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同学，我有喜欢的人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随后那个女孩的脸更红了，她收回胸针，红着脸付了钱然后走出甜品店，剩下的人大概也觉得有些尴尬，纷纷跟了出去，很快店里就又只剩下棠止和年启白两人。
女孩被拒绝棠止其实并不意外，但听年启白说有喜欢的人时，他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是真的有喜欢的人，还是随便找的借口？
“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声音后棠止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话问了出来，瞬间脸就开始发烫。
棠止有些尴尬的看着年启白，“你去忙吧，收银台这边交给我。”
“好。”
年启白笑着走进了后厨，取出刚刚烤好的苹果派放凉。只留下棠止在收银台前独自尴尬，很明显刚刚自己转移话题的方式太刻意了，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过还好店里很快就忙了起来，陆陆续续的开始有顾客进店，一忙起来也就没空去想那么多了。
忙了一会儿棠止收钱打包的速度也有了明显的提升，把最后一块面包买掉，今天下午的营业算是告一段落。
正常甜品店做生意都是一边买后厨一边上新品，但年启白却不这么做，他只有下午和晚上营业，每次只做固定数量的甜品，卖完就没了，加上下午的时候生意通常很不错，所以他下午的休息时间也比较多。
把店门锁住，翻开休息中的小牌子。
年启白端了一份苹果派出来，“辛苦了，今天的下午茶吃苹果派和热红酒。”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小店，棠止看着年启白的样子又是一愣。
真的好像，系着围裙端着下午茶的样子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没等棠止多想，年启白就已经坐了下来，因为是自己吃的下午茶，所以年启白特意做了一个大苹果派，圆圆的派已经提前被切成了八分，上面还点缀了白色的裱花奶油，奶油上放着一些被熬煮过的苹果酱，酱汁在阳光下泛着美味的光泽，虽然甜品店里到处都是香甜的味道，但清爽的苹果香气还是占据了一席之地。
切成扇形的苹果派被放在小碟子里，轻轻用叉子切下一块带着奶油一起放入口中，最先感受到的是饼皮的硬度，然后是苹果馅的酸甜带着一点肉桂的独特香气，再来就是奶油的甜蜜，轻轻的咀嚼，三种不同的味道就会混在一起。
苹果馅的味道占据主体，在咀嚼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咬碎一颗颗的果肉，外边绵软内心还有些硬度的果粒让苹果派的口感更加出彩。
棠止细细咀嚼着，然后捧起一旁的热红球轻轻喝了一口，入口还是红酒的味道，但比起没有煮过的红酒要酸很多，涩味倒是喝不太出来了，水果和香料的味道很好的融合在红酒当中回味还带着丝丝甘甜。
虽然听上去像是个黑暗料理，但是却意外的很好喝呢。而且红酒当中的酒精也已经被蒸发了，现在这个热红酒更像是一种风味特殊的饮料，就是不喜欢肉桂的人可能喝不太习惯。
“你很喜欢这个甜品吗？”
“喜欢。”棠止看着面前的苹果派有些迟疑，总觉得这个苹果派好像在哪里吃过，可能是因为苹果派的味道都差不多？
“喜欢就好，这是我第二次给人做这道甜品，还怕自己做不好。”
坐在对面的男人笑眯眯的，眼中倒映着苹果派的影子，棠止小口小口的喝着热红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可你不是甜品师吗？”
年启白笑了笑，“现在是，以前不是。”
“这样啊。”
棠止没有多问，很快两人就吃完了下午茶，年启白回到后厨继续准备晚上要售卖的甜品，而棠止则是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对方忙碌。
如果说那天吃完元宵之后他确定年启白身上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那么刚刚的相处就让他更加确定了。
因为这个人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处处都透着一股很强烈的既视感，棠止想了想，觉得或许在梦里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又或许他之所以觉得年启白这么熟悉就是因为梦境在起作用。
这么想着他又开始犯困，脑袋一点一点的，没一会儿就靠着门框睡着了。
在梦中棠止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房子，他和年启白坐在靠窗的位置，在窗台摆着一盆长得非常茂盛的薄荷，问他们似乎是在喝下午茶。
桌上摆放着一块被吃了一半的苹果派，棠止听到对面的人带着笑意喊自己，“棠止，介意我这么叫你吗？”
紧接着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就这样叫吧，家养的狗总是要有点特权的。”
