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把小孩儿当做弟弟疼爱,怎么样都无可厚非,但按照他们对大少的了解,像大少那样有着近乎变态的心理洁癖,别说是一个只接触了短短时日的小孩儿,就算是将来的大少夫人,也不见得能够让大少破例。
由此可见,田小安在大少的心目中,占领了很重要的位置。
只是这个位置的正确摆放,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即使看不明白,却也不希望,一向冷静睿智的大少,会继续这样稀里糊涂下去。
阿伟神色莫名地看着方远,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大少收养小安的事,表少爷是怎么知道的?”
闻言,方远微微一僵,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表少爷这么黏大少,小安来帝都的事情,他早晚都会知道。”
棱模两可的话看似没毛病,但其中透漏的讯息,阿伟一听就懂。他不再说话,继续弯着腰整理物品。
方远本来还有话说,见他这样只能悻悻地咽回去,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忙碌,感觉又不好意思,磨蹭了一会儿,也跟着帮忙。
直到大家忙完,差不多已经快深夜了,楼上却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方远纳闷,按理来说大少这个点是要处理文件的,他过来这里就是为了工作上的事,而且大少也吩咐了今晚加班,明天上午还有一场会议要赶。可迟迟不见大少身影,方远不禁有些心急,考虑着要不要上去一趟,但转念一想,万一打扰了大少就不好了。
正当方远踌躇之际,阿伟很贴心地递过来一杯茶。
方远道了声谢,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
“昨晚表少爷在学校带走了小安,这件事你肯定知道吧?”
方远捧着茶杯的手瞬间顿住,他不再伪装刻意营造的虚假表情,而是一脸严肃地盯着阿伟,冷声警告:“别忘了你的身份!”
阿伟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口吻却异常坚定:“我只效忠大少。”
方远脊背蓦然紧绷,捏着茶杯的手青筋泛白,视线锐利地盯着阿伟,语气冷静沉着:“我也一样。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无论做什么自始自终都是为大少考虑,哪像你这样空有一身蛮力却没有一点脑子,简直是愚忠!”
这话让阿伟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最讨厌方远这种满肚子墨水的文书政客,只凭一张嘴巴就能把人气死,实在是无理取闹的很。
“你故意在表少爷面前透漏小安的事,让家主他们知道,难道你就不怕大少一怒之下,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你头上?”
方远放下茶杯,平淡道:“我不认为自己有错,我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阿伟差点被气笑了,哼哧哧地摩拳擦掌,真想把这个戴眼镜的家伙给痛快地揍一顿:“你说我愚忠,自己不还是一个叼样,做什么事都自以为是。你觉得你做对了,但你有考虑过大少的感受吗?呵!我没脑子?我看最没脑子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方远的脸色青白交加,咬牙切齿地怒瞪着阿伟,可自始自终他没再说出任何尖锐的话,只能握紧茶杯绷直全身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睛慢慢垂下……
并不晓得自己的两个下属正发生矛盾,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何浚颢,此时此刻正搂抱着被他亲手洗干净的小孩儿,心满意足地躺在自己那张从来都是他一个人睡的大床上,呼吸平稳地和怀中人儿一起沉入了久违的平静梦乡,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田小安准时醒来,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
却在下一刻立即僵住!
