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林宜诺劈手夺了酒瓶,"这是酒不是水!再喝会酒精中毒的!"
"咳咳…咳……"舒清被呛了一下,目光追随着林宜诺拿着酒瓶的手而去,突然笑了起来,"徒弟啊,你怎么不喝啊……"
原本林宜诺以为舒清只是喝多了,至少意识还清醒,可现在看来完全醉成了不省人事,已经不是平日里那个严肃正经的师父。
她放下酒瓶,伸手抱着舒清,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猝不及防被搂住了腰。
"……!"
“为什么都在怪我……"舒清埋头在她胸口,低声抽泣着,"我不该带她去,更不该走开那么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她会掉下去……”
胸前衣襟漫开温热的湿意,灼烫的眼泪仿佛烙进皮肤里,林宜诺虽听得满头雾水,心却狠狠地揪了起来,下意识地抱紧舒清,轻拍着她的背,柔声:"我知道,不怪你。"
谁怪谁?
听不懂师父说什么,只好顺着她的话来安慰。
"文馨不是我害死的……"
"但是我活该啊,我真的活该……"
抽泣渐渐转为呜咽,怀里的人哭得身子抽搐,双手死死攥着她的衣服,那力道似乎能硬生生将布料扯破。
林宜诺心里油煎似的焦灼,她以为师父就像她所看到的那样,表面冷漠,实则温柔,却没想到内心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她隐隐感觉到能知晓些东西。
"我好累了…我只想躲起来睡觉…你们谁都找不到我……"哭了一会儿,舒清蜷起身子,使劲往林宜诺怀里缩。
"好,咱们躲起来睡觉。"
林宜诺伸手勾住她腿弯,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五指轻拂着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沿着发际线缓缓下滑。
"我一点也不坏…你们才是坏东西……"
"嗯,不坏。"
指腹缓缓滑过舒清绯红的脸颊,触到一片灼烫的温度,林宜诺垂眸看着枕在自己颈窝处的脑袋,心口奇痒难耐,忍不住低了低头,下颚骨抵着她的额头,肌肤相贴。
"我这样抱着你,你老公会吃醋吗?"她带着目的问。
舒清闭着眼,鼻息粗重,"没有老公……只有…老婆……"
林宜诺心脏一抽,"那,老婆会吃醋吗?"
"老婆…死了……"
"!!!"
死了?
是刚才她口中的wen什么xin吗?
林宜诺手指一抖,不小心戳到舒清的鼻子,只听怀里人哼哼了两声,脑袋动了动,滚烫的脸颊贴上了她的锁骨。
她一手搂紧舒清的腰,一手悬在她鼻尖上方,指头微微弯曲着,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老婆的死因是?"
心跳频率逼近临界点,她几乎窒息。
就要挖出师父背后的故事了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半晌,林宜诺没有等到回答,用疑问语气的鼻音“嗯”了声,一低头,发现舒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像两把轻盈的小扇子,遮盖着她紧闭的双眼,鼻间呼吸冗长而均匀,随着胸口的起伏消散在空气里。
即使睡着了,她也依然蹙着眉。
林宜诺一愣,食指落在她眉心,轻柔缓慢地抚平那处褶皱,动作小心翼翼,屏着气息,生怕惊醒了入梦的佳人。
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听着怀里人呼吸渐沉,林宜诺轻手轻脚地把她抱起来,朝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进房间,然后呢?【滑稽.jpg】
第21章 21
卧室里开着窗,凉风吹动了纱幔,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林宜诺抱着舒清放到床上,转身去关了窗,然后动作轻柔地铺开被子,正要给她盖上,留意到她穿着外套,不由怔愣。
要不要帮师父脱衣服?
平躺着的舒清脸色红润,头歪向一边,散落的乌黑发丝凌乱纠缠,盖住了半边侧脸,她呼吸绵长,睡得正香,胸前那片丰腴的柔软有规律地起伏着,恬静而安宁。
林宜诺视线落在她胸前,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脱个外套而已。
没什么吧……
还能让师父睡得更舒服些。
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感性占了上风,林宜诺小心翼翼地抓住外套领边,向两侧翻开,穿在里面的衣服露了出来。
黑色V领。
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映入眼帘,精致性感的锁骨处落了几缕发尾梢,林宜诺呼吸一滞,脸颊迅速烧了起来,情不自禁下移视线,窥见那条幽深的沟壑,头皮一阵发麻。
对C的诱惑!
