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消见他一面,便再难忘这翩然的碎珠琼玉之姿。
那师兄见几个伎·子的眼神都离不开郁灯,笑了笑便挪开位置,任由几个伎·子凑近。
郁灯这下当真被左右夹击,动弹不得,他脸上不自觉地漫上一片红晕,迷得几个伎·子眼泛桃花,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才好。
郁灯怀中的幼蛇见到这一幕更是怒不可遏,猛地窜起来,冲着左右几个伎·子阴冷地吐出蛇信。
几个伎·子吓得脸色一白,只觉体内薄弱的灵气沸腾,险些灵气逆转,神识受损。
那几个师兄见状调侃道:“郁师弟,你这小宠还真是护主啊,你瞧它这副模样,简直跟小媳妇护着丈夫似的。”
郁灯抱歉地对几个伎·子道歉,给人稍稍调息一番,直接叫她们退下了才道:“罢了,只怕是它不习惯旁人的接近,师兄们见谅了。”
几个师兄无所谓道:“没事,索性今儿我们来也是为那花魁蝶娘,这些小姿小色退下也好。”
郁灯手上一顿:“蝶娘?”
一个师兄笑道:“蝶娘可是这一处地方最有名的花魁,貌若天仙都算是贬低了人家。据说今夜就要拍卖初·夜了,要不今儿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郁灯点头,没多大兴趣,进了这多情坊觉得也不过如此。
他随意的喝着小酒,这酒并不辛辣,一手轻轻地抚着怀中的幼蛇,低声道:“师兄们说这多情坊的姐姐一个个朱颜丹色,但我看了这么一圈下来,还是觉得枝枝师姐最好看了。”
郁灯说着又抿了一下口,他怀中的幼蛇听到了这番话却忽的僵住了身子,细长的蛇尾搅啊搅,漂亮的小眼睛看哪都不看郁灯。
郁灯将小蛇轻轻放入袖中,随后起身,随意拉开纱帘。
多情坊的布局有些独特,每个包厢都像是一朵花瓣,只以雅致的纱帘隔开半空的两个包厢。
所以当郁灯拉开纱帘的时候,恰好瞧见了对面包厢的一位神情忧郁却极为俊俏的男子。
那男子手中拿着一盏温暖漂亮的荧灯,荧灯橙黄的光芒照的他忧郁又风雅,多情眉微弯,唇红如脂,黑眸如即将陨落的星子,光亮至美,优雅可入画。
他轻轻叹息一声,垂着眼睑,发丝缱绻地依偎在肩侧,低声喃喃:“偏生这多情地却是你我初识之地。”
“阿灯,你为何不曾入梦见我一回。”
说着,他抬眸看到对面的青年,那双黑眸一瞬间有些不可置信,随后他脸色微白,唇轻颤道:“阿灯。”
作者有话要说: 草,反正这个新出场的,特别特别戳我xp他真的很不简单的!!
我先为他尖叫一会好了啊啊啊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碎梦机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彼岸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碎梦机50瓶;萝卜20瓶;彼岸源8瓶;商周5瓶;千北4瓶;花花3瓶;有木在南方、咸鱼王1瓶;不多说了我爱姐姐们,把灯灯借给你们rua
第34章 拼刺刀的第三十四天
郁灯一愣,只觉有几分怪异,对面那藕色长袍的男人看到他后为什么露出一副又思念又悲痛的表情。
难不成是原身的故人?
也不太可能啊,郁灯仔细回忆一番,确定对面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在他的记忆中完全一片空白。
郁灯心里奇怪,再看过去,对面那道飘逸忧郁的人影也彻底消散,只余下一盏暖黄的荧灯散发着浅色的光芒。
那荧灯设计的精巧,里外镂空,边角如同精巧的楼阁一般,漂亮温暖的灯火从其中溢出,宛若昏暗湖畔盛开的芙蓉,单看便知不凡。
一个师兄拎着一壶酒摇摇晃晃走来,笑容带着几分揶揄:“师弟看什么呢?难不成是看上哪个美人了?”
郁灯缓缓神,笑着以手挡了一下酒壶:“哪里,师兄可是说笑了。”
那师兄斜斜地靠在雕柱边,眼睛看着下面的舞台,眼见一道浅粉色纱衣披肩、曼妙至极的身影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上台,顿时有几分兴奋地将手边的酒壶一扔,声音稍大道:“蝶娘来了!”
