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瘀血揉开才好的快,有点儿疼,忍着。”
顾明渊始终是一副冷淡神色,郁行摸不准这人到底在想什么,找人教训他的是顾明渊,这会儿玩儿温柔戏码的也是顾明渊,这家伙属变色龙的吗,怎么一会儿一个样,还不带重色的。
“喜欢玩儿游戏?”
“嗯,喜欢。”
“以前怎么没见你玩儿过。”
“咳,这不是刚培养的兴趣爱好吗,有了这兴趣爱好就不会吧注意力放在其他地方,也是调节身心的重要渠道,”郁行心虚的回答道,总不能说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吧,保准今天就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郁行说的是自己的心声,跑通告、上舞台、拍戏,当红炸子鸡可不是好当的,没时间旅游放松,只能寻找其他途径,否则一天天的刷微博还不得被黑粉和营销号气死吗。
可这话听到顾明渊耳朵里就是另一重意思了。
顾明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郁行的后脑勺,敢情这小兔崽子心里还别扭,不过他能放下,对两个人都好。
“感情一厢情愿是没有结果的。”
这话题转移的方向也太快了吧,没几秒郁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两个人说的完全是两码事,不过这也好,趁机表明自己的心里的想法,说不定两个人还能快速离婚成为好友,抱上清贺集团老总的大腿,那他的资源也不用愁了,小命也抱住了。
“顾总不愧是顾总,说出的话就是有哲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以前我不懂事,见过的世面太少,给您和白哥带来了很多麻烦,也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现在我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所以顾总咱们什么时候办理离婚手续?”
郁行扭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满脸真诚。
“改天,我会通知你的。”
“行勒,顾总您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电话,我一直都有空。”
“嗯,”顾明渊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话题又转移到了游戏上面,他总觉得郁行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的郁行更加豁达,生机勃勃,像一株努力生长的小草,“喜欢玩儿游戏可以,但是要注意你的言辞,你是艺人,被人知道你言行不端,还想不想在圈里里面混了。”
“下次注意,我下次注意,”顾明渊同意离婚,郁行头上压着的大朵大朵乌云立刻消失的无形无踪,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顾明渊给郁行上好了药,郁行整理好衣服正打算出去,同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待在一块儿的感觉可没那么好,况且顾明渊对他来说完全算得上陌生人。
谁知道顾明渊又开口了:“热搜上的事是真的吗?”
郁行迈出的腿收了回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对公司的影响不好,我也给李阳打电话了,应该很快就有什么办法了吧,不过这事儿也是我个人的事儿,总体上对公司的影响应该没那么大,或者说影响微乎其微,我也发……”
“我是想问你,你在孤儿院长大的事,是真的吗?”
顾明渊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郁行,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对方。
“是真的,”没什么好否认的,郁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我从记事时候起,就在孤儿院。”
两个人之间又沉默了几分钟,就在郁行想问问他能不能先走的时候,顾明渊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郁行都以为出现了幻觉。
“做酒童、吸烟、打架、逃学、出入不良场所这些事也是真的了?”
?????跑这么远是来找他算账的吗?郁行脑袋上满是问号,他不怎么记得原主小时候的事情,但是看顾明渊的表情不像生气的样子,心里纠结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是真的,但是都是有原因的,”郁行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泛红,他拿出穿书之前的演技,怎么看起来可怜怎么来,博取男人更多的同情心,说不定还能看在他可怜的份上给他几个资源,有镜头就行。
“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记忆太模糊,郁行隐隐约约对有些事儿有点儿印象,却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于是开始编纂起了故事,他私人的事儿,难不成再调查能调查出什么所谓的真相吗。
“我印象里那时候的孤儿院很破旧,两层小楼,外墙墙皮有的剥落掉在地上,有的龟裂开来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孤儿院的阿姨也总爱拿那些斑驳墙壁吓唬我们,说什么晚上要早点闭眼睡觉,要是不听话非要出去玩儿就会消失在墙里。”
郁行哈哈一笑继续说:“你知道吗,很多人都信了。为什么?因为有来人领养年纪小点的孩子,为了避免离别伤感,院长啊、阿姨啊还有一些志愿者都会瞒着我们,少一个的时候就以为是真的不听话被怪物吃掉了。”
“我小时候性格孤僻不爱交流,这一点都不讨人喜欢,长大一点有了记忆更没有人愿意领养我,我在孤儿院平平安安也快快乐乐的长大了。”
“孤儿院都有规定,特别是以前,因为资金压力的问题不可能养到成年,十二岁以后有了一定的劳动能力,就会替孤儿院分担一些压力,捡破烂也好、进工厂做点简单的工作也好,像我一样去一些酒吧当酒童的也有。”
“酒童有小费,客人都挺大方,我赚的也多,因而在孤儿院我也住的更久一些,”郁行故作坚强的挤出一个笑,同顾明渊讲述他的身世。
第15章 瞎编的故事(2)
顾明渊坐在椅子上静静听着郁行讲述的每一句话,看到强颜欢笑的人儿,心底某个地方莫名有些酸涩,他只当是同情心作祟:“住的更久一点?”
