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分神期的妖修在凌乾仙宗附近突破,必然会惹来凌乾仙宗的注意,那可不是件好事。
六安回想先前在五灵榜墙上看到的五灵皇朝疆域图,大致选出一个有许多妖兽聚集的地方,不再隐藏实力,施展大瞬移术飞快赶了过去。
…
“沈师弟还在修行?”
钦风山一处狭窄的风谷口,一个灰衣年轻人探出头来,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位于风谷中心乱流之间的锦衣少年。
锦衣少年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他双手时而并指,时而成掌,时而成拳不断变化,在混乱的风流之中搅弄,看起来似没有规律,又好像自成章法。
灰衣年轻人见此也不急,他左右看了看,瞧中了一块大岩石。大岩石就在风谷口不远处,看样子应该是被风侵蚀,从山峰上掉落的一块。
他便向那岩石走去,还在途中,手里就多出一根一人高的黑金棍子,等到岩石面前,他手里的棍子已经向岩石挥了过去。
棍子挥起沉沉的风声,在他手中旋转腾挪,眼睛几乎看不清棍子的轨迹。
那棍子敲击在岩石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似乎是金铁所制。然而,看起来如此厉害的棍法,竟然没有在岩石上留下丝毫的痕迹,哪怕是一丝飞溅的细小石渣也无,着实令人心生疑惑。
年轻人也不管自己在别人眼里是什么古怪的模样,他只管继续以棍敲打。
年轻人在风谷口叮叮当当,少年人在风谷中呼呼啦啦,各做各的,倒颇为和谐。
然而下一刻,年轻人手中的棍子就一个变势,身形一转,棍子狠狠拍在那岩石上,整个大岩石拔地而起,顺着力道往前疾飞而去。
而那个方向,正是少年修行的风谷。
巨大岩石刚一接近风谷,便在乱风中像烟花一样炸开了,化作一片大小不一的碎石,卷入风流之中飞舞,一下就将风谷中清澈的风变得浑浊,几乎叫人看不清风中景象。
巨岩碎成的碎片又细小又尖锐,被乱风裹挟着狰狞狂舞,若不小心被沾染上,只怕就是血肉模糊的酷刑。
而如今,锦衣少年正在这碎石乱风之中,被这些碎石淹没了身形,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灰衣年轻人却只是抱着棍子站在先前的地方,脸上是饶有兴致的神色。
下一刻,那些毫无方向胡乱吹刮的风便忽地统一了风向,拧成一根风绳,眨眼就猛的一拐,向灰衣年轻人袭去。
灰衣年轻人哇叫一声,神色却不见焦急,反而尽是跃跃欲试。他手中棍子一舞,便对着风绳砸了过去。
流畅的棍法在接触风绳之后便陷入凝滞,好似落入了泥沼。风绳没有固定的形态,时粗时细,时而缠上棍身拉扯,时而绕过棍身向年轻人吹去。
那风绳之中还夹杂着无数碎石,连棍子都被刮得一阵嗡嗡回响,血肉之躯被刮上一下那可是真不好受。
年轻人可谓是自作自受了。
与棍子的撞击之下,那股风绳渐渐有所消耗,同样的,年轻人挥舞棍子所需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两相消减。
忽而,年轻人轻喝一声,那黑金色棍子上竟然冒出了一阵褐色的光。
风绳中的岩石碎片纷纷一顿,急速旋转的风绳也略缓了缓,就在这个时机,亮起褐色光芒的棍子猛的一搅,竟将那股风绳搅碎了。
与此同时,棍子上的褐色光辉也暗淡下来,逐渐熄灭。
被搅碎的风绳碎片在空气中打了几个旋儿,似乎准备再度合拢,却又不知为何没有继续,不甘不怨的散去了。
“玉师兄好棍法,师弟甘拜下风。”
锦衣少年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风谷口,看着年轻人,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年轻人的神色带着一丝丝僵硬:“哪里,若非沈师弟手下留情,我只怕就倒大霉了。”
两人客气一下,后又不约而同的住了嘴。
这二人,乃是沈鹤之,和前来找他的玉奇昕。
玉奇昕将棍子收好,走到沈鹤之身边:“一时手痒打扰了沈师弟修行,对不住了。”
沈鹤之笑笑:“不过寻常练习,并未深入,玉师兄不必自责。若是重要的体悟,想来玉师兄也进不来了。”
玉奇昕也是有分寸的,若不是知道沈鹤之的情况,他再手痒也不会贸然出手。
他感慨道:“遇到沈师弟以前,我以为也已经足够刻苦修行了,遇见沈师弟后,我才知道我也不过如此。”
沈鹤之道:“师弟比之那些真正刻苦的人差远了,不过是玉师兄恰好每次都看到师弟在修行罢了。”
玉奇昕知道沈鹤之是在谦虚,他也不在此事上纠结,便直接说起他来此的目的。
“我看你先前似乎对那慕晨枫颇感兴趣,如今我得了新的消息,不知你可有兴趣?”
