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初云停在黎璨跟前,支支吾吾正不知如何回话。
这时,隐雷终于追上了他,气喘吁吁地道,“可让我逮着你咯,臭小子!跑得那么快,真不知尊重前辈!”
“喂,你别乱说话。”
彦初云生怕这咋咋呼呼的小孩会惹师尊生气,忙压低了声音斥责,可谁知,黎璨一见隐雷,立时变了神色,无比恭敬地冲他略一欠身,竟是行了个礼,“师尊!”
师尊?!
这…这小孩…该不会真是…真是他师祖吧?!
彦初云惊得瞳孔都快要给瞪了出来,隐雷则得意洋洋地瞥了眼彦初云,不忘挖苦他,“怎么样?臭小子,这下知道我没乱说了吧?还不赶紧给我道歉行礼?”
——
原来,这个小孩儿正是黎璨的师尊,也即彦初云的师祖,隐雷。
隐雷见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祠堂的牌位也已经毁了,索性出关,臭不要脸地跟着黎璨和彦初云一路回到了无涯居。
在黎璨和隐雷一路的交谈中,彦初云隐约明白,原来在十年前,师祖隐雷算出自己将有大劫要至,便将宗主之位传于黎璨,同时让人为其建了一座其貌不扬的无主祠堂,祠堂的石台下有一入口,直通地下的石室。自己便就那般躲在里面闭关修炼,欲躲避劫难。
这一闭关,就是整整十年。
以彦初云的年龄来看,十年前他也刚来玄天宗,那时师尊已经是宗主了,怪不得他从没见过这师祖呢。
只是,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师祖,居然是个相貌只有八岁的小孩?
“我说,臭小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彼时,黎璨,彦初云和隐雷已经回到了无涯居中,隐雷外表年纪不大,行为却颇为倚老卖老,一会儿命黎璨为他备菜,一会儿又命彦初云替他斟酒,见彦初云总用怀疑的目光看自己,登时就不高兴了,重重搁下酒杯,斜剜了他一眼。
“师尊,阿云年纪小,又没见过你,难免会觉得奇怪。”
黎璨端起酒壶,重新为隐雷满上酒,“你别责怪他。”
“阿云阿云,叫得那般亲热,璨儿,你到底是不是没有听进我的话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好阿云曾经在祠堂中跟另一个男……”
“师祖!喝酒喝酒!徒孙我有眼不识泰山,自罚敬您一杯!您干了,我随意!”
彦初云生怕隐雷把自己和阿无的事儿给捅漏出来,忙不迭地举杯敬酒,堆上笑容,心虚地想,自己怎的有一种背着师尊和阿无偷-情的感觉?
隐雷哪里看不出彦初云的心思,
他其实打心眼儿里并不讨厌这个冒冒失失,但心地却很善良的小徒孙,索性缄默着抿了口酒,扯开话题,“罢了罢了,璨儿,其实你也在奇怪,我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吧?”
黎璨不解道,“是劫难未渡过去吗?”
其实,黎璨心中也有疑问。
师祖闭关之前,已经得道,可十年后,隐雷不仅变成了小孩儿的模样,还失去了灵力,若不是师尊从前与他朝夕相处十数载,早已情同父子,格外熟悉,黎璨怕是也会和彦初云一样怀疑隐雷的身份。
隐雷沉默良久,幽紫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异色,“非也。我所算的劫难还未到来。”
“至于我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全是因为与人斗法时被伤及灵核所致!”
黎璨闻言不解,“何人能伤到师尊?”
要知道,隐雷已逾百岁,修为境界远在自己之上,玄天宗中并无一人会是隐雷的对手,况且,隐雷自闭关开始就从没踏出过封越山半步,黎璨实在不明白宗门之中谁人可以伤及自己的师尊。
“我知道,我知道!定是那风霄子长老干的!”一旁的彦初云急急抢过话茬,“ 他好凶的!上次揍得我好疼!”
隐雷不屑地给了彦初云一记白眼,“你以为我是你这个臭小子?我那姓风的师弟不过是仗着年岁大,才徒有个长老之名,他连你师尊都打不过,更莫说是我了!”
隐雷说着说着,忽而缄默了,良久,他才长叹一声道,“唉,那人…那人是我剑中的剑灵!”
“剑灵?!”
