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灯抿唇:“有话快说。”
沈季同手中一顿,眼神暗色沉淀:“传言渡生城主有一盘生死棋。”
“生死棋是遗传在魔域的神器,专用以清明神志,安稳神魂。”
“据说渡生城主患有怪病,每五年都有一日需用生死棋保住自己濒临癫狂的理智,锁住神魂,保证不散。”
沈季同面上的笑容有些怪异:“阿灯,近几日便是五年之期了,生死棋就在渡生城主闭关的密室内,若你能找到那盘生死棋,打乱棋位,神器错位,渡生城主便是不死,也会寿命大减,卧床难起。”
郁灯垂眸,并未表态,半晌才抬首看他:“沈城主还真是好打算,嘴上说着是为我着想,看不得我受困渡生城,实际上却是为了铲除异己。”
青年眉眼带着几分水色般的冷意:“更何况,我如何知道,若当真打乱了生死棋,死的人是否也包括我。”
沈季同勾唇:“阿灯当真多虑了,我如何舍得阿灯赴死?生死棋是神器,却并无攻击性,只是辅助之用,所以一旦棋盘错位,并不会对旁人有所影响,只会对将神魂寄托其中的寄宿者有影响。”
郁灯抿唇,也不说答应不答应。
沈季同却好似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了一般,手中的玉扳指随意地转动了一圈:“阿灯,在下等着你的好消息,我们是共赢的友人,若你遇险,在下自也不会观之不理。”
郁灯一直等到人离开了都没有多说一句话。
沈季同确实有点本事,单说他能避开院门口守卫的诸多傀儡也算是本领通天了。
所以,到底信是不信?
郁灯垂眸,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渡生城主是原著中的大波ss,他和师姐两人加上估计都打不过,现如今来看,似乎当真只有沈季同给出的这条路了。
因着沈季同来访一事,郁灯一天都忐忑非常。
夜晚降临,郁灯如往常一般的等着师姐来。
但今日不知如何,一直到深夜,他都未曾见到那条缠金的小蛇。
郁灯心中不安,生怕师姐被渡生城的傀儡盯上。
之前渡生城主曾说,他将师姐投入了魔域深渊、蛇谷噬魂,后来郁灯问过,师姐只说他侥幸逃走,那被投入蛇谷的人其实并不是他,否则他也不能如此暗度陈仓而来,郁灯这才放心了几分。
冷风入窗,烛火摇晃。
一道人影推门而入。
郁灯一惊,回首便看到了那黑袍长立的男人。
纯白的面具与墨色的眼在夜色中宛若索命的厉鬼。
郁灯心中微颤,他手中有些出汗,实在没想到许久不曾出现的渡生城主竟会再来。
眼前的男人情绪明显不太对劲,郁灯甚至能察觉到他周围紊乱的灵力,像是火星子一般,遇到空气便要溢散成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明色。
郁灯悄悄后退一步,咽了一口口水。
他忍不住密语传音给师姐,带着一种下意识的依赖感与担忧感:“师姐,他又来了,你今夜先别来。”
眼前的男人陡然抬眸,一双眼竟分裂为双色,左眼纯黑,右眼纯金,诡异的盯着郁灯。
男人几步上前,一手紧紧扣住郁灯的肩膀,金色的眸缓缓转为阴暗的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郁灯……你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刚刚改了笔名,嘿嘿叫长枝青,脸红红这章过度,下面师姐又要掉马了
就很刺激,是你们想不到的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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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笑笑、好耶!、窝窝豆子、郁灯可以跟我撒娇嘛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好像忘了什么80瓶;是心动40瓶;我爱修罗场10瓶;九沉、卢克莉希亚·波吉亚5瓶;有木在南方1瓶;嘤嘤嘤好多姐姐我都眼熟了,一起贴贴
第59章 拼刺刀第五十九天
郁灯已经连续几日联系不上师姐了,小院出不去,沈季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而渡生城主来了也只是不过待一会儿,郁灯甚至连话也说不上几句。
更不用说套出密室所在的位置。
郁灯其实心中一直都有些疑惑,比如,这位大波ss为什么偏生将他养在自己的寝宫?目的是什么?
