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明愣了片刻,心里软乎乎的,柔的一塌糊涂,也许是早上和晚上的时候人的心里会变得柔软许多。她低低的咳了两声,翻了身子,将楚云歌从背后抱的紧紧的,双手环住她的腰侧,将那双不老实的手握在手心里,轻轻的在楚云歌耳边柔声道:
“你不喜欢她一起,那咱们就找个理由拒绝就是了。”
楚云歌在苏清明的怀里软成一滩水,眸子里如春水含波,荡漾的很,声音娇媚道:
“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啊,我,我就是讨厌你对她太亲近了。”
楚云歌沉浸在苏清明给予的温柔,腻在她的怀里,用尽了力气,才翻过身,与苏清明脸与脸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呼吸交缠。
苏清明看着楚云歌精致的小脸放大在眼前,心上一滞,火热的感觉登时席卷全身。顿时眼神晦暗难明起来。嗓子略微嘶哑道:
“那我便与她保持距离就是了,这样,你可放心?像个小霸王龙一样。”
苏清明将楚云歌揉进被窝里,使劲的抱了抱,双手握了拳头,似乎是在抵制些什么似的。忍不住满足的喟叹道:
“你这身子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让人恨不得揉在怀里,使劲的揉一揉。”
说完,便将脸颊埋进楚云歌的头上,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越来越不想将怀里人放出去。
楚云歌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很是欢快,被那人揉捏身体的感觉真的很舒服,暖暖的,很是舒适。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全身的感官俱聚集在头顶,继而像被一点雷电击中一般,从头顶那处,蔓延到四肢百骸,当真的一夜春雨落海棠。
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许久,终是愿意离开这温柔乡了。
四人在杏微楼的后门处上了一辆马车,不过半个时辰便出了城门,到了流云寺的山下。苏清明在地理志上看到过这个地方,此地香火鼎盛,在凌云之国开创之初便以料到之后可以绵延八百年的盛世。如今不过二百年而已,国内政治清明,百废俱兴,老百姓过了好些年的太平日子,风调雨顺,也算是万民之福了。
苏清明从马车的窗口处瞧见寺庙在半山腰处,黄色的外墙,各式各样的经幡来回的飘荡着,宝相庄严,安静且大气。心上止不住的颤抖,或许,在这里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山脚处停留了许多马车并着轿子,还有卖果子的商贩来回的叫卖着,歇脚的人群三三两两的坐在树下,悠哉游哉的十分舒适。车马到了此处必须全部下驾步行,就连皇帝来了,也是要一步一个脚印,从那阶梯上迈上去。苏清明注意到,阶梯上的人与山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有极大的差别,通往寺庙的人还有一个阶梯,一个跪拜的往前慢慢前行,还有大步流星满是汗水的往上冲的人,但更多的则是像她们四人那般慢慢悠悠的往上走的。
四人心照不宣的安静走路,就连平日里活泼的陆柠溪都是一副严肃的样子。几人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便进了大殿,驾轻就熟的叩拜,上香,请签。
苏清明虽然内心深处是无神主义者,可是,经历了来到异世界这种事情,而且,下意识的害怕阿飘,故而对鬼神还是十分敬畏的,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看着宝相庄严的佛像,苏清明虔诚的跪在大殿里,有种超然物外的豁达,还有种淡淡的凄然,她本不信解签之类的东西,可是,还是按捺不住的摇了签筒,暗道:
“诸佛保佑,愿弟子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虔诚的叩了首,缓缓的摇了摇签筒,几下,签筒里便跳出一支木签。苏清明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将那签字捏在手中,瞳孔猛地扩大,上道:
“我心安处即吾乡。”
苏清明默默的将签子放进了怀里,如此这般,还解什么签?她的心情蓦地低落下来,我心安处,我心安处,我的心到哪里才能安?
想哭,脑子里像是涌进了一窝乱嗡嗡尖叫的蜜蜂一般,难受,脸色忽地苍白一片。于是,不愿意相信一般,继续摇着手里的签筒,又一支蹦了出来,苏清明握紧了拳头,使劲的睁大了双眼,将那签子捏在手里,模模糊糊中看到几个小楷细字:
“云深不知归处,何不心安?”
