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啊。”
服务员把嘴角弯成一道弧线:“可是我们的贵宾间也都在用,就只?有您坐着?的这间是能调用的。”
路清淼亦撩起唇角:“行,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他拿起笔记本就起身,“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赚钱要紧。”
“我给您收拾一个?普通间出来。”
路清淼:“别了,我去酒厅,那?儿的角落还没人?坐吧?”
“晚上就该没有了。”
“正好。”
从大门口进来会直接到酒厅,但?有些不想?暴露身份的,会从会所的一些隐藏门口入,许多艺人?就是这样做的。
路清淼坐在角落盯了门口一会,发觉新来的人?都是停留在酒厅,就召来服务员,问:“A7的客人?来了吗?”
“五分钟前从C门进来的,一共四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的,一左一右搂着?两?美女,然后也是一个?男的,二十多岁。”
路清淼继续问:“是艺人?吗?”
“不是我们眼熟的那?些,所以我猜,或许是只?是来玩的。”
“知?道了。”路清淼继续忙手?上的事。
A7里——
“大侄子?,这么?说你还是不肯让出梁老留下的那?东西是吧?我都说了,我按市价给钱。”三?十多岁的男子?放下搂在美女肩上的手?,用指尖在桌上敲了几个?数出来。
坐这人?侧边的男子?正懒散地把单手?搭在沙发上,并不正眼看刚才和自己谈条件的人?,清冷自持:“谁是你大侄子??”
“沈洲越!”男子?一拍桌。
“那?物件不在我手?里,我怎么?拿给你啊?”
“梁老的遗嘱里明写着?留给你沈洲越,你现在瞎蒙人?是吧?”
“我捐了,你自己去找。”
“你玩我是吧?”
“没空,你慢慢和她们玩,我走了。”沈洲越说罢就要起身。
“嘿,我知?道你手?下有些产业是吧,平时就搞点投资,然后目前投资就大的路氏集团,你说我要是……啊——”
“啊——”原先的娇声?喊起来格外尖锐。
通红如血的酒液沿着?沈洲越的手?滑下来,渗入袖子?里,染成触目的颜色。他无动于衷地把从中间断开来仅剩一截的酒瓶放在桌子?上:“你敢做手?脚试试看?”
“好你个?……沈洲越。”男子?捂着?渗血的额头,表情很痛苦。
沈洲越边往门口走去边掷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走的时候把地上那?半截给捡起来,积点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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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清淼就知?道自己不详的预感并不是毫无来由的,这不,刚刚就有人?来报告说A7的客人?好像在打架。
“还打吗?进去看过了吗?”
“还没进去看,但?听声?音,就几秒钟的事,然后那?个?年轻一点的已经出来了,身上带点红,应该是没有血的,我瞄了一眼,觉得应该只?是酒洒在衣服上,他发现我在看之后,也没发脾气,就给了一沓小?费。”
“调监控看看。”路清淼说。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准确是来说好几跳。
从客人?之一是沈洲越,再到沈洲越抡酒瓶子?打人?,最?后到他潇洒离开烂摊子?的这一幕,路清淼瞪大的瞳孔就没有放松下来过。
“这……干什么?啊?”
旁边站着?的服务员也很震惊,他发自内心觉得老板自从旅游回来之后,就没有以前那?么?沉稳了,现在容易一惊一乍。
“我的妈呀。”路清淼憋了好久,就只?能再憋出来这么?四个?字。
沈洲越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很得体优雅,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才能将这人?的另一面激发出来,这抡起酒瓶子?就干的手?,很难和那?双在琴键上优雅自如地行走的手?联想?起来。
不过,刚才好帅啊,路清淼的脑海里冒出一个?似乎不太合时宜的想?法。
服务员唤回出神的路清淼:“老板,刚刚传来消息伤者还在房间里,我们已经有人?拿着?药箱在处理了,你说他会不会报警啊?”
“沈洲越敢砸他,但?他并不敢回手?,所以报警的可能性不大。”
“沈……老板你认识啊?”
