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伴奏也没有和声,只有简简单单的清唱,却在开嗓的一瞬间立刻征服了听众的感官,伴随着歌声,仿佛真的有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笑容不羁的少女出现在眼前。
一曲清唱结束,几秒停顿之后,无数的鲜花纷纷落了过来,差点没把花车给淹没。
花娘面上的笑颜还未完全绽开,一串轻灵的琴音忽的传了过来,紧接着就是一串儿整段的音节。
有一辆挂满白色纱帐的花车缓缓从对面驶来,一位白衣美人端坐其上,美人的身前摆放着一把古筝,如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拨弄挑摁,如涌泉般的琴音便倾泻而出,叫人禁不住浑身就是一个激灵。
这位便是这次比赛里花娘最为强劲的对手——姚雪丽。
同样是北城著名的交际花,这位和花娘可不一样。
如果说花娘走的性感妩媚风,那这位就是清婉如莲一般的存在。
棠止抬眼多看了姚雪丽两眼,不得不承认,至少在北城是找不到比姚雪丽更适合白莲花这个形容的人了。
虽然白莲花在后世算不上是个好的形容,但这位是真白莲,清婉娇柔,不仅长相出众,气质也好的没话说,和花娘完全是两个极端。
两架花车,一红一白缓缓擦身而过,姚雪丽抱琴盈盈而立,花娘手执黑白烟杆笑得动人心魄。
就在这时,异变横生。
人群中有个小个子的人影突然跃上花娘的花车手里不知抱着一碗什么东西就泼了上来,彼时,因为花车对接,路中间留着的空隙并不多,所以棠止和年启白都被挤到花车后面去了,眼看着那碗东西就要招呼上花娘,突然,一把黑色缎面油纸伞横在中间,将碗中的液体尽数遮挡在外。
伞一收,樱抿着嘴挡在花娘身前,伞尖一指直接抽在将那小个子的手腕上,直将那小个子抽得嗷嗷叫。
除了这种事情,两架花车都停了下来,路边负责维护秩序的人也都围了过来,三两下就把那小个子绑了起来。
棠止这才看清楚,被绑起来的这个小个子只是街上的一个小混混而已,年纪不大,偷鸡摸狗的事情已经干了个遍,经常会赖在包子铺门口乱人生意。
估计这次的事情也是别人指使他干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花娘的花车游街。
先又误食芒果事件,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棠止和年年启白相互对视一眼,和花娘打过招呼,悄悄离开车队。
清月阁。
现在所有的人都上街参加花车游街去了,只剩下几个工作人员还留在清月阁内。
二楼,有人悄悄推开了花娘的房门,房间内的灯没有关,桌上还摆着几盘已经凉透的点心,来人走到圆桌前,将事先准备好的点心和桌上的那些对换掉。
完了又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将里面的小匣子一个个取出,打开,取出几盒胭脂混了点粉末进去,又拿出里面的几根簪子首饰,弄坏了一部分后又放回去。
做完一切之后,那人在屋内环顾一圈,又检查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转身,准备退出去,却在打开房门的一瞬,对上棠止和年启白的脸。
“原来是你啊,戴薇。”
这个叫戴薇的姑娘,是清月阁里小有名气的交际花,待人和善,人缘挺好,在今天以前,棠止从来都不觉得这个姑娘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但……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好说的。
戴薇长得不算惊艳,一张鹅蛋脸上有些婴儿肥,身材也是娇小温婉得恰到好处,是那种笑起来甜滋滋的邻家女孩。
从花娘误食芒果过敏开始,棠止和年启白就把嫌疑人锁定在经常在清月阁内进出的人身上,内部人员更是被列为第一怀疑对象,所以当花车游街的时候又出了问题时,两人就果断的跑了回来。
在那种情况之下,犯人很大几率上还待在一个能看到花车游行的地方,以及再次来到清月阁对花娘的东西动手。
“之前的镂金凤凰衔月簪是你动了手脚对吧。”这是一个陈述句,棠止说完之后就静静地看着戴薇。
戴薇倒也没有反驳,十分坦然便应下了。
反正现在都已经人赃并获了,反驳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为什么?”即便是知道这句话很傻,但棠止还是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因为我不想处处都低人一头。”戴薇的语气柔和,嘴角带着平日里的甜笑,“花娘她实在是太出挑了,有她在的一天人们提起清月阁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想到还有一个叫做戴薇的姑娘。”
“女人的容颜如花一般,是有花期的,过了最美的那个时候便会慢慢凋零,我只是不想做一朵藏在角落独自凋零的花而已。”
“……”
戴薇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她做的事情棠止却不能苟同。
说到底,这番话归根结底也只是她对自己自私的一种托词而已,她的容颜有花期,花娘的难道就没有吗?