郁灯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修真界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对凌霄宗的了解也仅仅建立在原著上。
而且说实在话,郁灯并未在此处受到过什么实际性的伤害,反倒是那位渡生城主某些时候的举动,好似对他十分了解熟悉。
郁灯有时候总觉得男人像极了什么人。
但每当有这种感觉的时候,那种迷雾一般的眩晕感便会扰乱他的思绪。
郁灯只能当做是他多想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是找到那密室的所在之处。
郁灯根本没法出院,他只能先将这座小院寝宫翻了个底朝天。
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郁灯眉心的褶皱一日比一日深。
所以当他这日晚间发现小院湖底传出几分异常响动的时候,心中突然闪出一个想法。
院中他确实都找了个遍,但这汪一直摆在面前的湖泊他却不曾搜寻过。
郁灯随意披上一件外衫便出了门,他走到湖畔,只见那湖水隐隐显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水波。
这汪湖泊并非修整地十分整齐,东高西低,按道理来说,一般情况下,水流应当是由东到西。
湖边有几盏遇黑则自燃的鲸火,所以郁灯能清晰地看清湖水的情况。
水流从低处往高处流动,且湖心缓缓掀起一道极小的漩涡,隐隐的灵气从其中泄露出来。
郁灯眯了眯眼,半蹲而下,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探入湖水。
灵力将郁灯的手与湖水隔开,可郁灯分明能感觉到湖水中有一股冰冷疯狂的力量撕裂开他指尖的灵力,进入他的血肉,如同肆虐的恶徒。
但还未等郁灯挣扎,那股力量陡然变得亲昵又软和,冰冷刺骨的感觉缓缓蜕化,宛如浑身都是刺的刺猬收缩了扎人的刺,用柔软的肚皮轻轻蹭着他,甚至试图与他融为一体。
郁灯蹙眉,心中诡异的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感觉。
那股力量仿佛本就出自他的体内一般,甚至有一种奇异的、来自神魂上的共振。
郁灯抿唇,确定了这湖水有异,并且应当不会伤害他。
青年垂眸,毫不犹豫地褪下外衫,缓步涉水而入。
其实有些事并不能深思。
譬如为何阴晴不定的男人会放走谢绫,譬如这看起来波澜不定、诡谲非常的湖泊又为何偏偏对他如此敞开。
郁灯毫不知内情,所以他才能如此一往无前、才能万事不顾。
郁灯能感觉到一股吸力将他缠入湖底,一瞬间恍惚随着水流撞入了另一个世界。
深蓝、冷冰、阴凉。
郁灯屏住呼吸,虽然他特意吃了一颗避水丹,但出于人体本人,还是不习惯在水下呼吸。
青年白皙的面上带着几分憋出来的红晕,在水下有种莫名的惑人之感。
这汪湖泊看上去并不大,但却格外的深,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灯才感觉自己的脚下踩到了实地。
腿弯下意识的软了一瞬,但郁灯很快便支起了身,打量着这溢满了潮湿水汽的地下密室。
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个简陋的洞府,更像是某种水下巨兽的巢穴,幽深地叫人不敢靠近。
郁灯稳了稳心神,径直走到那洞府的入口,洞府的门是用郁灯不认识的材料制成的,看起来厚实无比,门府上有着许多密密麻麻宛若针孔的小洞,叫人忍不住联想到一些不甚美好的暗器。
郁灯的眼神落在门的中央,那里有一个食指按印模样的匙口。
倒是有些像现代人使用的指纹密码。
郁灯犹豫地看了眼自己的食指,咬咬牙,将食指对上去。
半晌没反应。
就在郁灯以为自己猜错的时候,那扇厚实的洞府大门陡然轰隆隆地朝一侧打开。
郁灯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直接走了进去。
没有想象之中的机关重重,也没有阴森诡谲的白骨与深渊。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洞府,内里十分宽阔,并没有布置地多么好看,寒冰玉铺天盖地的在洞府内铺陈开,所以洞府内的温度极低。
乍一看去,像是一块冰蓝的琥珀一般。
洞府的上方有一些奇怪的印迹,像是某种蛇类的用牙齿咬出来的痕迹。
郁灯继续打眼向前看,入眼的只有一桌一椅一床,空荡的近乎怪异。
郁灯的眼神在触及到桌面上一个古朴的不起眼的棋盘的时候,彻底顿住了。
黑白的棋子散发着微弱莹润的光芒,棋盘上的的线条似乎是被人刻出来的,木盘的颜色甚至有些泛黄,看起来只是一盘普通的、甚至不怎么好看的棋子罢了。
实在令人想不到这便是传说中的生死棋。
郁灯试探性地靠近那棋盘,指尖蜷曲,随意的挪开一枚棋子。
他凝神等了一会,毫无反应。
郁灯心中陡然有种不甚好的预感,洞府西侧的寒冰玉如同一道门一般,缓缓地挪移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