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宜一下午的课也顾不得上,急急忙忙出发,马不停蹄地赶到时,婚礼上会用到的架子已经全搭好了。
左女士还是那身穿着,但换了一个深棕色的头巾,她把地上用剩的裹白漆的铁丝捡起,对着柳宜一毫无感情地说:“你该直接去基地的,这边已经没事了。”
跑了一路的柳宜一:“……”
柳宜一跑得脸颊发红,鬓角的头发也湿了,垂在脸颊两侧,她伸手别开头发,笑着说:“没关系,是我来太晚了。”
左女士瞧了她一眼,手臂用力,把铁丝折起,麦色的手臂上鼓起线条明显的肌肉,柳宜一被吸引地看过去,意外地又看到了她没穿内衣的胸,立马移开视线。
“那你等我一会吧,我载你去基地。”
“好的。”
左女士把附近的材料全都捡起,递给旁边的下手,又有人过来,指着红毯道上的花架子说什么。
左女士和那人走了过去。
柳宜一估计还得等一会,于是去找洗手间。
她在教堂里绕了一会,终于在隐秘的角落里发现了洗手间。
解决以后她出来,正好看到左女士在洗手台前,整理头巾。听见声音,她扭头看了一眼,明明看到了柳宜一,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继续整理头巾。
柳宜一有些尴尬的招呼了一句:“你也来了?”
她嗯了声,进入隔间。
柳宜一在门口等她出来,一起出去。
路上两人一起在餐厅吃了顿晚餐,左女士付的钱。
到了基地以后,左女士让柳宜一先下车,她有事处理,午夜再过来。
柳宜一独自进了基地,半夜看守基地的人都睡了,柳宜一去玫瑰花棚里转了一圈。
取下了袋子,棚里的粉色玫瑰大半都全开了,粉嫩蓬松的嵌在叶子里,很是好看。
她很慢悠悠地转了几个花棚,但时间还是没过九点。
这边又没电视,柳宜一只能蹲在花棚里无聊的上网,和朱迪亚闲聊,好不容易熬到零点,那位左女士却迟迟不见人影。
柳宜一进屋,在屋子的木椅上坐着等。
四周安静,光线昏暗,她靠着椅子,迷糊糊睡了过去。
凌晨一点半。
左女士开车回到基地,在基地门口,她看到了一道徘徊的女人身影。
夜幕漆黑,四周又没有其他屋子,更没有路灯,只有基地里很浅的灯光透过来。那女人高而纤细,扎眼的穿了一件白衬衣,刚到膝盖的包裙,小腿白到反光,指尖夹着一点火红,是烟。
这边空旷少人,只有基地里的一栋房子,一个陌生女人半夜在这个地方徘徊,很是奇怪。
左女士降低车速,开到门口停下,放下车窗。
门口的女人也站定了,侧头朝她看来。她妆容精致,眉眼冷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举手投足里又天生带着一股矜贵的冷艳。
是个从内到外都很漂亮的女人。
“你在这儿干什么?”左女士问。
女人盯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笑:“等人。”
左女士道:“等谁。”
女人朝着车子走近一步,轻而快地说:“你。”
左女士挑眉,女人用夹着烟的手递过来一张名片,她手指纤白修长,无名指上戴着银色婚戒。
“我有一个婚礼想请你布置。”她语调柔和,不带架子,但字音气势间又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有空联系我。”
左女士默了一会,接过名片,看到上面的名字——苏玉佳。
“你半夜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左女士问。
女人淡淡一笑,并不回答,而是抬脚往面包车走去。
高跟鞋声在空旷的夜里很是清晰。
左女士不由跟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走到面包车门口,拉开车门后回头睨视过来,唇边扬起一抹意味深长而又风情万种的笑意。
左女士捏了捏名片。
面包车门关上,引擎启动,很快离开。
左女士两指夹着名片,翻动着细看,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电话,以及邮箱。
“苏玉佳。”她念了一遍名字,隐隐有种人名不符合的直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和后天的更新时间都在很晚的时候,不要熬夜等哦~
第114章
左女士停好车进屋, 目光搜索了半圈, 看到角落里睡着的柳宜一。
柳宜一侧靠着头, 露出侧脸和侧颈,领口歪斜, 锁骨线条绷得十分明显。屋子里灯光昏黄,给她的肌肤渡上一层温暖的浅黄。
左女士盯着柳宜一的锁骨, 走近。
她的影子投下来, 睡梦中的柳宜一猛然惊醒,慌张地睁眼一看:“左小姐,你来了?”