随着这一声,另外几个师兄立马眼睛一亮,几步便走来,口中急切道:“蝶娘可算是来了,我今儿来可就为见她一面。”
台下的气氛也愈发热闹,人头攒动,不少男人的眼睛就盯着那台上身段翩跹的女子,好似少看一眼都亏了。
老·鸨笑着鞠躬,略显成熟的面上带着几分妩媚之姿:“诸位客官莫要急,且先叫蝶娘献舞一曲。”
说着那浅粉纱衣蒙着面的女子便朝着众人轻轻行了个礼。
随后台上来了两个婢女,左右扶住一个极小的圆盘,蝶娘纵身轻跃,纱袖轻舞,竟是在那一脚宽的圆盘上舞动了起来。
掌中燕,笼中雀亦不过如此。
女子身段柔弱却优美至极,指尖掐起一朵虚幻的灵力蝴蝶,周身在舞动间竟凭空飞舞起无数的彩蝶,美不胜收。
人群的骚动更是明显,郁灯也不得不感叹,这不比那些古装片搞的特效美上数百倍?
他看得认真,并未发现袖中依偎着的幼蛇忽的烦躁不安了起来,暗金色的鳞片上浮现了几分浅白色契约的光芒。
好一会儿,那幼蛇缓缓游动,顺着青年的衣角蜿蜒而下,最后抬起小巧精致的蛇首盯着青年白润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
最后它接触到地面,直接消失了踪影。
郁灯对此毫无所觉。
那台下的蝶娘确实舞艺精湛,摆弄风花雪月那一套更是得心应手,将欲拒还迎、多情寡冷的姿态做得十足,不少男子的眼珠子都钉在那道身影上,那是动弹不得。
接下来便是拍卖了,郁灯对此没什么兴趣,便重新坐回酒桌边。
一片嘈杂声中,包厢的木门被人轻轻敲响,一下长两下短,格外清晰。
声音显露出来人的小心不安、守礼矜持。
郁灯放下了手中的花生米,脚步略有些散漫地走过去开了门,抬头便恰好对上了一双如墨深邃的眸子。
来人正是郁灯之前在窗侧看见的奇怪男人。
如此近距离看来这男子更是叫人惊艳,一身藕色长袍衬得他肤色如玉,乌发半披散而下,蜿蜒的如泼墨染上宣纸,发后别着一支月白如意簪,流苏垂下的间隙中轻颤着,带着几分别样的动情意味。
男人眼角带着几分微红,好似浅色胭脂染上玉脂,鼻梁高挺,生得一副多情眉,稍稍拧上几分,便是一副忧郁宁静的君子模样。
郁灯被来人看得脸皮都险些绷不住了,这人美则美矣,但这又忧伤又多情的眼神他可真受不住,总好像觉得自己对人干了什么坏事一般。
郁灯硬着头皮道:“公子这是?”
男人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面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眼尾的水雾几欲夺眶而出,细细看来,竟是有几分委屈又哀怨的模样。
“阿灯,你回来了吗?”
郁灯皱眉:“这位公子是认错人了吧。”
男人红艳艳的唇轻轻抖了抖,脸色煞白:“阿灯,你缘何认不出我来了,我是季同,沈季同啊。”
郁灯尴尬道:“这位沈公子,你只怕是认错了人,我并不认识你。”
沈季同有几分失魂落魄,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阿灯绝不会对我如此绝情……”
他说着,竟直接抓住郁灯的手腕,用力却又克制,墨色的眼中隐隐透露着几分心神憔悴的悲哀:“阿灯,你好好瞧瞧我,你认得我的,你说过来生还要嫁与我为妻,便是过了奈何桥都算作数的。”
郁灯一惊,想要挣扎开来,却发现这男子力气极大,便是他用上五成灵力都挣扎不开。
郁灯的声音便冷了下来:“沈公子,我说了,你认错人了,在下名为郁灯,是凌霄宗弟子,不是你口中的阿灯。”
沈季同怔怔地松开了手,指尖发白,唇色愈红,衬地他愈发面如艳鬼,毫无人气。
半晌,他眼角彻底红了,眼皮轻颤,那空洞的墨色眸中竟滚下几滴清泪,似美人泣血般。
他低哑着嗓音,声音轻飘飘的,好似魂魄即将消散:“……是我认错了人,冒犯了公子。”
沈季同哑声说着,可那双墨色的眼却直直盯着郁灯,好似眼前的青年便是他苦寻已久的心上人。
郁灯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见他实在可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几个师兄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见这貌美男人对着自家师弟哭成这般泪人,好奇之下便将人请进包厢,好一番询问。
沈季同也终于不再盯着郁灯瞧,手指紧紧抓着起了褶皱的衣袖,面对众人的询问,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苦笑一声道:“我是望舒城沈家的家主,五年前曾娶一妻,琴瑟和鸣,只是三年前,我妻旧疾发作,最后离我而去。”
他说着,深吸一口气,额侧薄浅的刘海轻轻浮在白润的脸侧,显出几分可怜之态。
“我不肯相信我妻当真离我而去,此地是我与他初见之日,我便每年都来上几回,只盼着他有一日当真能重来见我,唤我一声夫君。”
“如此,这一生便也罢了。”
众人听到这段话,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这毕竟是人家的伤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