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拿都拿了,天意如此,要不然索性就进去试试。
既然协会它敢挑这个地方用做比赛,那就肯定是在之前就派人来这实地考察过了,能有多吓人。
大不了就走到一半不走了,弃权在原地等救援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就不信了,这么一个国际求生协会,都敢在这儿办比赛的地方,难道还真的能死人?
眼前不管哪一个方向,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脚得在其中,小心的寻着着下一个落点,才能使得自己站的稳妥,不至于踩空又或者是打滑。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硫化气体的臭味,氧气的含量明显要比外面稀薄,即便是在外面体力再好的人,面对着这样心理生理的双重折磨,也是短短几步就见汗,稍微脆弱一点的,都容易被这种过于压抑的氛围,直接就吓哭了。
宋喻眠虽然从未来过这里,但好歹曾经也有过多次踏入地穴,九死一生的经历。
经验丰富,知识渊博,心理上更是强大到除了心跳有些许的加快外,几乎完全波澜不惊。
记地图,数步数,量距离,这些本应该在军队里使用的方法,除了辨别方向以外,澳克诺虽然晚了一会儿出发,但在这方面,他这个曾经服役过的特种兵,应该运用和掌握的,可以说是比宋喻眠还要灵活跟厉害。
这两个人,在进入地穴之前,全都有过万全的准备,精密的计算,与实打实足以支撑住此等考验的实力和资本。
唯独这个加拿大的选手,从一开始就对于这里的难度预估错误,毫无准备,不暇思索,只为了挣那一时的意气,就贸贸然的钻了进去。
最后险些把自己的这一条命,都给直接就搭进去。
这加拿大的选手,只在外面的时候,根据这太阳的方位,简单的辨别了一下方向,进了洞穴以后,就一直凭着感觉,跟着自己之前找的方向,选择岔路不断的往前边走。
来来回回的大概有过了几次岔路,原本的盲目自信,几乎就已经要被全部的消耗殆尽了。
越走心里越没底,可偏偏摄像就在后边跟拍着,为了面子,他也不好将全部心虚和害怕那么直接的就全部表现出来。
只是看起来,对于外界的一些变动,表现的越来越神经质,并且一路在走的时候,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装作胆大的自我吹嘘,对于地形各种讲解介绍。
浪费体力的同时,在观众们的眼里,他说的这些所谓的知识,其实也基本上全都是废话。
【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之前的时候,说这说那,好像自己什么都会一样,真等到一会儿出了事,只怕他能立马吓得叫爸爸,只要是不尿裤子,那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这一条弹幕在他正吹嘘着自己的时候,施施然的在屏幕的最上方飘过。
原本其他观众也都只觉得他就是一说一乐,开玩笑的,毕竟就算是实力没有那么拔尖,但这位来自加拿大的,再怎么说,也是偶尔进去过决赛,在国际上排名中部靠前,综合成绩成绩还算不错的选手。
什么丛林,极地,海岛,沙漠,那么多凶险的地方都去过的职业选手,再怎么说,应该也不至于吓尿裤子,那么拉跨。
却没想到,没过多久,状况突然出现,这条弹幕竟然还真就一语成谶。
发出去一转身的功夫,这就应验了。
在这样地形多变,周围又几乎没有什么明显参照物的情况下,是很容易分不清自己有没有走过这一段路,一直在原地绕圈子的。
而像是宋喻眠这一类经验丰富,又在进洞之前,就提早做好了准备的选手,基本上都会沿路固定的隔一段距离,做上一个带有箭头,或是其他指向性的记号。
这一次他手里没有什么,能够直接画在墙壁上的东西,便从自己内里的白色T恤上,拆下了一部分显眼的白线,做成箭头,放在墙上。
来自加拿大的这人从来没进过地穴,没有经验不说,进来以后走了一会儿以后,只觉得走哪都是一样的,心里慌得不行,一时的紧张害怕,使得已经有些乱了阵脚的他,就连这在外边,运用过八百遍,最基本的求生方法和准则,都已经快要忘了。
越心慌,就越想要快走,越快走就越辨别不清楚方向,甚至到了最后就连身边的岩壁上,爬过去一只因为常年处于黑暗之中,变得白化的蚰蜒,都能吓得他整个人一声尖叫,险些摔倒在地上。
整个人两股战战,不论是再怎么因为面子,或是什么,都绝对不能再驱使着他不要命的往前走。
他就是怂货了,谁爱骂谁骂去,不论怎么着,他都要回到外边去。
再也不能再继续往前走了。
加拿大的这选手如此想着,从大概到小腿肚子那么深的积水里爬起来,才刚以此安慰着自己,佯装没事的稳定住了情绪。
