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斯似乎很不喜欢写日记,每一次时间都隔了很久,有些时候在说母亲太爱父亲了,看起来好腻歪,有些时候则是在写他又莫名被父亲责骂。
似乎很不讨他父亲喜欢。
前几页没有过多的消息线索,但锦安也不敢随意跳着看,直到翻了十几页才看到和剧情相关的地方。
5月13日晴;
父亲的病情好像更严重了,母亲又哭了。
5月14日晴;
今天去给父亲请安时听见父亲说自己不想死,但老师说生老病死是人生规律,无法违背,我说了后父亲很生气,问我母亲为什么不能让我代替他去死,母亲很生气的让我出去。
5月18日阴;
今天父亲的气还没消,说都是因为我是个黑头发的灾星,所以他才会生病,让我滚,滚就滚,我才不稀罕在这!
5月20 晴;
终于出太阳了,但是母亲给了我一瓶药水,把我头发变成了父亲喜欢的浅金色了,父亲看见了很开心,但是我的头好痛。
锦安看见这里时顿了下,他从来没有想过亚斯那头金灿灿的头发是后天的,也没想过亚斯的父亲会如此厌恶黑色,连自己儿子都会咒骂。
既然这么讨厌,那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继承古堡?
锦安抿了抿唇,继续往下翻找线索。
5月29 晴;
母亲说找到了救父亲的办法。
5月30 阴;
母亲出门了。
6月13 晴;
母亲回来了,但她穿的好奇怪,像个恐怖女巫。
她说我们要搬家了,为了给父亲养病。
6月20 晴;
新家很漂亮,是个大古堡,外面都是玫瑰花,但就是进去就好冷啊,一点阳光都没有。
6月23 晴;
父亲好像真的精神了,但是家里的佣人突然失踪了好多。
6月25 阴;
今天去了地下室,看见了好多红酒,上去的时候被母亲发现了,她生了好大一通气。
她把我关在了房间里,但是我的房间好黑好冷啊,好无聊啊,要是我有个老婆陪我是不是就不这么无聊了,唉不行,我老婆可不能跟我一样受罪。
6月26;
母亲还没有放我出去,我好饿好无聊,只能在墙上画画玩,我画满了能出去吗?
6月28;
好像地震了,门打不开,我跑不出去,我会死吗?
6月29;
我没死,门也开了,但蒂娜说我父母抛弃我了,佣人也全都不见了。
7月3;
好奇怪,我好像没有晚上的记忆了,我生病了吗?
算了,以后都不记录了,反正脑子不好记不住事,看来我和蒂娜一样,都提前得了老年痴呆。
日记截止到这里,后面的因主人记忆的缺失而放弃记录。
锦安看完,心里闷闷的难受,抿了抿唇,把日记本关上放回原位。
其实一路看下来,都是以幼时亚斯的视角记录的,并没有全然说出什么准确的信息,但锦安前面在书房里看到的记录,以及那张写满了「找到了」三个字的纸页,他其实也差不多能把这条线拼接起来。
和胖子猜测的差不多,女巫为了救自己的丈夫而相信邪术,因此惹上了吸血鬼,遭到报复,就连亚斯也是他们的牺牲品。
剧情线确实很简单,但现在唯一苦恼的是,这个邪术到底是什么,才会让他们挑选外乡人来古堡。
日记里提到的「消失的佣人」「地下室的血液」都和目前找到的线索一一对应,但除此之外,他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邪术的信息。
不对,还有一个。
今早找到的两本书!
锦安猛然想起,紧忙让系统把两本书拿出来。
和书房里看见的两本相比,他手上的两本明显比较新,拿在手上的感觉也更厚实,锦安先翻开《异闻录》,只不过在锦安手里的这本里,根本没有任何关于莱茵小镇外乡人的记载。
他疑惑地又翻看了另外一本《西方古闻》,前面的内容倒是和昨天那本一样,他翻到吸血鬼的几页上,这次终于看见了昨天书籍被撕掉几页上的内容。
“传闻奥莱大陆的森林深处,神秘的玫瑰古堡里沉睡着一只强大的吸血鬼,然而唤醒吸血鬼需要用纯洁的灵魂与鲜血唤醒……”
「纯洁的灵魂」「鲜血」,让锦安立刻想起了日记里古堡里消失的佣人和奇怪的规矩。
所谓的保持纯洁根本不是大家理所当然认为的那样,而是指灵魂的纯洁。
而且继承古堡都是假的,实际上就是为了挑选纯洁的灵魂来让吸血鬼复活。
胖子在地下室发现的血或许就是消失佣人的血液,被人残忍的杀害后将滚热鲜血灌入瓶中,存封在暗无天日的地底。
吸血鬼复仇,女巫救夫,两条交错的线成为了副本,地下室用来判断「外乡人」的灵魂是否纯洁,纯洁则被选中,而被污染的则「失踪」。
锦安觉得自己脑袋从未有过的清明,甚至在整理过程中,莫名想起了修昨晚带着妒意的吻,以及那句“你不是送给我的吗?”