“嗯,”郁行点点头,他拖过另一把椅子,跨坐其上,双臂交叠放在椅背顶部,把下巴搁在了手臂上,“对啊,孤儿院资金来源要么是政府拨款,要么就是社会捐赠,但往往钱总是不够,张嘴吃饭的人多了开支就打,还有一些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本身就带着某种先天性疾病,兔唇更是常见,这些钱还要匀一部分出来花在这些小孩子身上。”
“所以孤儿院规定,上中学以后我们就要脱离孤儿院开始自己的生存大冒险,学校对我们有政策,学习基本不出钱,吃饭费用减半,但是要想过正常体面的生活就要靠我们自己了。”
“我通常不会上晚自习,逃课到酒吧卖酒拿提成,运气好了一晚上的小费就够我一个月的基本收入了,这部分钱我会留一半,另一半给孤儿院。不过说实话,有一些不太正规的酒吧里面鱼龙混杂,还有那种变态。”
“酒吧老板见我年纪小,挺照顾我,基本上我在酒吧卖酒的时候很少受到骚扰和欺负,”郁行的眼睛弯了下去,像月牙一样,瞳色漆黑却明亮,燃烧着希望的火光。
起码在顾明渊眼里是这样,对郁行来说作为一个演员,什么时候什么肢体动作、神态表情都是一门学问,到位了才能引起观众共鸣。
顾明渊没有插话,郁行还在絮絮叨叨,他注视着眼前才22岁的人,心里五味杂陈,“基本”、“很少”不代表没有,郁行年少时过着怎样的生活他无法想象。
“有政策的小学、中学就那么几所,基本集中在一片,我作为年龄大的大哥自然要保护弟弟妹妹,你不知道,小孩子单纯的歧视和毫不知情的辱骂对小时候的我们来说才是真正的伤害,为了保护弟弟妹妹们,我就要强大起来。”
“吸烟很酷,起码对那个年纪的我来说是这样,也确实能唬住一些年纪小的小朋友,当然了,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对方叫来哥哥啊、表哥或者社会上人的各种兄弟,保不齐要打一架的。”
“你狠你厉害就没人再敢欺负了,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年,日子才平静下来,我记得伤得最重的一次是脑袋被开瓢了,差点儿以为我要与世长辞了呢,好在命硬,扛了过来。”
郁行添油加醋的把模糊记忆中的事情串讲了一遍,有真有假,故事编的感人肺腑他都要哭出来了,这时候郁行还想过,要是哪天得罪白月光和顾渣攻实在混不下去了,他都能转行当编剧,不愁填不饱肚子。
“再后来要上高中,学费、教材费我拿不出来,只好辍学打工,我运气还不错,遇到了顾总公司的人,当练习生包吃包住还有钱拿,毫不犹豫的就拎着行李过来了,那时候啊,我还纠结过睡公园长椅还是桥洞。”
郁行说这些事儿的时候故意当着顾明渊的面低头抹了一把眼泪,再扬起头的时候笑的异常耀眼,他耸了耸肩表情一派轻松:“好在一切都熬过来。”
“你以前……没有和我谈过。”
郁行忽然觉得顾渣攻也有傻得可爱的时候:“成年人不会用伤口博取同情。再说了,以我在顾总心里的印象,您大概也不会信。”
“行了顾总,就当故事听听好了,时间不早了,您要是不去找白哥我倒是要拍戏去了,看着天色不久就要下去了,”郁行的情绪收的恰到好处,看起来很难过却仍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碍。
经郁行提醒,顾明渊才发觉天色阴沉的可怕,闷雷滚滚,仿佛世界末日一般,这次他眼睁睁瞧着郁行离开换衣间没有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