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生下來就愛臭美,可是經歷了…那樣的幾年時光后,他現在就是愛臭美,想臭美。
在那幾年里,他害怕人群,無時無刻都在想把自己藏起來,他怕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會嚇到別人,更怕別人認出來他就是曾經那個紅透半邊天的匡伊。
拎著咖啡走到劉蓓辦公室門外,門開著,匡伊正要進去,被里面傳出的一句話釘在門邊。
“讓我跟匡伊合跳?!劉姐,你不能這樣,拿我當犧牲品給李恒炒熱度!”
“宇奇,邱華天老師的演唱會萬眾矚目,再加上李恒和匡伊的話題度,我讓你跳,是給你機會蹭熱度,你要做的是把自己的舞跳好,沒有人拿你當犧牲品。”
“合跳要默契和整齊度,就匡伊那爛水平,我跳得再好有什么用?!整個舞蹈呈現出來的效果肯定特別爛,在觀眾看來就是我跟他都爛!”
“安宇奇,給你兩個選擇,二選一,跳或者不跳,這樣的曝光度要或者不要。”
“劉姐,只要不是匡伊,你隨便給我配個dancer都可以。”
“宇奇,你是我帶的藝人,很有潛力,我怎么會害你,邱老師的演唱會很難得,要不是李恒他爸有投資,就你和李恒這檔次,連邊都沾不上。”
……
安宇奇這三個字很耳熟呢,原書中是李恒的好友,算…助受吧。男團選秀節目出道,目前是個流量愛豆。跟原主有不少過節,因為兩人同在劉蓓手下,原主憑著他爹的財勢搶走了很多資源。
等里面兩人的火氣小些了,匡伊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笑著走進去,“劉姐,我來給你送咖啡。”
將咖啡放到劉蓓手邊,余光瞥見安宇奇臉都氣青了。
……
匡伊能預見后面的合作會很艱難,安宇奇似乎恨透了他。可十分意外的是,臨下班,他接到安宇奇的電話,聲音蠻友好,說公司的幾個哥們,今晚在一家私人會所開party,邀請他來玩。
不知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一定不是好藥,可是匡伊還是決定去。
一來,這就好比別人下了挑戰書,你不敢應戰,就是連輸的勇氣都沒有。
二來,這個世界他初來乍到,多個朋友多條路,多認識幾個人沒壞處。
他沒有出去吃晚飯,下班后練習生們都走了,他一個人在練習室跳舞,跳舞的感覺會上癮。
到約定時間,他洗了把臉,出去攔了個出租車,報了私人會所的名字。
在這一帶做生意的出租車,早就習慣了從星宇傳媒里面走出來的臉上遮得密不通風的藝人。
這個私人會所位置蠻偏的,周圍只有路燈和樹,很安靜。匡伊對江城不熟,分辨不清這是哪里,反正出租車開了近一個小時。
會所的天臺,是個樓頂花園,party就在這里舉行。
抬頭,滿天繁星似錦,低頭,有花有酒,有五彩的燈光,有舒緩的音樂。
很美!
已經來了不少人,有男有女,衣著和長相都很靚麗,正邊品酒邊談笑。匡伊一來,場面有一分鐘突兀的不尷不尬的安靜。
顯然,基本上所有人都認識他,可是他基本上都不認識。
從侍者的托盤上拿起一杯雞尾酒,抿了兩口,再往里面走了幾步,他看見被很多人圍著的李恒,眾星捧月般。
原來今晚的主角是李恒,怪不得呢,資本總是讓人趨之若鶩。
“匡伊,這里!”有人熱情地叫他。
匡伊看過去,是安宇奇,這很詭異呢。
誰不會演戲呢!他也熱情地走過去。
“這個會所是李恒他爸開的,今晚咱們包場。”安宇奇說道。
李恒他爸又是誰呢?一個多月前還是匡伊他爸,這句話說得頗有“內涵”。
匡伊揚了揚手中酒杯,“這個酒味道不錯。”
身邊有一汪清澈透明的碧水,波光粼粼,倒影著月亮,是個露天泳池,泳池邊有兩把椅子。
安宇奇做了個“請坐”的手勢,“沒辦法,還是要合作,咱們談談跳舞的事吧。”
匡伊坐下去,緊接著,他摔進旁邊的泳池里,那把椅子是壞的。
第6章
水挺深,原主不會游泳。
岸上響起惡作劇制造者和觀看者的笑聲。
安宇奇準備讓匡伊在水里撲騰兩下,嗆幾口水,再招手吩咐等在一邊的服務生下去,將人撈上來。
被人捧慣了的匡伊肯定會羞愧難當,不是非要合作嗎,那就先擺正自己的位置,沒有了匡家,你到底算個什么。
可是,人掉下去后,在笑聲中,水面恢復被夜風吹皺的粼粼波光,平靜,沒有漣漪。清澈的水中,那個白色的身影,就像睡著了一樣下沉,一絲一毫的掙扎都沒有。
惡作劇是一回事,鬧出人命是另一回事,安宇奇嚇到心臟驟停,喊出口的聲音不像他自己的,“快!下去,救人!”
