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宋锦英还真过来了。
她到底图什么啊?
柳宜一心烦意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全被搅乱了。
这天以后,宋锦英总是时不时的给柳宜一发一两条消息,有时候问柳宜一在干嘛,有时候说天气,说要注意身体。
而且,宋锦英总是每天必送柳宜一一个东西。
从吃的到摆件,再到化妆品和护肤品……几乎是想到什么送什么。
柳宜一一开始会戳她说没必要,后来发现根本没有用,她就不再吭声了,随便宋锦英送东西折腾。好在宋锦英没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邀请她吃饭,不然柳宜一可能会没出息的真和她去。
她寒假还剩一周的时候,左女士和她的团队要去另一个城市做两个婚礼,刚好待一周左右。左女士说这算出差,会有额外补贴,柳宜一更加积极地申请要去。
捡捡她让花店老板帮忙照看一周。
出发时间在下午一点,定了一个集合地点,全团队坐大巴车过去。
柳宜一收拾好东西,提前过去。
她刚到集合地点,公寓管理员就给她来了电话,问柳宜一现在能不能回去,她楼上住户漏水了,水量巨大,可能已经打湿了她家的客厅,让柳宜一回去确定情况。
柳宜一看着即将出发的大巴:“你们能帮我确认一下吗?我现在走不开。”
管理员说他们并没有钥匙,没办法进入柳宜一的房间,只能本人回去。
柳宜一想到自己这一走就是一周,要是家具什么的真的湿了,岂不是会泡上一周?到时候她回来家具不能用了不说,说不定她还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还是得回去。
柳宜一和左女士请假回家,她明天自己坐车过去。
“为什么?出什么事了?”左女士道,“没有直达的车,你自己过来会很麻烦。”
“我家楼上漏水了,我得回去看看。”柳宜一也很无奈,“没办法。”
左女士看着她:“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嗯,好的。”
柳宜一匆匆赶回公寓。
管理员和她一块上楼,同时通知了柳宜一楼上的住户。
刚到门口,柳宜一就看到门缝里透出来的水渍,她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屋子里情况一定非常糟糕。
开门一看,果然是。
天花板上有好几处渗水的地方,打湿了柳宜一的沙发,茶几,以及卧室的整个地板和半张床,洗手间更是重灾区,里面的东西全湿了,地面积着厚厚一层水。
柳宜一拎起捡捡湿透的猫窝,看着狼藉的屋子,一时间有些怔楞无措。
楼上女住户这时候赶过来,对着柳宜一连连道歉,说责任都在她,她和全权负责柳宜一家里的清理,赔偿所有损失。
柳宜一把猫窝放下,问道:“要多长时间修理好,一周?”
正好她要离开一周。
女住户说:“要不了一周,三天左右,如果你急的话……”
“我不急。”柳宜一把公寓钥匙拿出来,“我要出趟远门,钥匙给你,家里你帮我收拾,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行。家具如果要换的话,尽量换一样或者接近的。”
女住户看着柳宜一递过来的钥匙,震惊地呆住。
“你就这么把钥匙给我了?你就不怕我把屋子给你弄坏了吗?”
柳宜一环顾着家里的一片狼藉:“已经不会更坏了。”
她把钥匙递过去,临走前去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方形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那枚婚戒。
柳宜一犹豫了片刻,取出戒指,放进随身的包里。
她把屋子交给了楼上住户和公寓管理员,自己搭公交去汽车站。
这次柳宜一还没下公交,就又被一个电话叫住。
来电人是年知青,柳宜一那个没事就几乎不会主动联系她的亲妈。
年知青说,她来投奔柳宜一了,现在在机场,让柳宜一立即去接。
第120章
柳宜一去了机场, 见到了她一身招摇打扮的母亲。
“这儿!依依!”年知青拖了个粉色行李箱, 踩着高跟蹬蹬跑过来, 手里会挥着一副大墨镜,“这里!”
柳宜一朝她走过去, 平静地问:“你怎么来了?”
年知青瞄着她脸色,笑呵呵地说:“我过来看看你啊, 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里留学, 肯定很辛苦,我来照顾你。”
她毫不见外的把行李箱塞给柳宜一拿。
“你不是有美容院的生意要忙吗?”柳宜一不相信她的说辞,“怎么会有空过来?”
年知青闻言立马哼了一声:“你还知道我开着美容院啊?你和宋总那么一闹, 我那小生意哪里还做得下去?”