可结果前后不到一分钟,往回没走几步的他,就再一次的险些被什么东西绊倒,扑到眼前的这一对泛着臭味的脏水里。
凭感觉好像是树枝之类的东西。
稳住身形从水里站直了以后,下意识的因为好奇下手一摸,捞上来一看。
之前的那些自我安慰全部统统作为,就这一下,就差点没给他直接吓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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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伸手探下水面,光是摸见那东西的第一瞬间,他这心里就已经隐隐约约觉出有些不妙。
那触感明显不像是他之前所想的什么,枯死掉的树枝之类的。
反而是像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而且就他如今所摸着的这个长度来说,也不是什么野鸟野兔之类,就能长得出来的。
拢共两根,一粗一细,并排沉在他脚前边,约莫着大概长度能有六十厘米。
随着他的动作逐渐浮出水面,紧跟着带出来的,还有一股子浓到刺鼻的恶臭。
“没事,别自己吓自己,肯定不是你所想的那种东西。”
比赛前对着宋喻眠说这说那,颐指气使,好像自打出生以来,就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叫做一个怕字。
可倒了如今,刚进了这地穴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吓得他威风不再不说,就连这一身的骨头都快要软了。
瞪大了眼睛,满头大汗,紧盯着手里的东西,连声大气都不敢喘。
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在嘴里念叨着:“没事,没事……”
仿佛这样就能安抚下他如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情绪,也能顺带着改变一下手里捧着的这个东西。
他已经几乎快要被这鬼地方吓破了胆,急需要这东西向他证明一下,一切并不是像他脑海中所想的那样。
却不想……有时候,一切就是有那么的巧。
此时此刻,躺在他手心里的赫然就是一双属于人类的小腿骨。
和他一开始碰见这东西时,下意识猜想的一模一样。
脚下的这潭水,应该是近期下的那场雨,从头顶的石缝中渗进来所形成的。
前后并没有流通的迹象,也就是说……这个人不可能是死了之后才被冲进这么深的洞穴里来的。
他应该是一开始,就死在了他所站着的这里。
也许也就和现在的他,有着一模一样的情况,进来了,出不去,只能在这里没完没了的原地兜圈子。
最终因为呼吸困难,亦或者是被渴死饿死在这边。
曾经在洞穴外,那些过于自大,轻视这洞穴的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都因为这一具白骨而被轻易打破。
而他在心理上最后的那么一点防线,也因此而彻底垮塌了。
几乎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面色便肉眼可见的白了好几个度。
为了将那双腿骨扔地尽可能远些,整个人慌里慌张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这一下可当真就如同刚刚弹幕里说的那样。
彻底的腿软,就快要被吓尿裤子了。
如果不是在跌坐下去以后,慌张之间又莫名其妙的在手底下摸到了一块骨盆,只怕他就是直到了现在,也都还站不起来呢。
这一次的惊吓使得他整个人彻底没了理智,丢了魂一样的,只知道连滚带爬一个劲儿的跑,就连走的到底是哪条路都彻底不看了。
嘴里振振有词,直到跑了有将近半个小时,才终于扶着周围的石壁停下来。
踩在冰凉的积水里,弯着腰低着头,一口接着一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情绪到了现在,方才缓过来那么一点,扶正了自己头顶上,因为刚刚狼狈跑路而撞歪的矿灯。
刚才照到了旁边的一点亮,国内直播间的弹幕上,就已经迅速的给他刷出了一排的省略号。
虽然正在比赛中的选手,并不能看得见弹幕,这加拿大的选手才刚找回了些许的理智,想要好好的辨认一下方向。
却也是在下一秒,就整个人愣在原地,一瞬间就猜到了弹幕上的种种说法。
【他还在原地。】
这洞穴里漆黑一片,周围充斥着的是几乎全部长成一个颜色,一个样子的岩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