他是被女巫用来献祭给吸血鬼的……
“咚咚咚——”
大厅的摆钟再次传来,亚斯的声音也在外面响起,“安安,起床了吗?”
“起、起来了!”
锦安连忙起身,让系统把书收好后就起身出去。
亚斯顶着头乱糟糟地头发站在门口,神色依旧有点闷,但见锦安出来了,还是问了句:“休息好了吗?”
锦安慢吞吞地点头。
他现在对亚斯的感觉很复杂,被自己父亲嫌弃的黑发怪胎,被自己的母亲抛弃,被锁在黑暗的房间里,最终沦为没有夜晚记忆的怪物。
锦安看着亚斯那头乱糟糟的金发,想起对方日记里说的头很痛,心里莫名的有些酸涩感。
在鼻头发酸前,紧忙低下头去,害怕自己被亚斯发现什么不对。
“你怎么了?”
但他猛然低头的行为也很奇怪,亚斯弯腰想去看锦安,结果就看见对方鼻头红红的样子。
“安安?”亚斯一下就慌了,把人的脸捧起来,问:“你怎么了?”
锦安憋着喉咙里的酸意,憋的眼尾都是红的,眼里雾气朦胧,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在亚斯的询问下,还假装没事的摇头。
他看着一脸急色的亚斯,心脏都闷闷的,不受自己控制地问了句:“你是不是喜欢我亲你啊?”
“什、什么?”
亚斯被锦安这略显突兀的话搞得,表情都空了一下,似乎是没听懂话里的意思。
锦安蹙了下眉,看亚斯这副傻呆呆的样,又不好再说一遍了,本来就是心血来潮的发问。
“你不要就算了。”
“要的要的!”
眼看锦安不给了,亚斯才真正意识到锦安是真的在说亲亲,几乎是在锦安说话的下一秒就紧忙答道,甚至生怕他反悔似的,拽着人手,急色道:“我喜欢,喜欢的都要死掉了。”
血气方刚的少年此刻就跟怕主人不给肉吃的小狗,又急又慌,握着人的手都有点发紧,盯着锦安的眼神更是执拗又期待。
锦安耳根子红了红,突然有些心虚,但亚斯并没有给锦安任何的反悔时间,连问:“那我们,就在门口吗?”
锦安本能性地摇头。
“那我们去哪啊?”亚斯看起来是真的很想很想了,脸红耳红的急切道:“我,我都听你的。”
锦安看他这副样子,都跟着被传染了似的脸蛋跟着发热。
“去、去床上吧。”
昨晚在门口的亲吻还历历在目,万一白脸他们又想要走解密线了,那不就直接被看到了吗?
锦安还是有点保守的,他不太能接受被别人看见这些羞羞事。
但他完全忘了,自己保守得都让两个人亲了,甚至还敢主动了。
亚斯闻言就带着人往卧室床上走,表情因紧张而有些僵,浑身更是硬邦邦的,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以至于锦安刚被人抱上床压着,就开始后悔心虚,总感觉自己提出了个很可怕的建议。
床因为被锦安睡过,被子都是掀开乱的,锦安此刻上半身在床上,腿还掉在床沿,他紧张地手都不知道该放哪,最终只能尴尬地捏住了被子一角。
亚斯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此刻俊气的脸上因紧张而显得认真,但泛红的耳廓又增加了点处男的纯情。
“我、我亲你了。”
他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少年,强忍着自己涌上的渴望,亲人前还要认真地说一遍。
锦安本来就害羞,被这么认真的一问,整个人都红的发烫,但那点面子又让他嘴上不饶人地说:“你好烦啊,你还亲不……唔。”
未说完的话被火热的唇舌堵住,锦安再次被熟悉的阳气攻击,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手无意识地捏紧床单床褥,把原本整洁的被子都捏得皱巴巴的,更是再一次次的深入中更加用力。
白皙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小腿也挂在床边颤颤巍巍地动着。
房间里响起的暧昧水声时响时静,被贪吃的狗子一点点的吸进嘴巴里,连眼角的泪痕都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