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知如何是好,乔楚也是一筹莫展。
里面情况不明,不敢贸然分开,只得先选了一条路线,一点点的往里面探查。
举着火把走了许久也不见人影,乔楚也感觉到情况不妙,只得原路返回重新部署。
好在来时做了标记,现在倒也回得去。只是一来一回又耽搁了许多时间。
主路共分五支,去掉刚才走的那支,还有四支,这样的进度实在让人心焦。
众人一致同意分头行动。二十几人留下两人在主洞口驻守,其余人手分成四组,分别沿着四条线路向前探寻。
沿途做好标记,小心行事,发现异常立刻退回。不论情况如何,最多一个时辰,回洞口汇合,再一起行动。
一个时辰后,众人回到原地,却发现四组那边没人回来,也没有任何动静。
除了乔楚的一组发现了一处温泉,其他几队均没有什么发现。
又等了片刻,大家觉得不妙,于是沿着第四个洞口向内走去……
众人进了里面十几米处却发现又有分枝。找到前面弟兄留下的记号,放慢脚步继续向前摸索。
洞内漆黑一片,地面崎岖不平。宽敞之处还好,狭窄的地方只容一人通过。
长长的甬道中只能听到自己轻浅的呼吸声和不知何处隐约传来的“嗒嗒”滴水声。
尽管都是些血气方刚,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纯爷们儿,这种阴森诡异的地方,还是第一次见。
不免让人心里发怵,后背发麻,手心里冒汗。
众人小心翼翼,屏气凝神,摸索前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
终于,看到前方隐约有亮光。
怕被人发现,乔楚熄了火把。众人隐没在阴影中,观察四周情况。
前方甬道地面突然变得宽阔平顺。似乎已经进了老巢腹地。
山洞仍有分枝,但似乎每条分支都有活动迹象,岩壁上均挂着油灯。
能情清晰的听到人声,大家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路线是对的。
但奇怪的是,之前走进这条通道的弟兄一直没有出现。
一路上没看到血迹,也没听到任何打斗声,倒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又让众人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看来这个洞里还有蹊跷。
乔楚知道,现在敌明我暗还有优势,一旦被人发现,本来人数上就有差距,对方又熟悉地形,形式对他们就会更为不利。
乔楚救郁君泽心切,却也不能白白葬送兄弟们的性命。
为今之计也唯有速战速决!
于是他迅速做了部署,除了军医严三七寻隐秘处躲避,其余五人一组,进入三个通道,趁其不备,迅速斩杀。
根据刚才那俩山匪给的消息,洞里一共有匪三十二人。除了白锦比较棘手,其余的一人收拾两个,应该不在话下。
话不多说,众人就直接动手了。
也许是老天对乔楚他们比较偏心,摸进来的时候正巧赶在饭点上。
这是匪人最开心放松的时刻。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桌边聊着天吃喝。
不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反应过来也晚了,摸起刀来的时候,早被人扎了透心儿凉。
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几乎全军覆没。
事情出奇的顺利,顺利的有点不真实,反倒让乔楚觉得不踏实。
匪人几乎在顷刻间全部被清除,数了数二十九人。
没有见到白锦,还差两人没见踪迹。郁君泽不知道关在哪里?还有失踪的五个弟兄不知吉凶祸福。
刚刚害怕匪徒呼救,手起刀落杀的痛快,现在看来已经没了活口。
但如果动作不够快,闹出动静惊动了白锦又怕郁君泽会有危险。
与其那样乔楚宁可自己冒险,废些时间。
众人仔细勘查一翻,连着的几个山洞都是众匪徒生活居住的地方,还有几个杂物间。没看到有价值的东西。
再往深处走,三条通道又汇合成一条,十有八九便是通向白锦的老巢。
郁君泽是不是也被关押在这里?还是另有牢房?这么多时日乔楚只有这一个念想,可到了跟前却没有勇气向前。
失踪的五个弟兄不知是否遇到危险,不能不管。
目前的人手分成两队。一队跟着乔楚继续向前,另一队原路返回,寻找那五个失踪的弟兄。
待事情办完回到此处集合。事情顺利的话今天也得借用此地过夜了。
因为还有匪徒没有清理干净,而且那俩匪人给的数字也不一定能全信。
众人还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乔楚带着乔三、乔四、乔五、还有两个老乔将军的亲卫乔宁、乔安,一起往里走。
其他的人带着严三七一起回去找人。
乔楚一行人继续往里走了二三十米。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可是越走越心惊,他们注意到此处墙上的油灯,都是以骷髅头为灯托。
可见白锦的变态和残忍。乔楚心中急切,脚下却更沉重了。
终于他们看到了甬道尽头那个与众不同的山洞。
悄声进入,还是惊扰了里面的人,只是———
他猜到各种结果,唯独没有这一种……
第58章 不,我是白墨
我唱着歌跪坐在床上给面前的白墨针灸。他自从接受治疗,就一直是白墨。
而且是有脾气、有性格、有想法的白墨。
这样的效果出乎我的意料,比我预计的还要好太多!这是属于我的成就感。
要不是怕伤害白墨的自尊心,我都想写一篇论文把这个病案记录下来。
我想这与白墨强大的意愿也是不可分割的。
现在我看白墨,就像是艺术家看自己手中钟爱的作品,又像一位慈祥的老母亲看自己争气的孩子。满心怜爱之情。
正当我沉浸在这样兴奋喜悦的心情中,洞口气息涌动,进来一伙人。
看清来人,我惊的呆坐在原地,手中银针滑落,声音微不可闻。
不等我做出反应,只见乔楚提着剑便刺向白墨!
此刻白墨背对着乔楚,但应该也是能感觉到危险的。
也许是出于对我的信任和依赖,他依旧静心打坐,纹丝未动。
我吓的赤脚跳下床挡在白墨身后。大喊一声:“不要杀他!”
乔楚举着剑愣在当地,眼睛里瞬间涌上悲伤和诧异。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上解释。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保护白墨!
过了这么久,我都不知到乔楚现在来到这里,是特意来救我还是来剿匪刚好遇到我。
我不知道凭我们之前的交情,以我的薄面,能不能拦得住乔楚,能不能护得住白墨。
大概是在痛苦的绝望中等待了太久,不知何时,面对乔楚我已经没了自信。
“乔楚,求求你不要杀他!放过他好不好?”这大概是相识以来我第一次以这样卑微地姿态跟他说话。
我知道白锦是他的敌人。也许这次他还是奉旨办事,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会让他非常为难。
但我还是要拼尽全力为白墨求一个生机,我不能看他就这么死了。
听到我的请求,乔楚吃了一惊,继而他小心翼翼的对我说:“别怕,过来,到我身边来,我来救你了。他伤害不了你了!”
我赶紧摇摇头:“他不会伤害我的,你先把剑放下来再说。”
“你!”乔楚似是气结。眼睛微眯,盯住我瞧了半晌。那眼神里渐渐升起的陌生的冷意让我遍体生寒。
我看到他胸廓剧烈的起伏,举着剑的手轻轻颤抖着。
我知道他一定是气急了,刚要解释,他却突然笑了起来。
几声冷笑之后,那笑便停不下来。
像是看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他笑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乔楚,对不起!你别气,我……”
我走近他。却被他挥手推开。
终于,他好像笑光了所有力气。颓然的垂下了手臂,拖着长剑,转过身,踉跄着向外走去……
乔四见状指着白墨质问我:“你怎能帮着他说话?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将军他为了……”
“住口!”乔楚暴喝一声打断了乔四的话。“走。”只咬牙挤出一个字,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和伤心,下意识的抬脚去追。
追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我现在追过去是什么意思?
是要跟他解释我为什么保护他的敌人?还是想要消除他的误会,挽回我们的感情?
白墨的事儿,我不想为自己辩解。说什么都像是借口。我甚至想到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这倒是符合我的境遇和心情。但那样的解释对白墨不公平。我相信我们之间的相处就是以真心换真心,并不是我的病态反应。
我和乔楚……既然是我自己决定离开。现在再追过去说这些,岂不是又让一切回到了原点!
之前所经受的一切痛苦岂不统统都是白费?
现在这样,最好。让他对我失望,对我怨恨,以后就再也不会纠结、苦恼。
我这样劝说着自己,画地为牢,把自己死死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