依靠伤害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无论如何都是错误的。
总之,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戴薇被带走了,棠止和年启白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心情,给花娘留了字条就准备回家。
路过杂货铺的时候,原先那个一直站在杂货铺门口的人今晚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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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两人看过《大鱼海棠》之后……
年启白:你以为你接受的是谁的爱?你接受的是一个天神的爱!
棠止【翻白眼】:你有毒吧?
年启白:我觉得这句话挺适合我们的。
棠止:……【关爱中二老年人的眼神】写到一半电脑自动重启…我…mmp气死本喵了!!!
破电脑!!!等我毕业了就换台式的!!!
第49章 为你裁衣
恰好今晚两人回来得着实太过于早,花车游街都还未完全结束,街上也还热闹着,一些平时早就关店休息的商铺现在还开着门,蔡老板的裁缝铺就是这样。
在这种时候铺子不关门只是为了凑个热闹而已,所以,棠止和年启白凑过去的时候裁缝铺里人并不多,只有蔡老板和一个看店的学徒还在,其他人都已经回去了。
铺子里没有客人,蔡老板正觉得无聊,刚想着要不要早点收拾了关店回去,就看见棠止和年启白从门外走进来。
聊天的人来了!
安排好学徒看店,蔡老板亲自泡好了茶,领着棠止和年启白走到里面去。
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笑来,不知道为什么,年启白总觉得蔡老板脸上的笑和邻居周大娘脸上的笑有些相似……就是那种和别人讨论八卦时的兴奋笑容。
棠止还没问话,蔡老板就自己先说开了,“小老板,我今天一只盯着那个人,发现他除了吃饭上茅厕,其他时间都站在杂货铺门口!”
棠止:“……”
嗯,很好,毅力不错,搞得他都有点不想开门做生意了。
“那他就没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蔡老板看了年启白一眼,有点想说,其实就单凭那人一直站在杂货铺门口不走这一点来说就已经很反常了,不过……他到底是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棠止身边跟着的这个小少年很不好惹的样子,他这个人啥都没有,就第六感准得惊人。
“有啊,就在刚刚,花车游街的时候,他就走了。”蔡老板想了想,“不过,之前小老板说的是等到花车游街结束回来的时候那人还在杂货铺门口站着……”
“莫不是今天他站累了想早点走?”
不……这是最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了。
试想,一个人能如此执着连续三天从早到晚除了正常的日常需要以外寸步不离的守在同一个地方,那么他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在这件事件没有完成之前,让他放弃,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而且他想完成的事情无非就是风杂货铺开门了和棠止见上一面。
虽然不知道见面后这人想干什么,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无法完成的,所以他没有理由要放弃的这么早。
“先等等吧,看看那人还会不会再回来。”棠止放下茶杯,重新给自己倒了杯新茶,“正好闲来无事,还要拜托蔡老板给我家小朋友量量尺寸,做几套合身的衣裳。”
说来也巧,年启白来了这么久,衣柜里最多的就是从成衣铺里买的成衣,正儿八经量尺寸定做的衣裳根本就没几件。
一来,他自己本人也不在意这些,二来,是因为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是多了些,又要不止自家的小院子又因为选美大赛的事情要帮着花娘,所以倒也真没时间能好好量量尺寸挑选合适的衣料。
小少年的身量本就跟柳枝抽条儿似的,长得飞快,每隔一小段时间新做的衣裳看上去就又不怎么合身了,所以这次棠止干脆又让蔡老板多做了两套尺寸稍微大些的衣裳留着备用。
正巧蔡老板这儿最近进了一批新料子,里面有一匹银白色缎面的新布,原先他是想留着送给棠止的,棠止的气质非常适合穿一些素色的衣裳,但现在看到年启白后他又改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