不知归处?心安?爸爸妈妈怎么办?姐姐又怎么办?苏清明有些不解,为何这种没有任何预兆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莫非自己前世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要报在今世的自己身上?苏清明颤抖着手,将那签子又瞧了一遍,眼眶里蓦地红了一片。孤寂和不解全然进了心头,唇上咬出层层的血迹,身子略微颤抖的跪坐在橙黄色的蒲团之上。
楚云歌将手里的签子兴冲冲的去找了坐在一旁的大师去解,而后满脸羞红的回来了,大师说,姻缘自在眼前。那不就是她吗?反正爹爹和娘亲对于自己是十分宠溺的,到最后,定然也会十分喜欢她的。刚从那边的偏殿回来,便瞧见苏清明还跪在地上,缩在黄色的蒲团上,楚云歌慌了,连忙跑到苏清明身边。
苏清明自是注意到身后人的动静,慢慢的抬起了头,对上那张精致的小脸,脑袋一懵,眼眶里的泪水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嘴里喃喃道:
“我,我回不去了,回,回不去了。”
苏清明边哭边抱着楚云歌的大腿,声音切切哀哀,哽咽着,继续道: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楚云歌不知道她所说的回不去是要回哪里去,只得紧紧的将苏清明颤抖的身子拥进怀里,安慰道:
“不怕,不怕,我还在。”
苏清明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厉害,之后,便满眼的黑暗。
楚云歌只觉得这人身子一软,似是虚弱的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便用了力气,将她抱进了怀里。
陆柠溪与林非晚俱是一脸复杂的从偏殿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跪坐在地上的两人,林非晚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弯下腰,对着楚云歌道:
“他,他好像晕倒了。”
说完,一旁的陆柠溪也是一脸的复杂,没想到他们二人果然有不可说的情意,要不然也不会一个哭的晕了过去,一个抱着晕过去的人慌乱无措。
最后,几人在庙内的客房里寻了两间屋子,楚云歌很是妥帖的将苏清明抱进了房间,这人身子单薄的厉害,瘦弱的很,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楚云歌静静的坐在床边,林非晚替苏清明把了脉搏,才在楚云歌略显忐忑的眼神中点了点头,轻声道: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等她醒了就好了。”
说完,便从香囊里掏出一块香料来,细细的叮嘱楚云歌道:
“燃了香,让她睡得安稳些。”
之后,便带着陆柠溪出了房门。
***
苏清明瞧见了自己的父母,还是年轻时的模样,恩恩爱爱的很是羡煞旁人,之后,便是姐姐出生时,一家人围在姐姐面前欢喜的摆了宴席,接着便是姐姐长大了,如自己以往所见的模样,面容秀丽,长腿修长。
可是,没有自己。
后来她瞧见一家人在照全家福的时候,苏清明拼命的往上冲,但是,他们依旧言笑晏晏,一副合家欢乐的样子。
照片定格的那一刻,苏清明发现,原本自己咧着大嘴,被姐姐搂着的全家福,只有姐姐和爸爸妈妈她,他们三人,在种种迹象的显示中,自己好像不曾来到过这个世界一般。
云深不知归处
我心安处即吾乡。
苏清明嘴里不住的喃喃着。
一转眼苏清明突然发现自己竟在一个奇异的空间内,雾气蒙蒙,被镜子围绕着。
苏清明从镜子中看到,一身素色长衫,头发高高束起,面色苍白的人。身体猛地一冷,苏清明一个不稳跌落在地上,她想叫,可是嗓子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一样,一句话都叫不出来,身子凉的厉害。她慢慢的蜷缩在地上,用力的抱紧自己。
突然,身体跌进一个软软香香的地方,苏清明尽可能的汲取热源,将身子使劲的往那处温暖湿热的地方拱。那股子熟悉的香气忽地浓郁起来,苏清明这才后知后觉,在梦中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脸颊处是一个极绵软的温柔乡,身子被人紧紧的抱着,入手处俱是丝滑的触感,柔嫩极了,苏清明下意识的滑动着手掌,将近在咫尺的那一团握在手中,触碰之时,抱着自己的身体猛地一颤,接着便是楚云歌极温柔的声音,喃喃着:
“我在,我在。”
苏清明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水突然就掉落了下来,将身子往楚云歌温热的躯体里使劲的挤,手掌从那处不舍得移开,将楚云歌纳进怀抱,声音犹带哭腔,嘶哑道:
“谢谢你。”
楚云歌正觉得怀里人不老实的动来动去,准备低头去瞧,孰料却被这人抱的紧紧得,耳边传来温热得呼吸声,带着哭腔得嗓音没有以往的清朗,柔的不成样子。楚云歌心头的大石猛然落下,也回抱着苏清明,声音慌乱道:
“你,你这坏蛋,吓死我了。”
说完,极是害羞的发觉,两人身体毫无间隔的抱在一起,肌肤相触时的美好,让楚云歌在心里忍不住的喟叹,而后,一股子粘腻的湿滑水流,从不可描述的那处涌了出来,楚云歌自是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宛如火炉一般,烧的脸颊滚烫,嘴里嘟囔道: