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乔楚在一旁看戏,阿信这种钢铁硬汉本就嘴笨,又不能对着姑娘施展拳脚。遇到这种厚脸皮攻势,完全招架不住,不消半刻钟就败下阵来。
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被那俩人一左一右的绑架着,同手同脚的就出去了。
沐歌一大早就去见了他的知音,那人听到他可以留下,立马欢天喜地的给他安排好了住处。
沐歌是个极简单的人,不太懂得人情世故、社会规则,我们对他那个新朋友不够了解,说一点都不担心也不大可能。
我和乔楚又陪他过去跟那老者做了些交待,留下些银两作为他这几个月的生活费用。
老者知道沐歌的情况特殊,对我们这样的周到安排很是感慨。
主动告知了自己的姓名、住址和一些个人情况让我们安心。也表示会对沐歌多加照顾和保护。
晌午的时候阿信他们才回来。他还是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但据初岚和杏儿说,阿信是个好样的,虽然极为不乐意,但还是表现的好极了。足以以假乱真,很得杏儿双亲的看重和喜爱。
杏儿没心没肺的说:“早知道这样,初岚你当初就应该拉着阿信去打擂。”
阿信听了又是一个大红脸。
吃过午饭出发上路,这一次,班久丰不想面对初岚和他凭空而来的“新媳妇”,主动跑来给我们驾车。
我们上车的时候他还不忘交代:“我耳力好,你们二人在车里切莫胡来。”
我和乔楚默契的表示:“这个无法保证。不行你就去你媳妇和秦初岚的那辆车吧。”
气的他跳脚。
阿信也是一样,领教过了那俩女人的可怕,抢着坐在外面当了车夫。就这样,还是免不了被她俩调戏了几句。
初岚带着杏儿上了阿信的马车。小白乐得清闲,可以和春烟坐在一起,更是开心。
车厢里传出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快马加鞭,一口气跑到天黑。远离市区,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下一个客栈。只好就地休整,在外面过夜了。
好在天气很好,月朗星稀,气温也算舒适。杏儿说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在郊外过夜,兴奋的又蹦又跳。跑来跑去的帮大家收拾东西。
小白很鸡婆的跟阿信嘀咕:“到底这小地方不比我们中原大国,这公主还不如我们的丫头有规矩……”
阿信好像没听到,一句话也没说,在车上摸了把斧头就去砍柴了。
小白觉得没意思,摸摸鼻子也自己找活干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篝火升起来。老规矩,功夫好的几个人负责去抓些野味儿来给大家打牙祭。
班久丰虽然还在别扭着,但也没含糊,好像把一肚子邪火都发泄在小动物身上了,不出半个时辰打来了十几只猎物,有兔子,有野鸡,竟然还有好几条蛇。
这几条蛇可把姑娘们恶心坏了,除了杏儿好像已经有免疫力了,就连初岚都被吓得吱哇乱叫。连看都不敢看,跟春烟打着摘果子的幌子仓皇逃走了。
我是不怕蛇的,以前吃过一次,一直念念不忘,没想到今天有机会能再尝美味。
数了数数量,默默算计着减去那些怕蛇的人,自己能分到几条。
“小白你怕蛇么?”
“倒是不怕,爷有何吩咐?”
“噢,没啥事儿,一会儿你去帮忙收拾一下吧。”我暗自失望。
阿信也抓来了两只兔子。他的猎物都是活捉的,其中有一只年龄很小,好像还是个兔宝宝,被杏儿看到,问阿信:“它还这么小,我们能不能不要杀它?”
阿信看了看手中被他攥着耳朵的那只小兔子,面无表情的伸手递给了杏儿。
班久丰冷哼一声:“妇人之仁。干脆吃斋饭好了,干嘛还要去打猎?”
杏儿放生了小兔子,回过头瞪他一眼说道:“阿信就是比你强!我都没稀的说你,你杀了这么多蛇,得罪了山神,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行你!我给你们弄吃的,倒成我的不是了!有本事你别吃!”班久丰气急了,把猎物狠狠摔到地上。
“稀罕吃!不吃就不吃!”杏儿也跟他杠上了。
得嘞,又减去一个人,真是个好消息。
“阿信,你怕蛇么?敢吃蛇肉吗?”
不等阿信回答,乔楚眉眼带笑的看着我,小声说道:“我不怕蛇,我会吃的,不是爱吃,而是怕你撑着。”
我的小心思被他识破,很没脸的捡起地上的猎物去一旁收拾。
乔楚跟在我身后,终于离开大家视线,他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呢?你爱吃这个,以后我经常给你捉来便是,一次切不可贪多,小心伤到。”
“算了,刚才杏儿说捉蛇不吉利的,以后还是都不要捉了,我也没有那么想吃。”
“兴许是杏儿姑娘说的气话而已。”
“这些事情很邪性的,宁可信其有,也不能冒这个险。倒是他俩真是一对冤家,看来他们这门亲事横竖是做不了数了……”
等我拿出佐料把这些野味儿烤上,杏儿早把刚才信誓旦旦的气话忘没影了。
伸着脖子等在一旁。我让她站远点,小心别被烟火熏着,其实就是担心她把口水滴在我的食物上。
众人围着篝火坐好,分发食物。
杏儿一口没少吃,班久丰也没真的跟她计较。
杏儿吃人家的嘴短,别别扭扭的胡乱扯了几句话打破僵局,刚刚还吵的天翻地覆的俩人,如此就算是和好了。
“你们夫妇二人还真是带劲,吵成那样,转眼间又好了。刚刚我都快被你们吓坏了。”
嘴欠的小白向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果然,刚缓和的气氛,又被他一句话打回到了冰点。
气的春烟狠狠掐了他一顿:“吃着东西都堵不上你这张破嘴!”
小白苦着一张脸躲躲闪闪:“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以后也只吵嘴架行不行?”
“你还长能耐了,想跟我吵嘴架了是吧?”好好的一个春烟,在跟了小白之后,眼瞅着就往悍妇的方向发展了。真不知道当初该不该鼓励小白追求春烟。
“我错了,我错了。我的这份儿也孝敬您吃,坚决不顶嘴不吵架,你是我的真姑奶奶。”
“我们那事儿做不得数,还是算了吧。”沉默的班久丰突然开了口。众人都不傻,知道他在说什么。
杏儿潇洒的说:“不作数就不作数,反正我也已经跟着你们出来了。”
初岚不乐意了,维护道:“杏儿这么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有哪里配不上你?真不知道你又在那里矫情什么?是不是傻!”
嗯,是挺傻,但傻子可不止班久丰一个。秦初岚昨天大出风头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又结识了新朋友,对于班久丰的独自挣扎毫无觉察。
自从昨晚得知了初岚的过往,又讨论完了“贞操”问题,班久丰就一直躲着,俩人再也没正面对过话。
现在突然被秦初岚点了名,班久丰避无可避。
他看了一眼秦初岚,又快速的垂下头,摆弄着手里的一根木棍,一下一下戳着脚下的土地。
半晌,鼻腔里重重的呼了口气,闷闷地说道:“我有喜欢的人了。”说罢扔了木棍,起身离开。
“噢,原来是这个缘故。那还算你有情有义。哎?还没说完呢,怎么又走了?这个酒疯子,还真是阴晴不定的。”
初岚见班久丰头也不回的走远了,拍拍身边的杏儿安慰道:“没关系,比他强的有的是,咱再找。”
杏儿吃的正嗨,见初岚为她的事情操心,也反过来安慰道:“我真没事儿,本来也不喜欢他。这样正好。”
有姑娘们在,就是热闹,吃完饭,初岚提议大家搞个篝火晚会。
这个建议一呼百应,就连乔楚和阿信都说好。
班久丰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们让阿信去找找他。
初岚却说:“每次都让大家到处找他,又不是个小孩子,又不是个娇小姐,不能惯他这毛病!”
杏儿从车上取来她的乐器,一个形似芒果的陶罐上面有许多小孔和一只哗哗作响的铃鼓。
她将玲鼓递给初岚,请她帮自己伴奏,落落大方的说:“我先来,感谢你们能让我加入。”
说罢,捧着手里那个小东西就吹了起来,美妙的乐声响起,曲调婉转悠扬,抑扬顿挫,悦耳动听,袅袅不绝的在山林中回荡,犹如欢快的小鹿在奔跑跳跃,又像是数不尽的鸟儿在歌唱……
初岚与她配合的也是极好,鼓点打得恰到好处。既起到了点缀的作用,又不破坏主旋律。
一曲完毕大家热烈的鼓掌,初岚感叹道:“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是什么乐器?真好听!以前从来没见过。”
杏儿开心的说:“这个叫阿乌,我会好多呢!只是那些乐器都不容易带出来!你上次谱词的筝曲也是我写的。厉害吧!”
“哇真的好棒啊!以后你也教我吹这个阿乌行不行?真的好好听啊!”
“好啊好啊,你乐感特别好,刚才伴奏的时候配合的太好啦!咱们以后就有得玩儿啦!”
两个姑娘叽叽喳喳的坐下,看了一圈,不等下个人毛遂自荐,就指着阿信道:“该你啦!女子出一个男子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