柳宜一急忙坐起来, 衣领彻底的歪斜:“对不起,我睡着了……”
左女士弯下腰,忽然伸出双手, 扯住柳宜一衣领,往两边拉了拉, 露出柳宜一的左右锁骨。
她动作很冒犯, 但表情又正经严肃,没有调戏的意思。
柳宜一还是感到抗拒,往后一退, 拉开距离:“怎么了吗?”
“你锁骨长得很对称。”左女士点评说。
柳宜一:“??”
左女士道:“很少有人锁骨能有你这么对称。”
柳宜一觉得奇怪:“难道别人的长得不对称吗?”
左女士瞧了眼柳宜一:“当然。”
她直身往花棚方向走:“等人来齐了就开始剪花, 还有半小时。”
柳宜一打起精神来,跟上她:“那我们现在干嘛?”
左女士披上一件短牛仔外套,从工具柜里拿出手套和剪刀:“我现在就去,你可以再睡会。”
“我跟你一起。”柳宜一也拿了剪刀和手套。
两人到温室, 左女士告诉柳宜一怎么剪花,定下了花枝长度要求,留叶量,最后指了两排花簇,让柳宜一就负责这两排。
两人沉默着各自剪花。
没过多久柳宜一就感觉到了吃力,握剪刀那只手被磨得又红又疼,她轻轻甩着手腕,看向左女士。
她蹲在半米远的地方,压着花枝,流畅又温柔的剪断枝条,丝毫不见吃力。
柳宜一咬牙接着剪,她开始说话转移注意力。
她问了左女士全名,左女士让她就叫左就OK,也问了她为什么总是戴着头巾,是因为特别喜欢吗?
左女士说:“是。”
聊天终结在此。
没过多久,其他的婚礼布置工作人员抵达,众人一边笑闹交谈,一边分工剪花,最后再按着盛开程度的不同,分开装运。
左女士很细致参与着每一个环节,柳宜一手疼得厉害,于是暂且放下了剪花,跟在左女士身后,听她有条不紊的安排一切事宜。
剪花花了三个多小时,收整好后一行人直接去婚礼现场,一抵达立马开始布置。
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事情,柳宜一一个门外汉夹在其中,茫然地跟着几组人转了两圈,试图帮忙发现插不上手。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硬着头皮去找左女士,问她自己能做点什么。
左女士环顾了一圈,停顿片刻,或许也是没想到柳宜一能做的事,最后说:“你就跟在我后面看吧。”
隔了两秒,她又补上一句:“有问题就问我。”
“好的。”柳宜一于是就跟着她。
左女士在弄婚礼花墙,除了粉玫瑰,还有从地方运过来的白玫瑰和装饰叶。
柳宜一刚开始只能看着,靠着眼力见给左女士帮一点小忙,后面或许是左女士于心不忍,大发慈悲的让柳宜一去弄墙角的叶子。
她指着自己弄好的地方,让柳宜一按着她做好的形状,复制着弄。
就墙角的几支叶子,柳宜一弄了一个小时,最后左女士过来看时,完全不满意,将柳宜一弄出来的东西批得一无是处。
她蹲下身来,拆了柳宜一的糟糕成果,重新再弄一遍,同时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讲给柳宜一听。
柳宜一学得出乎左女士意料的快,于是左女士不知不觉里就说得更多起来。两个间的气氛也从尴尬的疏离过渡到了自然的平和。
花墙弄好是红地毯的拱门……所有主体全弄好,只剩修改时,左女士还特别空出来一个花篮,让柳宜一一个人仿造着弄。
这次的结果比第一次好了一半。
左女士批评的语气也温和了一半。
现场全布置好后,左女士转身去洗手间。
“等等。”柳宜一原本在收拾地上的垃圾,见状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追上去。
左女士停下,回头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柳宜一展唇一笑,生疏淡去以后,她笑得眉眼灿烂:“没,我就是也想去洗手间。”
左女士盯着她亮晶晶的眼,没说话。
柳宜一追上她:“今天谢谢你了,教了我好多东西。”
左女士不冷不热地说:“没什么。”
两人一块去洗手间,柳宜一比左女士晚出来。
左女士已经洗完手,靠着洗手台在抽烟。她一手往后撑着台面,一手夹着烟,没什么表情的吸进烟雾,再抬起脸呼的吐出。
她这个动作做得很帅气,模糊了女性柔和的那种英俊。
柳宜一看着她抽烟,忽然想起了宋锦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