路清淼点了点头。
“那?怎么?处理?理应是我们来给这位沈先生一个?警告的。”
“别人?就算了,但?他是个?例外,就不用我们来出警了,只?要……”路清淼略一思忖,说,“这个?房间的这个?时段的监控全部拷来给我,底也不能留,然后挑几间正常的房间,掐掉同一时段的监控,得来一个?偶发性的监控故障事故。”
*
作者有话要说:
19号的中午12点更~
看文愉快
第28章 藏人于室
路清淼看完监控之后就没有什么心思做事,总忍不住去想镜头里闪过的碎酒瓶和沈洲越那只沾满红酒液的手。
派去跟进这桩“故意伤害”事故的伙计在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了:“老板,那个被打伤的男的报案了?。”
路清淼端着酒杯怔了?数秒,最后把酒杯重重地放回桌上。
伙计连忙拿来纸巾擦掉溢出的酒滴:“老板放心,这是私人纠纷,不会来我们会所取证的,毕竟以前也有过?这种?事。”
路清淼把脸埋在手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担心会所吗?他是担心打人的那个啊。
打个电话看看接不接。
铃声响了?两秒,沈洲越就按了?接听键:“最近很忙吗?”
“有点,”路清淼顿了?顿,“惦记我干嘛?多想想你自己,你现在在哪?”
在做笔录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况且很快会有人来保他出去,并不需要麻烦路清淼,但沈洲越突然有些好奇,好奇路清淼知道后的反应,就说:“我在局子里面。”
“打人了是吧?”
“你知道?”
“别的不说,在这淮京,我耳目是四通八达。”
“那好,今天别来找我,这热闹不好凑。”
路清淼那边没有说什么,直接挂掉了?电话。
从打人到进局子里做笔录,沈洲越的心里都没有掀起过什么波澜,直至接完这一通电话。
怕他由热变冷,怕他厌恶自己。
好重的危机感啊,沈洲越自嘲地笑笑。
他安然无恙地从局子出去时,一抬眼就看见了?一辆跑车,跑车前靠着一个气势不比这辆东西弱的路清淼。
沈洲越的脚步滞了?滞,停在台阶上:“来接我吗?”
“不然呢?其实我刚才想给你作保来着,但他们说没有沈洲越这个人,我猜可能你的事已经解决了,”路清淼拍了?拍车身,豪横地说:“家里最好的一辆,拿来接你。”
“好看。”沈洲越浏览一遍车身。
“还很贵,过?来。”
路清淼等着沈洲越系安全带:“为什么打人啊?拿什么打的?伤多重?”说罢,他特意往沈洲越那边倾了倾,“有酒味。”
“满的酒瓶比空的酒瓶容易碎。”
“好像是,慢着......你不会都试过?吧?”
“年代久远,记不清了?。”
“......”路清淼无语片刻才开口,“为什么会动手啊?”
“有事没谈拢,我嫌他烦,又很吵。”
路清淼的手指一下下地敲击着方向盘,眉宇似乎因为想到一件可怕的事而慢慢皱起来,迟疑地问:“你该不会是欠债了吧?”
沈洲越:?
沈洲越语塞的模样被路清淼通过?车视镜看在眼里。心里又是咯噔一声:“欠多少啊?”
“无业游民如果再加上欠债,我得烂成什么样啊。”
路清淼松了一口气:“没欠就好,不过?你们把事都解决没有?他还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那就再打一次,打到他连报案的力气都没有。”
“国际著名钢琴家沈洲越!我们是文明人,文明人是不轻易打架的。”
“可有些人没法说道理?啊。”
“好像也是,”路清淼逐渐被带偏,“那你注意点,不要留把柄。”
“可以带我吃饭吗?我今天没来得及,现在很饿。”
“我也没吃晚饭来着,然后吃完之后我送你回去吧,你还住在风栖苑吗?”
“那房子给?退了?,刚退的。”
“那你——”
沈洲越打断了路清淼的话:“你最近有空吗?”
“我还不需要正式上班,理?论上说会是我成年以来最有空的一个阶段。”
“知道了?。”
路清淼对着车视镜说:“欸......有困难记得一定要来找我,毕竟撇开你对我的救命大恩之外,咱俩的关系那是没得说。”
“有困难来找你,是吧?”
“对,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路清淼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人也挺累,虽然这一天天活没干多少,但事倒是不少。
外面下起淅沥小雨来,雨势还有渐大的迹象,夹杂着雨声的门铃响起时,路清淼正在剥桔子的手抖了?抖。
大晚上来,不会又是私生?吧?路清淼一时没有过?去。
门铃还在继续响。
路清淼边吃桔子边去看门口监控,三秒后将剩下的桔子全部塞入口,接着立即开门——
眼帘内映入头发微湿的沈洲越,还有一个明晃晃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