”江城连忙说道,“你这样看得我都觉得冷,要是冻出什么事情来,那就是连着两次都在我眼前生病,我都觉得是不是我俩犯冲相克了。”
他催促。
“胡说八道,封建迷信。”简行策闻言嗤了一声,皱眉看看江城,见江城不容拒绝的样子,便也没有再说什么,直接回了他那头。
江城松口气。
他摸摸水温,还是凉的,便索性关了水,等着洗浴器热起来。
他百般无聊,目光便下意识往简行策那边飘,只是一眼,就顿时顿住了。
就见简行策将上身的紧身衣脱了下来丢在一旁,被热水一冲,便是扑簌簌的血水汇成水柱。
而让江城目光停顿的却不是这个,而是简行策速干衣下的身体,三处长而狰狞的刀疤将这具本该如同罗马雕塑一样完美的身体肌肉打破美感。
一处从肩膀贯穿到腰腹,一处是从小腹斜拉至侧腰,最后一处则是靠近胸口,不像是刀疤,应该是枪伤所致,靠近心脏的部位,像是蜘蛛网一样向四周燎开的枪伤,更是触目惊心。
江城瞳孔狠狠一缩,不论是哪一处,再偏移一些,都极有可能造成脏器大出血而殒命。
他忽然想到很早以前,他刚刚被调任去江汉特区的前两年,时不时就会传出那位牺牲的假消息,一年至少得有一两次,他们还开玩笑说部队里出现了叛徒,怎么总惦记着他们的总教官,以至于后来那位真的牺牲了,连无名碑都立上了,他站在那位的无名碑前,仍旧不相信。
直到后来他接任了那位江汉特区总教官的职务。
江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酸涩极了。
简行策没法忽视另一头房车那儿的视线——主要是视线的主人也根本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简行策难得地觉得,自己直接这样脱了上身的速干衣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他微微板着脸,实则耳朵根都烧红了,面无表情地将洗浴处的隔板全数放下后,才觉得四肢的支配权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他呼出一口气,有些无奈,虽说江城之前便抓着他充当男友工具人,但也没这样紧盯不放过,真是……
“太过了。”简行策抿抿嘴,喃喃说了一句,闭着眼任由温热的水冲洒下来。
明明这么说着,却分明看见他的喉结上下微微滚动了一下,由脖颈到耳朵根,都红得透透的。
他很快冲洗好了自己,换上一身干净清洁的衣服出来,却见江城还裹着羽绒服,站在房车那边,仰着头看洗浴器上的水温,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还没烧好水?”简行策见状走过来问。
“嗯,有点慢。你洗好啦?那我去你那头洗。”江城转过身来看简行策,立马说道。
他见简行策露出来的脖子耳朵脸上都微微泛红,忍不住乐了,调侃道:“简队你温度调得也太高了吧,都烫得发红了,对自己下手也太狠。”
开水烫猪。
江城一想到这,险些笑出声。
他连忙止住笑,一脸正经:“那我去洗了!”
他调侃完就溜,眼里都是憋不住的笑。
简行策下意识去看了眼车窗玻璃上的反射,果然是有些红,却不是被水蒸烫出来的。
他没错过江城眼里明显带着揶揄坏坏的笑意,鬼知道这只狐狸又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无奈擦着头发上房车,轻轻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江城冲到简行策那辆房车上洗澡,他看了眼水温,本是想往下调一调——他可不想对自己那么狠——结果一看温度,也不高啊。
“真没想到简队的皮那么嫩。”江城嘀咕着,放下隔板。
简行策在房车上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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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组的车队就在离湖岸百米远的地方驻扎了下来。
原本导演担心会不会这一片的血腥味太重,引来野兽,但是阿喇汗却说,这是一条蛇王的血,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了,再凶残的野兽也不敢靠近。
于是一行人原地休整,倒是果真休息得很好,一夜都没听见什么野兽的叫唤,查拉杆湖传来水浪拍击湖岸的声响,水声阵阵,但也很是催眠。
这份安静平和一直持续到天亮,直到有人下车放水。
就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江城几人警觉地睁开眼,简行策翻身下床,一把抓起桌上的那把开山刀别在腰后便匆匆下了车,旋即他眼角余光注意到江城把匕首压在了枕头下,一个翻身也即刻收进手里,紧跟着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啊,是我做梦做糊涂了?”黄大恒匆匆穿上衣服,睡眼惺忪地嘀咕。
他做了一晚上被大蛇狂追的噩梦,现在都有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快来看!”很快,那个出声惊叫的年轻人又喊了一声,声音里有些恐惧慌张,却没有急迫,简行策稍稍放松了一些,大步赶过去。
只见远处的湖岸上,一条庞然大物半身在岸、半身在水里搁浅着,似乎是已经死了,已经有三两只乌鸦停在上面,埋头享受这顿天降大餐。
那人的叫喊声很快惹来了所有人,有人拿出望远镜看,倒吸了口气:“好像就是你们昨晚说的那条蛇吧?!”
阿喇汗和几个年轻猎手已经飞奔了过去,简行策和江城见状对视了眼,也大步走去。
摄制组的负责见状,连忙让摄影师架好机器也跟过去。
走近到二十来米的地方,便能闻见一股难闻的腥臭和高温下腐烂的气味。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不论是牧民们还是江城一行人都睡过了生物钟的时间,这会儿已经是太阳高升的光景,不知道这条巨蟒在岸上被暴晒了多久,部分地方已经有些腐烂了。
江城不由掩住口鼻,顶着熏人的气味靠近。
就见这条蛇至少有七八米长,或许更长,大半蛇身搁浅在岸上,还有一段则在水下,看不出究竟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