这下,不光是彦初云,就连黎璨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玄天宗修士多以剑修为主,所以对于剑灵这个词,黎璨并不陌生。
他深知,凡之神器,皆都有灵。但此种灵体并非都能幻化出实态,这里头讲求的是一个因缘际会。
而隐雷,作为玄天宗前任宗主,修炼百余年来,皆醉心修剑。黎璨的飞剑,不器,便是隐雷赠与给他出师的神器。
可隐雷亲手锻造了那么多剑,也只在一把剑中,养出了剑灵。
“你不知也是常理。那把剑我在收你为徒之前就已经祭埋在玄天宗的宗门前了。”
隐雷对黎璨道,“因为我当时就已经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它,已经无法控制了。”
“落弦门的那把金剑?”
彦初云蓦然想起,他初来宗门时,曾看过的那把金色的巨剑,原来,那把剑居然是师祖隐雷的武器!
不知是不是彦初云的错觉,师祖隐雷在提到那剑灵时,语气明显低落了不少,虽然他如今的样貌只是个年方八岁的小孩儿,可面上的表情却让彦初云感受到了一种颇为沉重的悲伤。
直觉告诉他,师祖和那剑灵的关系,非同寻常。
“师祖啊,既然那把剑已经被你埋了起来,何故剑灵还能在多年之后自己跑出来伤您呢?”
果然,隐雷不大愿意再提起自己的剑灵,他瞪了彦初云一眼,道,“我怎会知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了!我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还年轻了许多呢!我这几年闭关,可哪来这些子美酒喝,今晚啊,你们俩可要继续陪我喝个痛快!”
彦初云端起酒杯,心间依然萦绕着很多疑问。
总觉得自己这师祖是刻意隐瞒了些什么。
譬如,隐雷为何绝口不提剑灵现在的下落,更不提要玄天宗的人出手替自己报仇,除了那剑灵。
隐雷毕竟是黎璨的师尊,他被剑灵所害,便就要以祖师爷的身份集全宗之力捉拿剑灵,也是常理。
可隐雷不仅从来没有下过诸如此类的命令,反而自己继续躲躲藏藏在那间破败的祠堂之中,哪怕被人欺负了也未想过要重新出关。今日若不是被彦初云和黎璨撞破了,指不定隐雷会依旧躲在祠堂中呢!
彦初云偷偷瞟了眼自己的师尊,发现黎璨也在以眼神向他示意。
两相对视间,彦初云明白,师尊应也是跟自己有着同样的困惑。
当然,彦初云还有一个困惑。
那就是祠堂里看到的地形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之前彦初云让阿无替他调查,也不知这家伙到底调查得怎么样了!这么多天,都不知道悄悄出来见一见他!
不行,他一定得寻个机会唤阿无好好出来问一番,上次的事,自己还没找阿无算账呢!
一思及上次在仙湖他和阿无险些做出了些荒唐事,彦初云的脸又是不争气的红了一片,这酒水进到喉里,也是愈发的热灼难-耐。
殊不知,坐在他对面的黎璨将他这副红着脸一杯一杯喝闷酒的样子尽收眼底,嘴边悄勾翘起了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
隐雷在无涯居暂住了下来,同时吩咐黎璨和彦初云谁也不能将他出关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不过,和师祖师尊同居无涯居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这师祖平日里正事不做,要么窜到屋顶上边晒个太阳边喝酒,要么背着个手看彦初云练功,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说他不行。
“喂,小子,你修炼了多久啊?”
这日,隐雷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翘起二郎腿,问彦初云道,“怎的你这小水球一点儿力量都没有啊?有力使不出来似的”
隐雷自那年服下化神丹后,自己的灵力就被彻底封印住了,但他毕竟曾是得道仙者,一打眼就能看出,彦初云身体里的力量不对劲。
彦初云立时收手,跑到隐雷跟前,毕恭毕敬地问道,“师祖,不瞒您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内充盈灵力,但我却并不能自如地去控制它,好生奇怪!师祖……”
彦初云陪着笑脸,又替他倒了杯酒,送到跟前,“您能指教指教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隐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喇喇地道,“我拒绝。”
“你……”
彦初云许是没料到隐雷拒绝得如此干脆,脸上的笑容顺时滞住了。
再过两个月可就是宗门的比试大会了,他答应了师兄会报名参加。可现下看来,他进步缓慢,只怕是在比试大会上又要遭到耻笑。
彦初云想到此着,继续不放弃地对隐雷央求道,“你就教教我吧,好歹我也是您的徒孙不是?”
“对啊,你是我的徒孙,我们之间差了辈分。我教你,那就是于理不合。有什么问题,问你师尊去!”
彦初云不敢去问师尊。
因为这是他自己会习惯性地会去压制那股奇怪的灵力,或许,正是他的压制,才使得他的灵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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