柳宜一皱眉,敢情开不了美容院,都是她的错?
年知青见她脸色不好, 马上又哄说:“哎呀,但妈妈也不怪你。感情不合, 离婚是应该的, 妈妈刚刚就是随口说了两句气话,你别当真。”
过去的事情柳宜一也不想多提,她问年知青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要在这里待多久。
年知青亲昵地挽住柳宜一手臂, 笑得做作谄媚:“照顾你好好念书。”
柳宜一停下脚步,把手臂抽出来:“什么意思?”
她表情冷淡,态度更是近乎冷漠,年知青心虚的闪躲视线:“就是我以后天天在家里给你洗衣做饭啊, 你平时上课,肯定没空照顾自己的生活,你看都瘦了……”
“意思是!”柳宜一打断她虚假的关心,“你打算和我住在一起,让我养你吃喝吗?”
年知青不赞同道:“你这话说的……妈妈难道不可以和你住一起吗?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过来呢!”
柳宜一直白道:“我养不起你,而且这边的生活你不一定能适应,你还是回去吧。”
她往售票厅方向走:“我给你买回国的机票。”
“依依,乖女儿!”年知青赶紧拉住她,“你要我回国也行,过几天好不好?妈妈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腿都坐肿了,让妈妈先休息几天吧。”
柳宜一看着年知青风尘仆仆的脸,有那么几丝心软,可她也清楚无比的知道,现在没送走年知青,以后就更送不走了。
“乖女儿,再让妈妈坐十几个小时飞机,我会死的!”年知青脸上演着可怜,眼睛却死死盯着柳宜一,绝不会善罢甘休。
要送走她,不会这么容易。
柳宜一没说话,她沉默地拉着年知青的行李箱出机场。
年知青大喜,跟在柳宜一后面,絮絮叨叨的说起自己一路过来的不容易,语言又不通,连问空姐要杯水喝都吃力……
出了机场,柳宜一打断她的话说:“我家屋子因为漏水,这几天没法住人,你只能去酒店,而且我要离开一周,也不能陪你,你如果觉得语言不通,出行困难,那我可以给你帮你找个导游。”
“什么?”年知青拔高几许声音,“你要把我丢在酒店?”
“不是丢。”柳宜一耐心地解释自己的不方便以及她的兼职工作,同时说明自己拮据的经济状况。
但年知青根本不相信。
“你怎么可能没钱?你和宋总离婚没拿到钱吗?”
柳宜一盯着年知青的眼睛:“她已经给了我们两千万了,你之前不是你开美容院挣了很多钱吗?”
“我……”年知青气焰一矮,随即又蛮横说,“还是不是因为你!你和宋总离婚后,她也不关照我的生意了,我每个月都亏钱,挣钱的那些钱早就亏没了,我还欠了好多钱呢!”
“可我现在也没有钱。”柳宜一道,“你说再多,我也拿不出来钱。”
年知青不相信柳宜一会真的没钱。
宋锦英那样的人物,就算再抠门,离婚了也不会一分钱都不给,更何况当初聘礼都是两千万呢。离婚肯定更多。
但她也没继续和柳宜一吵,只是说她不住酒店,柳宜一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反正就是不分开。
柳宜一怎么和她讲道理都没用。
她尝试送年知青去酒店,年知青一听酒店两个人就闹,不是数落柳宜一没良心,要丢了她这个亲生母亲,就是装可怜,说自己一个没文化的老婆子,什么也不懂,在国外没了女儿照顾,根本活不了。
柳宜一被她缠磨得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带着年知青回公寓。
进公寓才发现,她被打湿的家具已经搬出去了,公寓里空荡荡的,沙发、床都没有,只有几张椅子,地板倒是拖得很干净,可这样还是没办法住人。
年知青这下才愿意进酒店的大厅,但进去以后,她死死拉着柳宜一的手,不让柳宜一离开。
说什么都要和柳宜一共同进退。
柳宜一不可能带着她去工作,那可是在别人的婚礼上,年知青要是弄出什么乱子来,她万死难辞其咎。
最后柳宜一只得给左女士打电话,说她这边出了状况,没办法过去工作了,不知道会不会给左女士团队带来麻烦……
左女士说没事,她能让朋友过来帮忙几天,补上空缺。
柳宜一很是过意不去,不知道怎么弥补,只能反复说抱歉。
挂了电话,柳宜一看着一旁哼着歌收拾行李箱的年知青,预见自己未来的生活铁定充满了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