一条结实的手臂强势而霸道地横贯在他的腰上,整个纤细柔软的身体窝在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里,由于他身材太过娇小对方又太过高大,更使得他整个人都被对方搂在臂弯间,甚至连对方那双修长的双腿都紧紧贴附着他,以及那双腿间陌生又令人害怕的硬物,更是让他吓得浑身紧绷。
他慢慢地睁开双眼,一瞬间,昨夜的一幕幕画面涌入脑海,让他忍不住羞耻地低吟一声,赶紧抓着被子捂住自己发烫的面颊,全身通红微微发颤,就像只煮熟的虾子,只需轻轻剥去外壳(浴袍),即可吞食享用。
这副秀色可餐的一幕,全程落入了早已醒来的何浚颢眼中。
即使小孩儿蒙着被子看不清里面的美妙风景,但只是想想那副美景就能令人心猿意马,更何况昨夜抱着小孩儿在浴池里泡了整整一个小时,那暧昧朦胧中又夹杂着某种私欲的过程,更让他回味无穷、蠢蠢欲动。
如果不是因为安安年纪还小,他昨夜定不会再压抑自己做个柳下惠了。放在眼前又独属自己的极品美味,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放过。
更何况……他对安安,的确动了情。
想起昨晚他卑劣地诱哄小孩帮他释放出来的场景,何浚颢只觉下腹一紧,伴随着心头的那股激荡火热,使他的昂扬部位愈发挺硬,若不是为了不吓到小孩儿,如果不是小孩儿差点被他弄哭,他恐怕连引以为傲的自制力都控制不住了。
想起安安昨夜在水中倒在自己怀里轻轻低泣的模样,何浚颢努力压制着体内即将冲破的浴火,继续毫无动静的装睡,并不打算醒来让安安觉得尴尬。
田小安过了好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狠狠甩着脑袋把昨晚的事情忘掉,但越是这样就越是深刻在内心深处,就好比在现代社会学会的那句话,叫什么处子情结,又或是他们大庆国小哥儿根深蒂固的思想一样,他是主子的人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就算主子真的没有要他,他也从昨夜开始,就完完全全地属于主子了。
这样一想,田小安的脸颊更是红得火烫,心里既是羞涩又是甜蜜,就仿佛天生认命又理所当然,从他来到陌生新世界的那一刻起、从他被主子资助的那一刻起、再从他被主子接到帝都收养的那一刻起,或许他早已注定就是主子的人。
虽然昨天晚上主子真的只是单纯的生理需求,让他帮忙做了那么亲密又羞耻的事情,可田小安从不认为主子会这么轻浮,如果主子愿意的话一定有很多俊男美女前赴后继,根本不会刻意引导他,也不会那么温柔又耐心的教导他。
那么,他可不可以小小的认为,主子其实是在意他的?
田小安偷偷地掀开被子,露出一双溢满水色的漂亮眸子,小心翼翼地扭过头去,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俊逸男子。
主子长得很好看,用现代语来说,就是超级帅。俊逸儒雅的迷人五官,浑然天成的尊贵气质,优雅温柔的睿智精明,高如松竹的修长身姿,不管哪里都是那么的完美强大,无论怎样都那么的睿智淡定,无时无刻不在吸引人着所有人的目光,让人忍不住想要倾力追随,就算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田小安目光渐渐痴迷起来,那双澄澈的水眸溢出一层怦然心动的情愫,仿佛经过昨夜的那番洗礼之后,他的心境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今往后,他就是主子的人了。
他羞涩地勾起唇角,眉角眼梢染上一抹红晕,心中愈发甜蜜羞涩。
又过了一会儿,田小安斜眼瞄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他趁着主子还在熟睡之际,蹑手蹑脚地撑开被子轻轻下床,然后踮着脚尖悄悄地躲进了浴室洗漱。
直到浴室门被关上,躺在床上装睡的人蓦地睁开双眼,那漆黑如墨却又深沉似海的瞳眸中,呈现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占有欲。
那一刻被小孩儿望着时的紧张感,再到感受到小孩儿爱意时的激动,他恨不得立即把小孩儿一口吞下,然后融入到骨血里与他合为一体。但理智还是让他冷静下来,他不能吓着小孩儿,他认为在小孩儿的心里,对他的感觉只是濡慕的亲情,他根本不懂什么才是感情。
他要的不是一时之快,图的也不是暂时取乐。
他要小孩儿全身心的都属于他,里里外外都染上他的气息,从头到尾都只是他的所有物。
这种超乎变态的占有欲,是何浚颢表里不一的真实内心。
从小到大,他只要看上任何东西,都会想方设法的掠夺过来,哪怕那是属于别人的,他也会不遗余力的占有,最后再毁掉。又或者,当他得到一样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会用尽一切手段让这件东西重新只属于他,这种不为人知的私欲和阴暗,与他给人良好印象的外貌气质十分不符。
这个世界上,除了何浚颢自己,任何人包括何家人都不知道,那个在所有人眼中优雅从容的何家大少,内心究竟隐藏着怎样的另一个陌生又可怕的扭曲性格。
半个小时后,田小安穿戴整齐,静悄悄地瞅了瞅仍在睡着的主子,他背着书包离开卧室,坐电梯回到四楼,刚打开门就看到餐厅坐着好几个人。
一夜没睡好的方远,老早就来了,捏着一个肉包子索然无味地嚼着,面前还有一杯阿伟好心给他倒的一杯牛奶。
阿伟和几个同事正在吃早餐,家政阿姨今天做了一大锅皮蛋瘦肉粥,还有几盘爽口小菜和几笼包子,几个大男人围在一起吃得津津有味,乍一看到单独下来的田小安,都齐刷刷地顿住了。
“方大哥,阿伟哥,大家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