她抓紧了外套边,甩甩头,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脱到一半,舒清突然翻了个身,抬起胳膊按住了自己的衣服,迷迷糊糊道:“别…别闹……”
林宜诺差点没给吓死,触电似的蹦了两米远,幸好卧室够大,否则她就撞到墙上去了。
等了一会儿,她见舒清又睡了过去,蹑手蹑脚地靠近床边,看着只脱了一只袖子的外套,试图把剩下那半也脱完。
她才碰到衣服,舒清鼻子里发出一声哼哼,口中呓语着:“放开……”
林宜诺:“……”
“杜薇……”
“???”
“我不会…跟你上床的……”
林宜诺:“……!!”
舒清闭着眼哼哼唧唧,柔弱无力的手胡乱挥着,眼角沁出几滴晶莹的泪珠。林宜诺慌了,顾不得变身柠檬精,连忙松了手,轻声安抚道:“好好好,不脱了,乖,别哭。”
她弯下腰去,拂开舒清额前的发丝,在眉心处覆上轻柔一吻。
嗷!
她她她她亲了师父!
气息突兀地急促,林宜诺直起身子,仰头大口大口地深呼吸着,一股酸涩的泪意漫过眼底,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六年。
无数个挑灯夜战疯狂刷题的夜晚,无数个天不亮就起床的清晨,无数个提心吊胆害怕被停飞的日子,她都熬了过来。
到现在,迷雾散开,只差一步。
此前所有的猜测都是误会,舒清不是直女,舒清没有形婚,舒清目前单身,就算半路杀出个杜薇,与她也是公平竞争关系。
她还有什么理由缩手缩脚?
林宜诺垂眸看着安静下来的舒清,忍不住再次吻了吻她额头,拉过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再拉上窗帘,然后退出房间。
她在客厅里坐了会儿,起身去厨房捣鼓晚餐,看舒清醉得那个样子多半是不会起来,所以她自己做自己吃。
吃完饭,天黑了,林宜诺在屋里来回溜达,欣赏着墙上的风景照,冷不丁想起上次在舒清床头看到的相框……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门,摸着黑来到床头,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她四下打量着,两个床头柜都看了看,没有见到那个相框。
“啧……”
难道师父藏起来了?
有猫腻。
能摆在床头的照片,又不是风景照,那么一定是很亲密的人。
女儿?老婆?
“唔……”床上熟睡的人发出一声嘤咛,“不是我……不是我……”
林宜诺身子一僵,屏住了呼吸。
“我不知道...她会掉下去……我不该走开……呜呜…我没有出轨……”断断续续的梦呓染上哭腔,隐隐透着哀婉凄凉。
林宜诺绕到床另一侧坐下,身子微微前倾,将梦中哭泣的人搂进怀里,唇瓣贴着她耳廓,安抚道:“我知道你没有,我相信你,不是你的错。”
“对不起…呜……”
“嗯,都没事了,都过去了。”她垂眸凝视着身下人模糊的面部轮廓,嘴唇沿着颧骨缓缓擦过,温柔地贴在她眼睛上,一点点吻掉微咸的液体,最后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啄了下。
“不哭了,睡吧。”
似是感受到了安全的气息,舒清渐渐停止了呜咽,发抖的身体也放松下来,无意识地往她怀里钻。
静谧的黑暗中,彼此呼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心跳加速的频率清晰可闻,林宜诺不觉浑身燥热,舔了舔嘴角,想要抽身离开。
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会犯罪。
身子刚挪开一点,舒清就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鼻子里哼唧着,嗯嗯啊啊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林宜诺:“……”
她的手,不偏不倚抵着一处极有弹性的柔软,像棉花一样暖烘烘的。
怎么办?
.
翌日早晨,舒清睡醒了。
这一觉睡得极其安稳舒适,朦胧中有股清淡的水果香味萦绕鼻尖。可是她刚睁开眼,就觉头痛欲裂,脑子里像煮了锅浆糊,咕噜咕噜冒着泡,什么也想不起来。
一看手机,八点多。
要上课!
舒清瞬间清醒,掀开被子坐起来,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外出的衣裤,再度陷入了迷糊,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
老婆生日,她去墓园了。
然后遇见了岳母和女儿。
再然后她回家了……
喝了很多酒!
隐约记得有人敲门,她去开门,看见了林宜诺……
她小徒弟呢?
舒清下床穿好拖鞋,走出卧室,听见厨房方向传来油烟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