兩個服務生同時跳下去,靠近匡伊,眼看要碰到他,水底下的人動了,敏捷地轉身,靈活地繞過兩個服務生,浮上水面,游到岸邊,帶著一身水上岸。
幸好他懂水性,幸好他不是原主。
沒有人喜歡被當眾嘲弄,很生氣怎么辦?自從穿過來,他一直在欣喜和感恩,第一次生氣。
要比演技,這里所有的人只配給他跑龍套。
匡伊站在水邊,笑著向安宇奇勾手,語氣里沒有一絲負面情緒:“不是要談跳舞嗎?過來。”
虛驚一場的安宇奇站著沒動,表情還是懵的,不明所以。
匡伊語氣里帶起點挑釁,“怎么,怕了?”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認慫就難看了。
安宇奇走過去,匡伊正風輕云淡的臉色立馬變了,抬腳對著安宇奇的臀部,將人踹下泳池,噗通一聲落水音。
這次,周圍沒有笑聲,只有驚呼。
匡伊拿起身邊桌面上不知道誰的酒,以“祭奠”的姿勢將酒液傾倒進泳池水里。
渾身都濕透了,衣服緊貼在身上,頭發上的水不住地沿著臉頰往下滾。他向服務生討了包紙巾,獨自離開。
九月份,天氣轉涼,晚上這樣一身濕,還是會冷。從會所出來,這里似乎是新區,尚未開發完全,挺荒涼,沒有車。
手機倒是在身上,也能用,原主的手機質量好,防水,只是他想不到能打給誰,讓人過來接他。
是他沒考慮周全,本來應該給點錢,讓那個載他過來的出租車等在會所門口。
對了,可以打電話叫出租車,電話打過去,那邊說要等一個小時,他說那算了。
邊走邊扯著紙巾擦頭發和臉上的水,然后戴上濕了的口罩,站在路邊攔車。他想著攔輛過往的隨便什么車,把他捎到能打到出租的地方就成。
有幾輛過去的,沒有停。
穆臣接了一個古裝大男主的本子,今天去影視基地見導演,做初步交涉。回來的時候是晚上,助理開車載著他。
他正在低頭看手機,聽到前面開車的助理說:“穆哥,有人攔車,給停嗎?”
晚上導演請客,他喝了些酒,身邊車窗開著,為了散酒氣。
抬頭看出去,他一眼就認出了匡伊,臉上戴著遮住大半張臉的口罩,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能一眼認出來,但他十分肯定前面那個一身濕透的男人就是匡伊。
白色的西裝褲,濕成了接近透明,貼在腿上,距離越拉越近,隱約都能看見內褲的痕跡。
穆臣煩躁地解開襯衫最上面的一顆扣子,還是不舒服,再解開一顆。
像藝術品一樣的手指,雪白的襯衫,從解開的扣子間露出鎖骨的形狀。
這樣類似的事發生過很多次了,按照以往的套路,這又是在不厭其煩地演一出“色/誘”。大晚上把自己搞成這樣,站在這樣偏僻的地方,不知道怎么想的。
也不知道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沒藏著鏡頭,明天再來個類似#匡伊濕身上穆臣的車#這樣的熱搜。
助理把車越開越慢,她在等穆臣的回復,到底搭還是不搭。
見車速降下來,匡伊以為有希望,可以搭到車了。可是,逐漸減速的車在他兩米開外,突然加速,越過他開走了。
一閃而過的車窗里,他看見穆臣冷硬的側臉,空氣里遺落下淡淡的酒氣。
這可真是巧了!
呵!這個男人果然如書中寫的那樣死板無趣,眼里心里只有主角受一個人,對其他男人嗤之以鼻。
車里的穆臣拿手機打給他的經紀人,他的經紀人在后面那輛車里,因為要帶工作室的兩個藝人過去試鏡,今天開了兩輛車。
“穆臣?”程東是穆臣的經紀人。
“你把路邊攔車的那個人捎上。”
“路邊攔車的人?我沒看到,哦,看到了,你認識的人嗎?”
“不認識。”
程東以為穆臣心腸好,自己的車沒有搭,是因為怕被認出來。直到車停在那個人身邊,他看到渾身濕透的樣子,還有那雙熟悉的眼睛。
這可真是契而不舍呢!
程東從車窗里探出半個頭,一臉做作的色瞇瞇的賤笑,打趣:“匡少爺,不對,你已經不是匡少爺了,苦肉計和美男計你以前都用過,濫俗了,下次換個新鮮的。這樣子大半夜在這里容易出事,被人劫色就不好了,哥哥我今天心情好,上車吧,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