慕晨枫杀死骷灵老祖之事,不止在五灵皇朝的各大城池中火热,在各个宗门里也引起了注意。
毕竟都是天之骄子,对同样身为天之骄子的人就更为关注。
当然,沈鹤之与玉奇昕这些内门弟子虽然也属于天之骄子,不过都是些还没长成的,元婴期分神期对于他们而言还有些遥远,他们说起此事,就等同于说起那些奇珍一样,不过是个谈资。
前段时间,方晟等人提起这慕晨枫时,玉奇昕观察沈鹤之脸色有一丝变化,便以为他对这事感兴趣,这次得了新消息,他又左右无事,就过来找沈鹤之了。
沈鹤之其实对慕晨枫不感兴趣,他并不认识这个人,对南五灵慕家也没什么兴趣。
之所以叫玉奇昕误会,只是因为,他想起了他的小祖宗。
那时,方晟等人说起元婴期的慕晨枫杀死了分神期的骷灵老祖,又说慕家家底深厚,手中保命之物众多,拼得个重伤垂死的境地,杀死分神期的骷灵老祖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毕竟,骷灵老祖再怎么凶名在外,也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魔道散修。
沈鹤之就由分神期想到了小祖宗的身上。
他一直觉得,分神期的小祖宗已经是顶了天的厉害,如今才发现,若是身上的宝物多,便是元婴期都能杀死分神期,那小祖宗这个妖修在外行走岂不是很危险?
沈鹤之大多数心神都系在小祖宗的身上,因为担忧,就难免露出一点痕迹。
没想到被玉奇昕误会了。
不过,沈鹤之也不至说这是一场误会,既然人家好心送上门来给他传消息,他就当做故事听听吧。
大家族的消息渠道,自然是那些普通修真者无法比拟的,就比如慕晨枫重伤垂死的消息,慕家虽对那些普通修真者捂得严严实实,却瞒不过其他大家族。
玉奇昕所在的玉家,虽比不上慕家的势力,却也有自己的渠道,所以也能得知不少风声。
“那慕晨枫不是因骷灵老祖的临死反扑,导致心魔入体么?慕家疯了一样的寻求清楚心魔的灵药,只是那灵药何其珍贵啊,便是有也是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
“不过,听说慕家最近找到了澄明果的线索,最近还大闹了一场呢,你猜他们在哪儿闹腾?”
沈鹤之配合道:“哦?在哪儿?”
“就在咱们仙宗旁边的小城临天城!”
第五十六章
临天城是距离凌乾仙宗颇近的一座小城,宗门弟子出入宗门时,也时常会在城中歇脚,凌乾仙宗对临天城有看顾之职,所以宗门有派遣弟子在小城中驻扎,以监看小城中的情况。
慕家为了自家的才俊慕晨枫寻找清除心魔的澄明果之事,在各大势力面前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们闹出的动静就更引人注目了,尤其是发生在凌乾仙宗附近,凌乾仙宗自然是最早得到了消息。
玉奇昕道:“事情的起因,是临天城一个小商行的少东家。”
“此人姓王,原是临天城附近一个小家族的少主,为元配夫人所出。后此人与继夫人的子女争夺家产失败,期间又被伤了丹田,修为停滞不前,就黯然从王家离开,去打理他母亲留给他的商行。”
“这位王少东家是个不管事的,好在家有忠仆,一直为他操持商行事物,维持着商行的运转,此事正与这位忠仆有关。”
玉奇昕这么说着,脸色上露出一丝惋惜。
沈鹤之听出他语气中的偏向,大概知道这事得重点就在这少东家和忠仆身上了。
玉奇昕继续道:“这位王少东家的母家杨家早年有一个奇遇,据说是发现了一处灵药丰盛的密地。只是杨家没这个福气,有命发现没命得,尽管把秘密藏着掖着,却一直打不开那密地,反而赔了夫人又折兵,弄得家族也没落了。”
“少东家的忠仆祖上早年曾参与过开启密地的行动,因而对密地颇为了解。他想为少东家寻找修复丹田的灵药,但因商行没落,王家和同行阻挠打压,拿不出足够的钱财,便想铤而走险,将主意打在那密地上。”
“后来倒是叫他撞上大运,遇上一位颇守信用的元婴大能,将那座密地献上,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玉奇昕顿了顿,“原本到这里,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故事,只可惜牵扯到慕家…”
玉奇昕摇摇头:“事情的转折,就出现在那位少东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