之后梦里的人又说了什么棠止已经听不清了，他的鼻尖始飘荡着一股砂糖和奶油混合在一起的甜味，棠止看着他和年启白一起乘车出门，看着他们一起吃饭，甚至还看到了少年版的年启白抱着一把油纸伞斜靠在青砖墙边。
梦境里能够看到的画面总是细细碎碎的，等到棠止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的营业时间了。
晚间的生意十分好，因为甜品店在商业街上，不少下班的人路过都会被香味吸引进来。
棠止忙的晕头转向，好不容易等到人稍微少了些，正想喝口水缓缓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他转头见年启白似乎递了什么东西过来，张嘴下意识含住，一股提神醒脑的清凉感瞬间直冲大脑，刚才还觉得有些疲惫的大脑瞬间进清醒了。
“这个薄荷糖好呛。”
“就是要呛才有用。”年启白接过棠止手上的活，“剩下的客人不多了，你先去休息吧，后厨还有剩下的苹果派，饿了就先吃点。”
“好。”
揉了揉僵硬的肩膀，棠止走进后厨就看到小桌子上有一块苹果派，还有一杯正冒着热气的奶茶。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吃过下午茶后就开始忙到现在，说实话他已经快累扁了，肚子也好饿好饿。
喝一口热奶茶，甜蜜的奶香在唇齿间散开，一股热流顺着食道滑入胃里，暖呼呼的非常舒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棠止觉得就连苹果派也变得更加香甜了，两三口解决掉美味，肚子里总算是有点东西了。
喝完最后一口奶茶，棠止来到收银台，这个时候已经临近打烊时间了，店里还有几个客人，棠止坐在高脚凳上盯着柜台上的薄荷盆栽，突然开口，“你喜欢什么样的项圈？皮制的？还是金属的？”
第70章 没吃成的火锅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我会更倾向于皮制的，那样更加的柔软，如果是红色的或者黑色的就更好了。您觉得呢？”
棠止注意到，对方说这话时低头看过来的样子专注极了，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他的样子，专注又带着一丝缱绻。
啧，表情这么认真，和那个时候一样烦人。
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棠止一跳，那个时候是什么时候？他怎么会觉得眼前人的模样很烦人呢？而年启白为什么又会回答他的问题，而且表现出来的样子既熟悉又陌生…
头疼的像是快要裂开，脑子里闪过各种乱七八糟的画面，也有在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庞大繁杂的记忆现实一团被猫弄乱的毛线一样，就在棠止觉得自己快要找到那根能缕清一切的线头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结账。”这是一道十分张扬的声音，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也能从其中了解到对方的性格。
抬眼看过去，收银台前正站着一个青年，染着一头张扬的橘红色头发，两枚黑色眉骨钉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年启白接过对方手中拿着的半熟芝士打包好，“一共十八，我扫你。”
“原先我还在想你是下来做什么的，原来是为了这个啊。”青年伸手在年启白的手腕旁勾了一下，突然笑的很开心，“只是现在看上去好像不是很乐观啊。”
“屠涂。”年启白收回手，“你家住海边？”管这么宽？
被称作屠涂的青年拿起包好的半熟芝士笑的很灿烂，“我家就住海边，你最好快点回去，那群人已经找过来了，再不回去就要被偷家了。”
“而且据可靠消息，已经有人找过来了。”
青年丢下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头橘红色的头发在夜里也很显眼，棠止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许久，总觉得这个人也很眼熟，但却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是在哪里见过他。
按理说这么有个性的人应该很难被忘记才对。
屠涂走后很快就到了打烊时间，把店里的东西收拾好之后两人穿上外套裹上围巾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出门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雪。
棠止伸出手不一会儿手上就落了好几朵雪花，凑近还能看到上面的纹理，但很快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
年启白捉住这只冰冰凉的手，把他塞回口袋中，“下雪了啊，一会儿回去想吃什么？”
“火锅吧。”
“这种天气确实很适合吃火锅，走，先去趟超市。”
打烊后再收拾一下，现在都已经十点多了，菜市场早就已经关门歇业，现在也就只有超市还在营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